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我们在捆绑炒作(25)
林景酌的嘴唇从入秋之后就很干,剧组里的化妆师和他的助理天天追着他求他抹润唇膏,温凉抽开嘴唇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嘴唇上除了那柔软的触感外,还多残留了一点佛手柑的气息。
清淡又诱人。
林景酌和家里报备的时候,直接说的他要带温凉来家里吃饭。
今天是周末,林妈妈在外面买东西,家里就两位大老爷们儿。
他们到的时候,林爸爸正在做饭,林??棠一脸生无可恋地站在旁边被逼着喝鸡汤,在听见林景酌掏钥匙开门的动静的时候,一个箭步向前冲到了门口,直接把手里的鸡汤往外一塞。
单手拎着箱水果的温凉看着自己手里的鸡汤,挑了挑眉毛。
“喝吧,补脑。”林景酌笑了笑,进屋关门,“沾了我哥仙气儿的,包您高考985。”
“你哥哥我高考的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儿了。”温凉半点没客气,把想往房间逃的林景酌拎回了自己身边,把碗递到了他嘴边。
林景酌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开始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双手抱住碗,皱着眉头一边咕嘟咕嘟咽鸡汤,一边去房间里找哥哥去了。
温凉是见惯了场面的人,见家长这个状况虽然特殊了些,但也并没有太让他紧张。
他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和迎出来打招呼的家长点了点头:“您好,我是温凉。”
站在门边穿着长风衣的男人长身玉立,里头一件得体的白衬衣,没了出境时候那种锋利的美丽,带着温柔笑容的人看上去清淡又儒雅。
林教授作为大学一枝花个子不算矮,但走到温凉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对方的腿。
啧。
怎么感觉腿都要到人胸口了。
“你好。”林教授笑着抓过张纸擦了擦都是水的手,和温凉握了握,“鸡汤来一碗吗?”
“嗯…嗯。”温凉的笑容又一秒钟的僵硬,但很快就又扬起了得体的弧度,“好。”
站在房间门口看热闹的兄弟两个人不禁发出了意味深长的抽气声。
温凉拖下大衣转身跟着林教授进厨房的时候,伸出手在半空中朝林景酌的方向点了点。
????小朋友,你给我等着。
但站在厨房里捧上鸡汤碗的温先生却仍旧是他那翩翩君子的样子,低着头,敛着眼睛安静地对着眼前一碗里面漂着乱七八糟中药材的汤。
两个男人在厨房里站着,也不说话,也没别的动作。
直到温凉喝完了汤,将手里的碗轻轻放在台面上的时候,厨房里的空气像是才开始流动。
“林教授,其实这次。我是以景酌恋人的身份来拜访的。”
第32章 chapte□□
在两个男人的静默间,窗外有只小麻雀扑闪着翅膀落在了窗台的一个小棚子上。
那是林景酌自己扎的小号大棚,里头放着温凉送给他的那盆小多肉。
而一掌拍在玻璃窗上试图去抓鸟儿的粉红色肉垫,是属于煤球的――林景酌和温凉一起筹备《碎片》骤然忙碌了起来,煤球自然被他带回了家里教给了两位人民教师。
“温煤球,回来。”林爸爸没看温凉,只是朝煤球招了招手。
煤球入冬之后在林家贴了不少膘,这会儿滚圆得真跟个球一样,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但蹿得还是一如既往地快,连滚带爬地撞进了林爸爸的怀里,抬头却对着温凉咪咪咪地絮叨。
温凉心里还有些紧张,也没能顾上自己儿子,这会儿只是一只手揣在裤子口袋里,捏紧之后再放开,声音低沉中带着些无奈:“很抱歉这么唐突,但我想先在景酌之前告诉您。景酌他…”
“他十八岁了,不小了。”旁边林教授短促地笑了笑,手里糊着煤球的脑袋。
温凉有些意外地转过了头。
“你不用太保护他,男孩子没有躲在人后面的道理。”林爸爸低着头叹了口气,“他上次把煤球带回来的时候,就跟我们透过风了。”
――爸我养猫了
――叫温煤球
――小温,喊爷爷
林景酌从小就是个很有主意的酷小孩。
如果是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坚定地决定好的事情,他基本不会在乎别人的意见。
但这次他决定的爱情,面对的是爸妈,所以他还是努力地,磕磕绊绊地给两位家长做了个铺垫。
两个家长都是心细如发的教育工作者,在恶补了《假戏》和最近的娱乐新闻之后,他俩一致觉得。
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
果不其然,耐不住的林景酌过了没两天就说要把人带回家。
“我也跟你说实话吧,我和他妈妈,挺担心的。”林爸爸笑了笑,“她妈妈怕见到你动摇军心,还特地避了出去让我来和你谈谈。”
但谁晓得温凉这长相,差点把他也杀了。
他认真看着你的时候,那双如秋水似的清澈凤眼让做惯了学生工作的林教授都差点说不出话来。
世界公认能用脸杀人,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温凉微笑着点了点头,从林爸爸手里接过了挣扎着来找他的温煤球,单手拖着它的肚子让它安稳地趴在自己肩头:“您说。”
林爸爸沉默地和温凉对视着,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少年人总是很容易把很多事情看得轻易。”
他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头,干脆去柜子里拿了包烟,分了一支给温凉。
两个人就着煤气灶点的烟,关了厨房的门站去窗口。
“我说小景不小了,是觉得你不应该这样过度保护他。”林爸爸眯着眼睛看着窗外,“但他只有十八岁是个不争的事实。”
“我和他妈妈商量过几次,同样得出的结论是小景虽然相对同龄人来说早熟,但到底还是幼稚。尤其是在你面前,我想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
“小孩子总是有莫名其妙的热情,也很容易开口闭口就要过一辈子。他长大的环境比较简单,没经历过太多的人和事,总觉得很多事情是很轻易就可以达成的。如果在不经意间他伤害到了你,我先在这里为他向你道歉。我作为一个父亲,也恳求你,在余生中可以多包容他,爱护他。”
在娱乐圈里能站到温凉这个位置的,大多都已经是人精中的战斗机。
温凉自诩算是见惯了场面的人,商圈艺术圈演员圈子,大家在场面上举着香槟,再无聊的话题都能完美圆下午去。
从来没有哪一句话能让温凉这样愣在原地。
大自己孩子十二岁的爱人,还是一个在娱乐圈里动动手就能让林景酌不好过的前辈。
这家人怕的竟然不是他日后对林景酌不好,而是在担心林景酌的冲动会伤害到他。
温凉愣了许久,最后低头撑着流理台笑开。
他的小朋友在这样温柔的家庭长大真好。
“我们会很好的。”温凉抬起头的时候,林爸爸只觉得面前人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映着星空的深海,有着合该不属于一个成年男人的耀眼和希冀,“这是我给您的承诺。”
“希望你别忘了。”林爸爸掐了烟,伸手过去拿了温凉的也掐了,“快快快快我刚看见他妈妈回来了,赶紧把窗开大点儿。”
温凉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结果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也给打乱了思路,只跟着林爸爸手忙脚乱地开窗收拾厨房。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拿着刀站在案板前了。
案板上是切好块的胡萝卜和小土豆。
――因为刚刚林景酌在外面喊了声温老师我想吃咖喱蛋包饭。
“你怎么能让温凉下厨啊…”门口开门的声音后,温凉听见自己身后传来冷清中带着点柔和的声音,大概是林妈妈的,温凉从窗户里往外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高挑的女士,林家两兄弟的长相大多是像她,“我要不要进去跟他打声招呼?”“等等吧,他专心做饭呢。”林爸爸已经光荣卸任了,揽着林妈妈打算去房间谈心,“他一天都在这儿,什么时候打招呼都不迟。”
“等等。”林妈妈还是走了过来,敲了敲厨房的门探了头进来,“温凉呀,我听小景说你喜欢吃蓉记的小糕点,我早上没事就去给你带了些。我把东西交给小景了,你们回去的时候别忘了拿。我挑过的,都是不会发胖的东西,你多吃点。”
温凉从炖锅的蒸汽中抬起头来,眼镜弯弯的:“好。”
厨房门再打开的时候,温凉回头,发现是林家那位美人哥哥。
温凉其实没说错,但从长相上来看,林??棠的五官相比林景酌来要更精致些,但看上去他的脾气似乎不很好。
林??棠从冰箱里拿了两罐汽水出来,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扫在温凉脸上,在温凉笑着看回去的时候,他单手开了罐子给温凉递了过去。
厨房在经历过两个成熟男人的香烟交流之后,又开始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可乐局。
林??棠单手揣在口袋里,从头到尾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毫不掩饰自己盯着温凉的眼神。
温凉总说林景酌像只小豹子,平日里懒懒散散的,他哥倒是看起来就凶得很。
“他脑子不太好使,以后要承您照顾了。”林??棠喝完了手里的可乐,随手一抛精准扔进垃圾桶里,转身出去的时候对温凉短促笑了笑。
温凉大约是知道林景酌的性格到底是哪里来的了。
这家人都温柔,所以林景酌的选择他们从开始就完全没想过要干涉。
今天站着再见一见面,就算是对这个选择从尊重到接受了。
“在想什么呢。”最后进来的是林景酌。
“他俩跟你说了什么呢?”他手里拿着块凤梨酥,从背后绕过去递进了温凉的嘴里。
“怕我对你不好。”温凉打趣,“警醒我呢。”
他原本只想开个玩笑,但没想到林景酌信了,微蹙着眉头小声嘀咕:“你对我很好啦。”
“还不够。”温凉咬过了凤梨酥,含着林景酌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给你一切都嫌不够。”
“这凤梨酥真甜。”林景酌笑着抱了抱他,从旁边拿过温凉没喝完的那罐可乐,“你怎么能喝可乐呢。”
“嗯?”温凉正在往平底锅里摊蛋糊,闻言疑惑地挑了挑眉,“怎么?”
“杀精呢。”林景酌嘿嘿一笑,一手环上温凉的腰。
温凉淡定地卷完了饼,回头笑眯眯地挑起了林景酌的下巴,凑到他耳边:“看在你老公今天心情好的份上,回家再收拾你。”
林景酌脊背一凉,揣着可乐笑着就溜出了厨房。
温凉看着他趴在他哥身上的背影,宠溺地勾了勾嘴角。
一片和乐融融吃完了晚饭,温凉和林景酌带着爸妈给的大包小包告了辞。
“这也太多了。”林景酌仍旧是搬运劳动力,两手拎着六七个袋子,身上背着煤球的包,吭哧吭哧地下楼。
身后的温凉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手上叠了两箱林教授硬塞过来的水果,臂弯上还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只冷冻的…鸡。
“这大概说明,我第一次还挺成功的?”温凉笑着接了他的话。
林景酌咧了咧嘴角:“你什么时候第一次了?我没认证呢你就成功了?”
温凉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不禁失笑,眯着眼睛:“你这是吃错了什么了,一天天的净瞎撩。”
“诶,可能是今天我爸炖鸡放的补药有点多。”
林景酌自己顶着单元门,让温凉先走了出去。自己一边念叨着什么时候才能高考,一边看温凉开了车后备箱才走过去。
正弯腰往里面塞煤球的零食的时候,林景酌察觉到旁边的温凉顿了顿。
“怎么了?”他转头问,嘴唇刚好擦过旁边温凉的耳朵。
温凉勾了勾唇角,单手拖住林景酌的后脑勺凑近吻上了林景酌,和他交换了一个清淡绵长的吻,最后吻在他额头上的时候眼神却有些凉意:“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