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味儿小暴龙(24)
任景严看见许琛那一副表情,当即皱起了眉,那人用如此肮脏的眼神看他的小暴龙,真是令人不爽。
然而站在他身后的夏白一脸呆滞,满脑子想的都是 “这人就是沈瑜那天在厕所偷偷打电话的男人,就是他出主意要沈瑜给自己亲爸下药的。”
坐在里面的夏宏和沈瑜也看到了门口的他俩,夏宏没脸见人,更没脸见夏白。
他这世界上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温婉贤淑的方棉,还有原本乖巧粘人的夏白了。
干警们把这定性为一场民事纠纷,在夏白没来之前,夏宏和沈瑜已经在公安局大吵了一架。
沈瑜指着自己的脸颊说夏宏长期家暴她,被气炸的夏宏索性把沈瑜干的所有腌臜事抖落出来。
出轨、 诈骗、 还想要用□□把他药成废人,并且当中把关于他和夏之航的亲子鉴定报告交给了公安,直接告沈瑜和她那个情夫许琛恶意诈骗。
要知道,当初夏之航出生,夏宏可是把他自己公司掌握的股份分了一半给了小儿子。
如今这个小儿子竟然和夏宏没有半点血缘,那么夏之航他是不会再管的。
站在一边好像个观众的许琛则看戏一样看他们俩争吵,完全把自己当做局外人。
夏宏问他,让他的老婆儿子去和别的男人日日夜夜住一屋檐下也不觉得过分么?
一脸无所谓的许琛也只是笑笑,反问夏宏逼死自己老婆的滋味好不好受,脸色极其难看恨不能揍死人的夏宏哑口无言了。 这一切,还真他妈的讽刺。
由于沈瑜咬定夏宏家暴她,并且不承认夏宏的鉴定书结果为真,公安局只给他们每个人做了个笔录便放他们走人了。
夏宏知道沈瑜手里有他给夏之航的股份转让书,便铁了心要和她打官司,说什么也要让沈瑜和许琛这一对狗男女尝一尝法律的铁拳。
夏宏动作迅速地找到了这一方面的专业律师团,又忙碌于收集物证资料。
偶尔会在晚上给夏白打电话,说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知道错了,请求夏白的原谅,以后他们还是最亲密的父子关系。
夏白从不理会他爸那一套苦楚说辞。
他原谅了夏宏,他妈妈能原谅吗? 夏宏混蛋了这么多年,难道只一句真心的道歉和悔悟就能抚平他多年来的创伤吗?
说一千,道一万,夏白不原谅夏宏,他还是替他妈妈觉得不公 。
沈瑜在那一天从公安局出来后便再也没出现在夏家别墅。
夏之航也被她带走了,母子俩被许琛安排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区居住,并没有直接带她们回自己的房子。
沈瑜对这一点有疑,许琛只说家里刚装修完,需要通风。
可任凭沈瑜再挽留他同她们住在一起,他也没同意。
棠城市第二人民法院受理了夏宏的案子,一审即将开始, 夏白在任景严的劝说下 ,给夏宏打了个电话。
说他可以帮夏宏去做人证,当时,他可是亲耳听见沈瑜和许琛勾结说要给夏宏下药的。
当夏宏听见夏白这个电话时,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说夏白知道沈瑜的秘密,那么从新年那一天直到这件事发酵到今天,夏白都没有告诉他,而只是发了一条暗示性的短信告诫他要小心沈瑜。
从此看来,夏白是真心想要他“下去”给方棉赎罪的,夏宏只是心寒和后悔,并不生气,他哪来的资格生气呢?
没有他自己当年瞎了心干的那些混蛋事,也就没有今天这一烂摊子纠纷了。
棠城的夜晚,远在东南角的巨型摩天轮照亮了半边夜幕, 湖畔泛着蓝紫相接的萤光 。
龙湾别墅区已经绕上几声早蝉叫, 八点一刻,任景严端着牛奶进到夏白的卧室。
这些天来大事不断,夏白不仅要应付学校每天不重复的考试,还要接受亲爹的“折磨”。
这个时间刚吃完晚饭,现在一个人也能静心坐下写试卷错题。
任景严站在旁边见他神情专注,嘴角挂着上扬的弧度,放下牛奶,从他身后啄了了一下小暴龙的耳垂。
“ 干嘛呀,别捣乱,忙着呢。” 小暴龙闷闷地说。
任景严坐到他床边, “ 后天就要开庭了,你别害怕。”
夏白: “ …谁、谁害怕了……”
小剧场:
轮椅:以后,是不是都没有我的戏份了QAQ
夏小白:放心,要是以后我老公惹着了我,你就是固定角色。
任景严(认真脸思考):在轮椅上兴许会是个不错的姿势…嗯…(被捂嘴)
夏小白:你可快闭嘴吧! >∧<
第27章 被骗了
夏白不自觉地眨眨眼,本想说谁会害怕,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他的确害怕, 如果当众说出他早已听到的秘密,那不就等于告诉所有人,他自己也是有心要害死他亲爹了吗?
葱白的手指攥着一角,脑袋垂的低低的, “ 知道了。”
一审前的晚上,任景严从轮椅上站起来,试着用右腿发力 。
夏白还是担心他,便扶着任景严在客厅里缓慢行动。
云妈坐在沙发上给酸奶梳毛,见他俩丹丹背影就像爷孙俩遛弯,夏白这个小孙子当的十分称职。
第二天一大早, 夏白就被他爸电话“骚扰”了。
夏宏说要开车来这边接他 ,没睡醒的小暴龙嘟嘟囔囔拒绝,任景严说了今天送他过去,就算进不去法庭也会在外面等他。
夏宏这个亲爹在小暴龙这里完全派不上用场,搞得夏宏十分愧疚。
甚至开始让夏宏心生怨恨,自己当初干嘛脑抽要把他亲儿子推给任景严呢?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反正在眼下,他不觉得是好事。
任景严对打官司这种事见的稀松平常,可夏白却是第一次面对。
他们俩人在家里吃完早饭,任景严慢悠悠地开车去第二法院。
路上有点堵车,夏白还担心他们迟到会给法官坏印象,最后再判他爸败诉。
结果宾利停在二院门口时,也不过不过早上八点,还要过半个小时才开庭。
夏白坐在车里刚摘下安全带,便在车窗外看见了把车停在他们斜对面的许琛,车内副驾驶上坐着一脸虞色的沈瑜。
“ 好了,别看他们。”
任景严捏了捏夏白的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家里拿了瓶酸奶出来, 拧开盖子给夏白喝。
“法律是公正的,你爸的律师团队也不差, 那个叫许琛的男人和沈瑜不过是死鸭子嘴硬,咬定亲子鉴定是伪造的罢了。
这没有什么不好查的,一切胜券在握, 你要做的只是出庭说一下证词就行 ,放松。”
这些话, 夏宏、夏宏的律师、连夏宏的秘书都已经和夏白说过了,可他还是觉得紧张。
可能还是因为心虚,心虚于他曾经有着间接害死他亲爸的想法。
任景严不知道这些,夏白对这件事守口如瓶,连武仁他也没告诉。
现在要当着法官检察官的面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夏白当然不愿意别人把他定位成不孝子。
看着小暴龙依旧阴云密布的脸色, 任景严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一手搭在人的肩夏白不喝酸奶了。
“ 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
夏白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他休惭愧地红脸低头 , 害怕知道了真相的任景严会对他失望。
从说出口的那一刻,夏白就知道,他在任景严那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正面一点的形象又要崩塌了。
可是任景严并没有露出令夏白担心的表情,他明白了什么似的拍了拍夏白的肩膀,宽慰小暴龙。
“ 是个人都会有迟疑的时候,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在帮你妈妈惩罚你爸, 那就把你爸妈他们之间的事也和法官说明白。
这样,大家才能知道错不在你,根源在你爸那里, 懂我的意思么?”
夏白听懂了,可又觉得任景严这样讲有些歪理, 可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开庭了,夏白作为原告人证,在第二次夏宏方代理律师提交证据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他按着律师团早就给他拟好的证词,尽量顺利地交代完所听所闻 , 坐在被告一方的沈瑜也盯着夏白看,两只眼球接近枯槁。
这是有力的证据,法官疑惑夏白作为原告的儿子怎么会任由被告下药给原告 ,经过这么长时间才肯让原告知道。
夏白回答的真实、干脆, 因为他爸害死了他亲妈,他要为亲妈解恨。
听到夏白说出原因时,坐在原告那边的夏宏撕心裂肺地痛心。
夏白瘦薄的身子背对着他,夏宏从前没想过也懒得思考,方棉自杀那会儿,夏白在干什么呢。
现在看来,恐怕夏白对他的积怨,要比方棉对他夏宏的怨恨还要重。
法庭上,原告被告各执己见,沈瑜一方竟还拿出一份伤口诊断书。
不知道沈瑜和许琛从哪里找来的代理律师,在为沈瑜做辩护时, 大大夸口说出夏宏长期家暴他的辩护人。
因为在外出轨急于脱身才把沈瑜告上法庭,并指明二次递交的关于夏宏和夏之航的亲子鉴定报告报告是伪造的。
说这些话时,夏白看着沈瑜眼神里充满愤恨,好像她真的受到了夏宏长期的家暴对待一般。
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套说辞,夏白从那几位法官和检察官的脸上都看出了质疑与不耐烦的表情。
一审最后以驳回双方诉求,等待法院查清他们两方所递交证词证物是否属实为结果。
夏宏一方因为相关证据不足,沈瑜和许琛并没有被刑拘,法庭一结束,两个人便溜没影了。
夏宏从原告的位置出来,夏白已经走出审厅,夏宏桌上去恳求他和自己回去,至少一起吃顿饭也行。
夏白头也不回地坐进了任景严的车路,他今天收到的冲击太大了。
即使他恶心他爸和沈瑜之前的关系,也知道沈瑜被他爸“长期家暴”的情况是假的。
只是夏白从来没想过,这世界上的人为了利益可以颠倒黑白,无中生有,不顾人事实和自己的良心。
任景严劝了夏宏几句,即使他想弥补他们父子俩的关系,那也不可能一步到位。
因此夏宏不能给夏白任何的压力, 说完,开了车扬长而去。
夏宏杵在原地反省了一会儿,总觉得任景严才是夏白的爹,自己反像个陌生人。
等在一边的秘书看不下去了,才过去喊夏宏走人,公司还在等他主持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