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楼长和临时工(9)
“乖,忍一下。”杜心咬着牙憋着气,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
杨思乌以搂上他的脖子作为回答。
一旦进入,就是再也挣脱不开的深渊,杨思乌的嘴中发出的每一个音节每一个若有似无的转音,都像是杜心的**剂,流入血液,融化在心腔。而杨思乌,适应了体内的炙热后,就变成了一汪水,杜心的每一次冲撞和顶弄,缓解着他的痒麻却堆积着他的快感,带给他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突破。
“难受要说。”杜心扯出杨思乌咬在嘴里的手腕,贴在他耳边沙哑着诱导他,“舒服也要说。”
杨思乌想收紧腿,却被杜心坏心眼儿地压着,他撒娇般地亲着杜心的嘴角和脸颊,“别、别压着我,有点儿酸……别压……”
杜心一笑,“先说舒不舒服。”
“……舒、舒服。”
杨思乌的神色一直有些迷离,只有轻喘和身体的反应证实着他意识的存在。不知为什么,杜心特别怕他明儿早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哭哭,我是谁。”话音刚落,他便故意的深顶一下,“谁在**。”
杨思乌压着他的脑袋靠近自己,双唇贴在他的下巴上低喃,“杜、杜心……”随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杨思乌一遍遍轻声叫着杜心的名字,却感觉到身下的撞击愈发狂乱起来。
从大学到现在,他们认识快七年,杜心总以为自己最爱逗杨思乌是因为他好玩儿,而杨思乌躺在他身下因他而满足的当下,他才真正弄懂自己。
他和任何一个幼稚的小男生一样,捉弄自己喜欢的人只为引起他的注意。他想让杨思乌在意他,因为他在意着他。
用了七年,他才理清自己对他的感情,说出去该够那群家伙笑七年的。
事实证明,杜心确实多虑了,杨思乌第二天在他床上醒来的时候,不仅什么都记得,还差点儿把他捶死。
“你是不是人啊!”这句话,杨思乌翻来覆去说了十遍还多,“兄弟你也上!”
看杨思乌对于和自己发生关系这事儿没真的心生隔阂,杜心稍稍放下心来,嬉皮笑脸地去抱他,“你自己蹭着扭着说难受的,我能怎么办,我心疼你啊,当然不能看着你遭罪是不是?”
“你把我揍清醒不就行了!”杨思乌把脸皱成了一颗丑橘,抱着头有些崩溃的模样,“说到底都怪你!非拉我去……不对,都怪给我酒喝的大猪头!”
“是!都是我不对!我也是猪头!”听他这么说杜心还有些后怕,他揽着腰把人按在自己怀里,自然而言地想到以后,“……哭哭,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杨思乌不明所以,塌在他怀里没动,“想要画画。”
“除了画画呢。”
杨思乌想了想,“……没了,现在想在这个城市画画,过几年可能想回我的城市画画,再过几年可能想去别的城市画画,只要是画画。”
杜心心里叹了又叹,不知道自己怎么看上这么个死脑筋,“和我在一起画画呢?”
“没想过。”
他回答得太过快速且直白,几乎把杜心憋出内伤,他抚着杨思乌的背诱导,“你讨厌我吗。”
杨思乌突然支开身,“为什么要讨厌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你喜欢我吗。”
杨思乌像是被烫了一下,他抽出被杜心握住的手腕,“哪、哪种喜欢……”
“恋人。”
支吾半天,杨思乌转身就往床下跑,“我、我要回去了!”
昨晚激烈得过了头,杨思乌是第一次,昨晚挺下来全靠着药性。他脚刚踩到地上,人一软整个就瘫在了床角,杜心没伤着他,可耐不住酸疼,刚呲牙咧嘴地扶着床站起身,杜心又搂了上来,脸色却不太好。
“我也要回去,一起。”
回程两人一言不发,杜心深沉的可怕,就像变了个人,反观杨思乌倒像是做错了什么事儿的样子,小心翼翼心里烦乱。进门的时候宋觉远也在,刚想着好了,来人一起斗地主了,杜心却招呼都不打一声的走了。
作者有话说
还在看文的大宝贝们晚安呀~~
第十八章
眼再瞎,宋觉远都能看出两人间是出了什么事儿。抓心挠胆地憋了一个礼拜,期间杜心一直没出现,他才忍不住问了杨思乌。
杨思乌十分实诚,前前后后什么都说了。
“真的,哭哭,要是我。”阁楼地板上,宋觉远和杨思乌盘着腿对坐着,咽了咽口水,“睡了那事儿,我会省掉。”
“可、可是真的睡了啊,又不能当没发生。”杨思乌还有点儿委屈,扣着一旁的画架头都不抬。
“所以呢,你俩的矛盾在哪儿?你想让他赔钱?”
“……他问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宋觉远没憋住笑,扑哧一声格外突兀,没成想杜心那小子也有栽了的一天。见杨思乌脸阴了些他急忙收住笑,“咳……所以现在,决定权在你对吧?”
杨思乌迟疑着,“可能吧……”
“这样,作为你们的床外人,我给你点儿建议。”当知道杜心看上杨思乌后,宋觉远其实一点儿都不意外,结合着杨思乌这几天蔫儿了吧唧的表现,他甚至觉得这事儿很有戏,“首先是你,从咱们上学那会儿开始,你遇见什么事儿,需要什么意见,第一个想起来的都是杜心,这没错吧。”
“因为我们一房间啊……”杨思乌不服。
“那说现在,就咱俩住一起了,有事儿你还是先想杜心,这你不能不承认吧。所以说啊,你对杜心是有依赖的,而且依赖这个东西,不受距离影响,咱们几个人里,哪个不比杜心靠谱,但你就是选了他,因为什么,你自己想想。”
杨思乌自己琢磨着,说不出什么。
宋觉远就继续,“再说杜心,宿舍那么多人,就喜欢抓着你逗,你见他对谁像对你那样了。毕业了,有家不回留在这儿从头打拼,你觉得他是个志向远大的人?现在,他在市里工作,也不是没地儿住,还隔三差五坚持开一两个小时的车回来,这一开可是快三年啊,难道你以为他是回来跟我打游戏的?”
“他、他可能只是挺喜欢咱们在一起的时候?”
宋觉远翻起白眼,“你就别跟我犟了行不行,我也不是马后炮儿啊,现在想想,咱们上学那会儿,那小子做的奇怪的事儿就不少,要是说是因为喜欢你,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那我、该怎么办啊。”
宋觉远砸吧砸吧嘴,“当然了,这些就只是我看到的,其中到底是什么感情,还得你们自己处理。别到时候说是我把你说弯的。”
“……但他好像生气了。”
“他那应该是害怕才对吧,害怕又难过,因为没得到你的回应。你我就不说了,脑子里整天就装着颜料了,就说杜心,他那么一个溜精八怪的主儿,喜欢一人喜欢好几年却不自知,应该也挺憋屈的吧?”宋觉远觉得自己干着知心姐姐的活儿,操着老妈子的心,“哭哭,你跟我说,这几天,你惦记他吗。”
“惦、惦记啊。”杨思乌脸一丧,“怎么能不惦记。”
宋觉远哀叹一声,“我觉得啊,咱们这个宿舍就像个宠物收留站,袁暖和柳林泉吧,内部消化了,夏迁领走了许涤尘,你嘛,也马上要被杜坏心眼儿领走了,然后就剩我一人儿,可真是够我尴尬的了。”
其实宋觉远说了这么一堆,杨思乌真的没怎么听进去,他摸过手机,也不犹豫,给杜心发了条消息,也没什么内容,就是他的名字。
当天晚上,消失好几天的杜心就出现了,却烂醉如泥。
开门的是宋觉远,见了酒气冲天的人不由一愣,随后伸手搀住他,“卧槽兄弟,你这是喝了多少。”他不得不吃惊,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就没见杜心醉过。
杜心路都走不稳,还一个劲儿地扒拉宋觉远的手,嘴里念叨着我要找哭哭。
“你要是今晚住这儿,我就出去了,给你俩腾地方好好谈?”宋觉远心里好笑,也不打算留下来看热闹。
奈何杜心心思很稳定,一心扑着杨思乌,什么都没听进去。
把人送到阁楼楼梯口,宋觉远就没再上去,目送着杜心的背影心里还直给他加油,然后摸过手机和钥匙出门了。
杨思乌一直没收到杜心的消息,胡思乱想间,就听见楼梯间传来异动。那声音很大,像是什么东西滚落了。他试探地叫了声宋觉远,刚走到门口,就见杜心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本挺拔的西装皱皱巴巴缩成一团,松垮的领带也歪在一边儿。
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一醉倒就死沉的人拖回楼下的房间,又给他脱了鞋子换完衣服,杨思乌几乎要背过气去。看着睡熟的人,他说不出什么感受,只觉得落空了几天的心突然又涨满了。
“哭哭……”忽然地,杜心伸出胳膊胡乱抓着。
听杜心叫自己,杨思乌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伸手过去握住了他。他这一握,杜心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杜心拉着杨思乌的手到自己脸边,轻轻吻了一下后将脸埋进了枕头一些,含糊着说:“哭哭……我好想你……”说着说着,又这样睡了过去。
第十九章
杨思乌第二天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影。他直觉杜心还在,从床上扑腾起来径直去了阁楼。
八点多的光景,阳光透过阁楼的矮窗照在木地板上,坐在窗下的人,衬衫挽到手肘,专注地画着一幅画。
杨思乌一直觉得,把头发全都梳到后面的发型不适合杜心,想要装成熟的意图太过明显。
此时的杜心坐在阳光下,刘海散在额前,周身散发着无可比拟的灵气,英俊的脸庞专注而认真,这样子,就如初见时浑身傲气的少年一样,时光流逝几年,似乎也没有改变什么。
杜心在美术方面的天赋,是被所有人认同的,不管老师还是朝夕相处的他们,他确实可以称之为天才,也仗着这点儿,不少懵懂少女被他骗的跟在屁股后面跑。但事实上,最可恨的是杜心并不在意甚至是不稀罕这种让他人嫉妒的天赋,吊儿郎当的把它扔在了一边,不用功也不理睬。
感觉到余光中有个小影子在晃动,杜心抬头就看见了在趴在楼梯口探头探脑的杨思乌。
“……醒啦,早饭我放客厅了,应该还没凉,快去吃。”
杨思乌应了一声,却走过去坐在了他旁边。坐下的第一件事,是端详起他的画。
“五点多醒了睡不着,寻思上来看看你的画,结果一看这窗外风景还挺好,在这儿住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好好看看。”杜心在一旁说着,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天不练就手生真不是乱说的,算是废了。”
杨思乌看着他的画,有些技法,确实是生疏了,但从这幅不大的风景上,他还是看到了杜心当年的画风。他的画从不细腻,但那种张力和表现力,不是所有人都能学来的。
“我要是有你一半儿的天赋,做梦都能笑醒。”杜心的作画工具只有一把刮刀,杨思乌接过他手里的刮刀,在右下角写了个日期,“送我吧,你以前的画没一张留下来。”
“那等我好好画一张给你,这张也太……”杜心挠挠头,伸手想拿过来。
“不要不要!”杨思乌扭着身子躲开他,“就这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