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医生恩爱的日常/一顾朝暮(24)
“嗯?”谢谨一怀疑地看着他。
“忍不住。”顾斜没多讲原因,哪怕他知道谢谨一心大也不想再出孟潇那样的事梗了他,虽然那会事儿压根没梗着他。
“还是少抽点听见没。”
谢谨一不喜欢他抽烟,对身体不好,支气管啊肺啊都得坏,以后老了老了咳起来肺里死痛死痛的,身为医生的谢谨一和顾斜说过无数遍,可在家里听到耳朵里点头是一回事,出了门又是一回事。
其实本已经戒了的,那时候为了谢谨一戒的烟,不过后来也因为他俩谈恋爱的事又抽回来了。
当年他追出国和谢谨一确定关系后又因为签证关系打道回国,种种原因,他和谢谨一谈了一年的异国恋,这期间大架小架吵了无数次,好几次分手都说出来,他提的,谢谨一提的,谁都没落着痛快。
冷战时难受就抽烟,宋玺几个人还笑他,到最后实在受不了,捂在被子里给谢谨一打电话说我就喜欢你,我们别这样了好不好,电话那头的谢谨一沉默了许久。
顾斜立马就慌了,忙说错了对不起,谢谨一还是没说话,他一想觉得不对劲忙问怎么了怎么了。
谢谨一的声音很低很低,说,“顾斜,我很想你。”
挂了电话后,他一个人在房间阳台望着十五的圆月亮抽了整整半包烟。
现在想一想年轻时吵架太凶以至于抽烟抽成瘾,等凑一起过小日子后却戒不掉了。
谢谨一把伞打开来,顾斜接过伞拿自己手里边撑着。
落雨如散珠,一缕缕从青瓦屋檐上落下,夏雨微凉,渐行渐远。
“这家清吧的歌手请得好,要是位置再好一点人肯定就多了。”他被完全包护在伞下,伸手扶了扶,“伞歪了,扶正一点。”
“还要买把大一点的伞。”懒懒地转着伞,雨点子甩出去后,原本偏向哪边还是哪边。
“不是你说的伞小挤点好吗?”
“浪漫归浪漫,感冒发烧了就不好了,我好好地把你带出来,变成一病患带回去,你男人这得多失败……”
余温远远地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这时候余念打电话来,“姐,我快到了。”
“已经走了。”
余温管老板要了一支烟,老板娘心好,又要给介绍好男人了,只可惜她早已经心有所属,在凤凰开一家花店晚上唱着小歌等着那个人来凤凰找她。
会来吗?
如果喜欢的话,千山万水都会来这个让人心动的小城找她的。
谢谨一买了早点回来,顾斜才睡醒,眼睛都只眯了条缝出来。
饺子跳上床努力地要爬到他爹这座小山丘上,顾斜正伸着懒腰,三十多公斤的汤圆热情如火地往他身上一扑,宛如胸口碎大石,他差点呕一口老血出来。
一大早上就开始吵吵闹闹,谢谨一在外面淋湿了找了干服换上,可头发还是湿的。
顾斜把饺子从身上抱开,从床上坐起来,睡眼惺忪,揉着眼睛,指着吹风机,“那儿那儿,拿过来。”
顾斜打着哈欠拿吹风机给他吹头发,懒懒地,“干嘛不带伞?”
“伞放地上,我买完一转眼就被个急蹿蹿的小姑娘拿走了,大概是拿错了吧。”说完谢谨一喊了声过来,汤圆没精打采地走过来,刚挨了骂可不委屈吗!
它舔着谢谨一的手背可乖可狗腿子,他拍了拍汤圆下巴,“他太凶了对吧。”
汤圆汪声赞同。
顾斜见它一副积极样,立马不得了,“兔崽子!”
狗崽子欺软怕硬,顾斜凶一声汤圆直接往地上一倒装死,谢谨一笑倒在顾斜的怀里,拍了他大腿,仰着头笑,“你怎么这么凶?”
头发呼几下就干了,顾斜哼着声拔插头。
等他把吹风机放完,谢谨一躺他怀里伸手捧着他的脸,“汤圆学你学得像模像样,你怎么还这么凶。”
顾斜低头看他,淡定,“学你的。”
谢谨一眨眨眼,“我哪有凶你?”
顾斜笑了笑,低头亲了下去。
掌柜的说这一天都不会停雨了,所以他们也不准备出客栈,闲了这么一天顾斜要处理顾氏的事务,谢谨一说要去下面书吧看书,顾斜指着正蹲自己电脑上的饺子,“你把它也带下去吧,不然我什么也干不了啊。”
猫奴!
谢谨一把饺子也带下去了,看书的时候它乖乖窝书边眯着眼睛,安安静静看完一本书,正好客栈里那个会弹吉他的义工准备煮奶茶,龙哥说你也可以过去学。
煮沸,放茶包,两勺奶粉,加糖。
煮好后,谢谨一抿了一口觉得还不错就端上去给顾斜尝尝了,顾斜盯着电脑目不转睛,就着他手喝了一口,转头问,“为什么是热的?”
啧啧嘴巴,“味道还好。”
一个中评,谢谨一还算满意,“现煮的,要热的才好喝。”
说完印着顾斜喝过的地方又喝了一口,“真的好喝,只不过要放很多糖不好。”
隔天天晴,清晨有雾,顾斜和谢谨一早起牵着猫狗爬上了八角楼,八角楼这里鸟啼枝头,最重要的是可以看到薄雾笼罩凤凰的样子,青瓦勾檐,宁静惬意。
早雾散后是个大晴天。
这里的节奏很慢,连信都很慢,逛着逛着谢谨一进了一家送慢信的店,写一份信定一个收信的日期,一年两年三年又或者更久,可以寄给未来的自己或者别人……
唔,听上去浪漫又有意义,谢谨一有些好奇。
店里的老板正给一位老人家填写地址和日期。
老人家反复确认,“会收到吗?”
“当然会啊,诚信买卖,我们这店倒闭了都给你送去。”
老人家戴着老花镜指,“写信人是我收信人是我,三年后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收哟。”
“老爷子高寿啊?”
“八十几了。”
“精神气多好,再添个几年都没问题。”
“借您吉言了。”
今天格外燥热,店子小没空调,外面巷子还更凉快些,饺子汤圆不愿意进去,顾斜也热,拿着蒲扇子扇凉风在外面等着。
谢谨一问老板最多可以存多少年再寄,然后冲外面的顾斜说,“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写一份啊,我写给你。”
顾斜没多大兴趣,“我人就在你边上,那时候又不是老年痴呆症说下句忘上句,你面对面跟我说我我多高兴啊,。”
谢谨一想了想,正犹豫,顾斜直接来了一句,“你忘了你高中已经这么折腾过我一回吗?那滋味,真难受!”
很有道理地应了一声,“也是,反正你还在我边上呢。”
在凤凰的最后一晚,他们找了间清吧。
医生微信聊太忙,可怜的实习生们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熬到最后一个大劫——医院和学校共同考核,实习生们连夜奋战,但是课题没有任何突破,到现在实在没办法了管他们教授喊救命。
服务员走过来把一杯酒送到顾斜面前,谢谨一专心看手机根本没注意,顾斜抬头挑眉。
服务员偷偷指着不远处的一桌,顺着看过去,看到的是那天管他要烟的歌手,旁边还有一个和她长得相像的女孩。
一边的服务员有些尴尬,用口型,“她调的。”
呵!有味了。
他和谢谨一言行举止,怎么都能看出他们是一对吧,现在的小年轻都已经这样光明正大地勾搭有主的了?
体贴插了吸管喂到谢谨一嘴边,轻声,“喝一口。”
谢谨一的眼睛还是盯在手机屏幕上,咬住嘴边的吸管才吸了一口就把酒杯子推远,真诚评价,“太甜了,不像酒。”
一个差评,于是他也就把酒杯子客客气气地推回桌子上,敬而远之,“嗯,我也觉得。”
“知道你还让我尝一口。”
“证明我们两个眼光一样呗。”
谢谨一忙着打字,嘴角扬着,“你的眼光如果和我一样的话,你应该是更自恋才对啊。”
“也对。”
晚上十一点,余温自己上去唱了一首歌,听到熟悉的声音,谢谨一抬头看,可来不及听完顾斜却说要回客栈了。
这边,余念一见角落里的两人起身要走她立马坐不住了,自从她姐姐告诉她在驻唱的酒吧看见了他后,她每天都来姐姐驻唱的酒吧里待着,今天晚上终于让她在路上碰见了,她就跟着他们来这里。
眼见人已快没影了,余念焦急难耐。
一首歌尽,余温看着她执着的妹妹,叹了一口气,“去吧。”
古城巷子里的旧青砖坑坑洼洼,天黑看不见路咧了好几次脚,余念手里揪着那把伞,那天她看见了他身边的男人,她故意拿错他的伞,她还是希望以后遇上了能有一个凑上去说话的机会,就像那天他帮他捡花一样。
为什么会喜欢呢?
也许,就是捧花抬头的那一抹温柔,他应该是一个长情的人。
她姐姐对一个人日思夜想,她在凤凰开一家花店,晚上在酒吧唱情歌,花与情歌,她做尽浪漫的事等着那个人,她看着这样的姐姐,一年又一年,她希望有一天能遇见一个向她献上一捧花的男人。
回龙阁上通虹桥,这里有一条细窄的暗巷,隐隐绰绰藏了两个人在里面,她听见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低沉沙哑,怦然心动。
余念心跳加速却突然生了怯懦,不太敢进去,就如近乡情更怯,她应该和他说什么呢?那天你帮我捡了花所以我……如果说一见钟情是不是太夸张,但是她的确是一见钟情呐。
手心全是汗,踌躇许久,深吸一口气,她鼓足勇气迈出一步。
“唔……她是不是喜欢你?”
一句话引出低沉的笑声,俯在耳边拿勾人调子问出来,“喜欢我什么?”
“我都看见了。”
“嗯,看见了。”低低哑哑含着笑,低头张口抿住他的耳骨,含糊不清,“你耳朵好热啊,是不是红了,给我摸摸看是不是脸也是热的。”
巷子暗,谢谨一再度把不安分的他推回墙上,“别想转移话题!”
“你眼光好呗,还是从小眼光就好,找了我这么个只对你死心塌地的。他们喜欢不喜欢,我不知道也管不了,我可是唔……”
没等说完谢谨一攀着他的脖子找到他的嘴主动亲上去堵了他的话。
谢谨一咬着他的嘴唇,舌头伸进来时候,顾斜怔了,随后眼梢扬了起了,他把主动权全权交给他,只是拦在谢谨一腰处的手将他往上提了提让他能加深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