被迫谈恋爱(4)
三、酒醉以后
10.
元浩简单和同事打了个招呼便回到经理办公室，属于他的办公桌已经摆放好，宋远琦扔给他一些资料以及设计部完成的一些样品，让他先自己了解学习一下。
“你先看，有哪里不明白的就问我，知道了吗？”宋远琦一手撑着办公桌，侧过脸对他道，大大的眼睛在元浩的脸上不紧不慢地扫了一遍。
“啊，知道了，太麻烦你了。”元浩冷不丁看到一张脸出现在自己眼前，脑袋不习惯地向后退了退，又觉得这样不礼貌，重新凑到宋远琦跟前，鼻子不自觉地微微嗅了嗅，有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从宋远琦身上散发出来，很精致很好闻。
“没什么，那你就先看着吧，你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尽快熟悉这些样品以及掌握相关的基本操作，我等着你赶紧上手好能多帮我的忙。加油！”宋远琦嘴角一扯笑了下，立直身体，拍了拍元浩的肩膀后回到自己的座位，认真地浏览起文件。
元浩等他坐下，这才舒了口气，肩膀自然地放松下来，先是挑着桌上的文件目录浏览了一遍，发现这些样品都被仔细标好了分类，有的还做上笔记，记录设计和实物的差别等。他又翻回目录的封面，上面龙飞凤舞签着宋远琦的名字，看来这些图样并不是公司里零散的资料，而是他私人做的整理。
宋远琦肯不藏私把自己的东西也拿给元浩看，还让元浩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去问他，可见是真心接纳这个新成员。
元浩不禁对这人又加了一份好感。
为了报答新上司的真诚与信任，元浩打了十二分精神努力补习相关的知识。
一上午的时间不知不觉溜走，到了要用午饭的时候了，元浩还扎在那一堆资料里。
电脑右下角，邮箱的图标突然亮了亮。
“滴”。
有一封新邮件进入。
电脑发出的声音足够从屋子的这头传到另一头。
元浩抬头看向经理那边，见宋远琦一手撑着头正在闭目养神，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声音。这才点开邮箱。
【发件人：姜媛媛】
【标题：嗨，老兄，这个上午过得销不销魂？】
【内容：如题。】
元浩想着两人都在线，就把邮件调成即时聊天模式，输入。
元浩：【你干嘛？】
姜媛媛：【中午了，一起吃饭不？】
元浩又抬头看宋远琦，依然闭着眼没动，便打字道。
元浩：【等会儿吧，我还有东西没看完。】
姜媛媛：【哇，你好认真。看看你这次能坚持几天然后才爆发。】
元浩：【闭嘴。我妈已经狠狠骂我了。说我这次调职后要是再敢和上司发脾气对着干，她就把我扫地出门……】
姜媛媛：【肯定的啦，要我是你妈我也和你急。你说现在工作那么难找，咱家公司福利这么好你还不珍惜，和上司顶撞什么呢。】
元浩：【那死胖子先找我麻烦的。[怒火]】
姜媛媛：【是你太抢功了，功劳要多分给上司嘛，现在当领导的十有八九都吃这套，你这么不会来事儿，以后到哪儿都吃不开的。】
元浩：【我看咱们宋经理就不是这种人。】
姜媛媛：【[心][心][心][心]咱们？这么快就咱们了~~老大出马就是厉害啊，才一个上午就把你收入后宫了~说说看，老大美不美？和老大一个办公室销不消魂。】
元浩：【首先，男人要用英俊来形容，其次，和经理一个办公室销不销魂，你可以自己进来试试。】
姜媛媛半天没有回话。
元浩看了看时间，寻思着自己第一天不可能比经理先去吃饭，正打算告诉姜媛媛自己去吃吧，聊天框闪了闪，那边发来了一大段文字。
“？”
元浩好奇地拖到顶端开始看，越看脸越黑。
姜媛媛：【我刚才重新总结了一下咱们经理大人的后攻名单，你自己看看，目前按照你的情况来看能排到前十吧，好好加油，经理现在还没有固定配对，我还是看好你的！
第一名，魏凯（CP中呼声最高的总裁，属性：鬼畜boss攻）
第二名，叶良（呼声第二高的总裁秘书，属性：人妻攻）
第三名，……
……
第八名，元浩（我很看好的助理，属性：忠犬？攻，待考察）
……
第九十四名，XXX（送水工六号，属性：肌肉攻，容貌稍平凡，考虑移除后宫）】
元浩看到最后算是看明白了，只要和宋远琦日常有一点接触牵连的都要被纳到姜媛媛所说的后宫范围。
他家和姜媛媛家小时候是邻居，算是青梅竹马，大点又做了好几年同学。长大后虽然两家并不毗邻，但他和姜媛媛关系倒是不错，失恋或者工作不顺还会互相树洞。而见面后除了倒苦水吐槽外，最经常听到的便是姜媛媛关于这个经理的描述，各种赞美，各种膜拜，各种死忠。对于姜媛媛这种经理脑残粉，元浩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但现在他只想说：
元浩：【…………………………醒醒吧！你！真！的！是！没！救！了！】
一个低柔的声音几乎贴着耳边响起：“谁没救了？”
元浩几乎是反射性地捂住电脑屏幕，起立：“经理！”
这几次短暂接触后，元浩发现自家经理有个习惯，喜欢贴着别人很近说话，热气不是喷在脖子上、面颊上、就是吹到耳朵里，每次都能把他弄得浑身一抖。
宋远琦直起身：“到午休时间了，我来叫你吃饭。你还不熟悉这边的食堂吧，我先带你去看看。一般大家都不太去食堂，菜色少。不过第一天可以去试试，回头给你介绍下周围几家不错的饭店，都可以外卖，出去吃或者点餐都很方便。”
虽然只是一件吃饭的小事，但宋远琦说得一本正经，元浩便也认真点头：“哦。”心里想，宋经理真是好人。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姜媛媛坐在位置上假装用功。
宋远琦走过，姜媛媛甜甜地道了一声“经理再见。”而后对元浩做口型：【刚，才，怎，么，不，理，我，了？】
元浩回她：【经，理，看，到，了！】
姜媛媛脸色一变：【经理都看到了？！】
元浩沉重地点头。
姜媛媛哭着一张脸，再也乐不起来。
元浩好心情地跟着宋远琦坐电梯。
其实他也不知道宋远琦刚才看到多少，但既然经理大人没有再追问，他也不会主动去问。
走入职工餐厅，用餐的人果然不多。
元浩和宋远琦分别点了两份套餐，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用餐。
元浩身材高大，吃饭时候也是虎气十足，挑着肉先都吃了，然后几口便把饭菜扫荡干净。
他抹了下嘴巴，发现自己吃得太快了，对面坐着的宋远琦盘子里还剩下一大半，正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香菇含到口中，咀嚼。
元浩的视线先是落在宋远琦的手上，发现他的手部皮肤比一般的男人要细腻得多，手指白皙修长，颇有几分钢琴家的气质。
接着，目光又随着手的动作移到那两瓣开合的唇上，唇薄，唇色很淡，微微沾着油光，看上去就很嫩滑可口……
元浩猛地一甩头，回过神，暗恼自己刚刚都想到哪里去了！
一定是因为被姜媛媛灌输了奇怪的东西的缘故。
“……你还没吃饱吧，要再点一份吗？”宋远琦拿着筷子，问道。
“啊。不用了，我吃饱了。”
“那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还以为你要和我抢肉吃呢。”宋远琦开玩笑道。
见元浩脸红了一块接不上口，自己便笑了起来。
元浩一瞬间又有些失神。
刚刚见面的时候他光顾着紧张，后来又忙着学习那些资料，竟一直没有发现，这个宋经理笑起来的样子格外像自己的女友。
难怪一见面便觉得这人很亲切，颇为投缘。
对了，经理名叫宋远琦，而宋琦也姓宋，名字还有些重合，他俩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呢？
元浩心里想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想多了，话却已经不经脑地溜了出来：“经理，你家里是不是有个妹妹？”
11.
宋远琦动作一顿，面色平淡地慢慢抬眼，舌头舔了舔嘴唇上的油渍，并没有接话。
元浩看着那嫩红的舌尖伸出来又缩回去，喉头一动，明显地咽了口口水。
宋远琦脸上忽然笑容绽放，道：“你好像真的没吃饱啊。”
元浩：“！！”不是的！
宋远琦翘起的嘴角和微弯的眼睛都好像被打了层反光，刺得元浩不敢直视，他微微避开视线，尴尬地重复道：“不是的，我吃饱了。”
宋远琦点了点头，放下筷子，道：“哦……对了，你刚才问我有没有妹妹？”
元浩低声道：“呃……我就是随便问问。经理你不方便说也没关系，请别在意。”
宋远琦很温和：“这倒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忽然想问我这个问题。”
元浩脸红了红，更低声音道：“因为……我有个女朋友，长得和经理您有点像，而且也姓宋。所以我才……”
宋远琦道：“你女朋友姓宋？”
元浩：“嗯。”
宋远琦笑道：“果然好巧啊，我家里倒是真有个妹妹……”
元浩眼睛一亮。
宋远琦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更加温和：“不过我最近回家倒是没听她说交男朋友了……”
元浩眼睛暗了暗，他已经自作主张把宋远琦认作宋琦的大哥，此刻闻言不禁有点失望：原来宋琦还没有告诉家人他俩的事啊……他可是那天回家就和母亲说了非宋琦不娶的话。
宋远琦顿了片刻，这时才又接口道出最后一句：“她今年刚大学毕业，工作也定下来了，按说是该找个对象，元浩，需要帮你介绍一下我妹妹吗？”
“……”这一抑一扬，搞得元浩心理落差颇大，听到宋远琦那句话的一刻差点泪流满面，原来是自己搞错了啊！
元浩今年二十七，宋琦和他差不多大，也早就工作了，这么说应该不是经理的妹妹。
“谢谢经理，不过我有女友了，”元浩开心地答，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补充了句，“那经理你家只有一个妹妹吧？”
宋远琦这次回答得挺痛快：“当然只有一个啊。”
“有姐姐吗？”
“没有。”
“那，有没有哪个亲戚家里的女儿名字最后一个字是‘琦’？”
“……据我所知，家里最后一个字叫‘琦’的，只有我一个，男。”
“哦……”元浩也不知道，这一刻自己既松口气又想叹气到底是因为什么。
宋经理和宋琦不是亲属关系——肯定的嘛，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又不是拍电影儿。自己刚才可真是够乌龙的，会搞出这种乌龙都怪自己脑子太能东想西想了，还随便下结论。
同时，元浩也记住了经理的又一个习惯：说话不一口气说完，喜欢大喘气。
喜欢大喘气的经理点了点头，一本正经道：“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的模样啊，姐姐妹妹甚至表亲都不肯放过……”
“……不是，我真的有女朋友了。”元浩无力地说。
看着元浩那副有口难言的模样，一直精英表情的宋远琦终于露出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坏笑容。
“……”元浩现在知道了，经理的第三个习惯是：占各种口头便宜，顺便欺负属下。
元浩好想用力摇姜媛媛的肩膀问她：姜媛媛你到底有多M啊，膜拜这样的经理大人。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
宋远琦坐在另一边看着元浩，嘴角含笑，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
“！”元浩收到讯号，立刻端正坐好，边礼貌地回视对方，边在心里疑惑经理要跟我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怎么还不说，一直干看着我干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他怎么不吃饭？其实那个香菇鸡腿还是蛮好吃的……
身旁走过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同事……
有的人认识宋远琦，还特意走过来和他打个招呼再离开。
宋远琦只是眼睛抬一下，转头微笑点头，而后面孔再度转向元浩。
“……”元浩动了下屁股，改变坐姿。
宋远琦起身端起还剩下大半食物的餐盘：“走吧，回办公室了。”
“欸？那你的饭……”元浩道，同时心里超级好奇：经理刚刚到底要说什么？
“我吃饱了。刚刚是在等你呢。”
“……等、我？”元浩心想，说反了吧，是我在等你跟我说话啊。
“我见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看，就想，等你看够了再走吧。可是现在要到上班时间了，实在没法继续坐在这里让你看。”
元浩：“……”
宋远琦有安慰他：“没关系，我可以理解你这种心情，上班时候看不到自己的女朋友一定很寂寞吧，我有过类似的体会的。所以，如果你实在太想女友了，我不是很介意你看着我想想她。”
“……”元浩握紧餐盘站起身，他很想说，经理你误会了，我只是以为你有话要和我说才看着你！
可他仔细回想后，悲剧地发现：刚刚等待宋远琦说话的时候，他看着宋远琦发呆，脑子里想的确实都是宋琦……
——经理说得一点也没错。
只是，虽然经理说的没错，他为什么还是觉得有点冤枉呢？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宋远琦靠着椅背悠闲地翻看杂志，而元浩则继续做上午的事。
可他坐下后，对着那些资料半天静不下心。
犹豫再三，元浩还是拿出手机，偷偷放到办公桌下，摁了几下。
【宝贝儿，我想你了，你干嘛呢？】
手指摁下发送，确定，元浩这才觉得舒服了点，坐正身子。
几乎是同时，一段熟悉的英文歌在办公室响起，那是宋琦常用的短信铃声。
元浩“！”吓得手机差点要掉地上了，震惊无比地看向宋远琦。
12.
宋远琦眉头微蹙，放下杂志，从桌上拿起一个黑色壳的手机看了看，接听。
“你好，我是宋远琦……关于样品的模板，上周已经送过去了……是的……”
元浩还在傻乎乎地看着宋远琦。
宋远琦边接电话边瞥了元浩这边一眼，那神色似乎是在鄙视他：接个电话而已，大惊小怪地看什么。
元浩赶忙低下头，装模作样地把资料翻到下一页。
手机震动起来，宋琦的短信回复了过来：【上班呢，我也想你了，一直想着你发呆，爱你宝贝】
元浩偷瞥，宋远琦手里拿着手机，还在通话中“……让工厂先按照模板做出样品看看，必须要实物比较……要尽快……”，元浩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看来只是巧合了：在自己发出短信的瞬间经理接到了电话，而且他的电话铃声和自己女友的短信铃声正好选了同一首英文歌。
巧合巧合。
元浩低头，继续发送短信：【宝贝儿，亲口吧，我好想使劲抱抱你！你也抱抱我摸摸我吧。】
那边立刻回复：【你是小孩子吗？又求摸又求抱的。】
宋远琦依然自若地在办公室另一边打电话，元浩彻底放心地开始打短信了：【你知道我想你摸我哪里的……】
【……色狼！好好工作。】
【我有好好工作，你要奖励我。对了我今天到新的部门上班啦，新上司是个笑起来和你很像的经理。】
【所以你也想让他摸摸你？】
“！！！”
宋琦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
元浩脑海里浮现出姜媛媛那张邪恶的脸，顿时一寒，他狠狠撕碎那张可恶的脸，而后默默地跳过了这句话。
【都怪他啊，我现在工作都没法静心，一抬头看到他就开始想你，满脑子都是你。晚上我们见面吧！】
【好啊，晚上见。白天的时候好好工作哦，想我了就看看经理。】
“……”
元浩再度自动跳过后一句话。
【宝贝儿，我现在也开始做设计了，可是好多不会的东西啊，你来我家教教我吧。】
【你刚开始做这一行，去新部门都没安排人带你吗？】
元浩看了一眼正面带微笑听电话另一端说着什么的宋远琦，心道：为了我的幸福，对不起了，经理。
昧着良心打道：【没有！我刚来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上司冷冰冰的，特别吓人，我也不敢问他。】
【这样啊，好可怜，我会好好教你的。亲口。】
元浩欣喜，继续确认去自己家的时间：【宝贝儿，那我们就今天晚上……】
“宝，贝，儿，那，我，们，就，今天晚上——”
“…………”
“元浩，上班时间不是不可以打电话发短信，但是如果是这种私人性质的……”
“经理我错了！”元浩飞快认错，心里暗恼：完蛋了，上班第一天就让上司发现自己开小差，还是在上司的眼皮底下！这次都不用去顶撞上司，人直接就有理由让自己卷铺盖滚蛋。
好在宋远琦并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他依然笑眯眯地：“资料都看完了？”
“……还没呢。”
“那看过的都看懂了？”
“差、差不多吧。”
“差不多可不行啊，”宋远琦笑容一整，严肃道，“要知道设计上如果出一点偏差应用到实物上就有可能变成很大错误。元浩，你基本功做得不足，这几天都认真学习吧，今天先把这些常用的设计图形都记下来。”
宋远琦随手一指元浩桌上厚厚的一摞文档。
元浩：“……”
“加油~”宋经理的声音又柔和下来。
元浩惭愧地低下头：“知道了，谢谢经理。”
宋远琦手抄兜，酷酷地走出办公室。
元浩低头看手机，发现刚刚那条没打完的短信已经发出去了。
他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小山一样的文档，没办法，只好重新打短信：【宝贝儿，今晚要加班，我们明天再聚。想你，爱你！】
宋琦这次的回复很简单：【=3=】
时钟的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很快，天色暗了下来，到了下班时间，大部分人选择在单位加班，元浩颇为安慰，伸了个懒腰，发现经理随着他的动作瞥了过来，忙低头继续记那些资料。
分针继续转，那些加班的人也接连离开公司了，办公室外的灯一盏一盏熄灭，最后，便只剩下经理办公室这里还有亮光。
元浩现在已经两眼发昏，看得太久，满脑子都是各种花纹和弯弯道道，人都要晕了。
但宋远琦还没有走，元浩只能继续坚持着，更主要是他要借此抹去自己在经理心中的不良表现记录。
十点钟，宋远琦走到元浩身边，臀部坐在桌沿上，敲了敲桌面，道：“看得怎么样了？”
元浩没精打采地侧头拍在桌上：“还是……记不住。”
宋远琦了然：“很正常，刚接触哪可能记得那么快，这些都是要慢慢积累的，你这样急功近利可不行。”
元浩泪流：“……”那经理你还让我今天把这些东西都记下来！
宋远琦又问：“饿不饿？”
元浩看着眼前的西装裤，虚弱回答：“已经饿过劲儿了。”
宋远琦责怪道：“饿怎么不去吃饭？”
元浩道：“我看经理你一直没走……”
宋远琦道：“我在等你啊。”
元浩抓狂：“……”怎么又是等我？！
宋远琦无辜道：“今天你第一天来这儿上班嘛，我做上司的该请你吃饭。结果没想到你这么努力，加班到现在还不走。”
元浩盯着宋远琦臀部和桌面接触的弧线，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是吗？去新部门上司应该请吃饭吗？是这样吗？是这样吧……
于是他回答：“哦，谢谢经理。”
宋远琦终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元浩短短硬硬的头发，低声叹口气，声音平淡又透着宠溺：“起来吧，看你饿得都没精神了，我请你吃饭。”
13.
宋远琦带着元浩去了公司附近一家粥铺，店铺不大但挺干净，不少加班族和夜班族都在这里用餐。
两人找了个靠近暖气的位置坐好，宋远琦先叫了两份粥，然后才开始点菜。
两碗粥，两碗米饭，两个素炒，一个腰花。
元浩西里呼噜先喝进去一碗粥，身子暖了，精神也好了些，这才反应过来两人到这里来是干嘛的。
“……经理！那个，怎么好意思让你请客呢，应该我请你才对。”
“没什么，我喜欢。”
“不，还是让我请你吃饭吧，多谢你的指导。”
宋远琦耸了耸肩道：“反正已经付钱了，下次你再请我吃不就行了？”
“好吧。”元浩妥协。
除了工作上要求严厉，偶尔有点坏心眼儿，其实这个经理还是很亲切随和的嘛，第一天就主动请属下吃饭，难怪姜媛媛总说经理人好，经理果然很好人。
元浩心里想着，对宋远琦的好感不禁多了几分。
小店生意不错，来吃饭的人络绎不绝，可惜厨师少，菜便上的慢了些。
宋远琦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喝粥，元浩刚刚那一份已经吃完了，饭菜都没上来，只好无聊地看周围。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后又开始看宋远琦。
宋远琦喝粥很慢，好像品尝什么美味似的，元浩之前那碗都是囫囵吞枣喝下去的，于是现在看宋远琦吃得这么有滋味，不禁怀疑是不是经理的那碗粥要比自己的那碗味道妙。
而且，宋远琦喝粥时端碗、拿起勺子、甚至嘴唇动来动去的样子……元浩都越看越觉得眼熟。
不光眼睛和宋琦很像，现在来看，连嘴唇也好像啊。
元浩盯着宋远琦的嘴唇，不自觉回忆起和宋琦接吻时，唇齿相触，推抵缠绵的美妙感觉。
视野里，淡红色的，柔软的嘴唇抹了一层白色的液体，又很快被一小节伸出的粉嫩舌头舔净……
“！”元浩下身一紧，不可思议地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表情痛苦。
“怎么了？”宋远琦伸出舌头，舔掉唇上的粥糊和嘴角的米粒。
“没，事……”元浩实在不敢和经理说，自己看着他想起自己女友，然后……联想到了某些嘴巴与兄弟亲密接触的事情……然后……差点勃起。
上司和女友长得很像，于是自己看到上司时总是想到女友，然后习惯性地对着女友发情，结果回过神来发现面前的人其实是自己的上司——世间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
元浩相信：没有了！
宋远琦眨了眨眼，举着碗示意道：“你……想喝我的粥吗？”
元浩头皮发麻：“不，经理你喝吧。我一会儿吃米饭就行，粥也喝不饱。”
“哦。”宋远琦点头，端着碗继续喝。
元浩拄着下巴，头歪向邻桌，说什么也不敢再去看宋远琦。
邻桌坐的似乎是一对情侣，那男人看元浩总盯着自己女友看，不禁怒目而视。
元浩讪讪转回头，心想，还没有我老婆百分之一漂亮呢，谁稀罕。
这时候服务员终于端来他们这桌的菜。
只见元浩大出口气，拿起筷子闷头吃，扒了几口饭，不知想到什么速度又忽然降下来。
宋远琦弯着嘴角，不时劝他多吃菜和肉，元浩低着头说谢谢，看宋远琦吃得太少便忍不住夹些肉放到他碗里。
这是他照顾宋琦时养成的习惯，对着同样吃很少的经理时便顺手了。往往已经夹完菜元浩才想到这是自己用过的筷子，给别人夹菜并不礼貌。好在宋远琦也不嫌弃他，照单全收，都吃了下去。元浩于是又顺手了好几次……
饱饱地吃了顿饭，元浩又元气充足，神采奕奕起来。
走出餐馆，宋远琦看了看手机，道：“啊，这么晚了，末班车也没了……我家离得近，要不你今天先去我那儿住一晚吧。”
元浩刚让上司请完客，哪敢继续麻烦他，忙道：“没关系。我打车回去就行。是挺晚的，你开车回去也要小心点。”
宋远琦不赞成地摇摇头：“你家在XX区，离这里很远吧，打车怎么也要三十多，还不如和我回去将就一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