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弯的否(164)
季白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那种从灵魂深处被撕裂的疼痛蔓延到了全身,身体控制不住的在颤抖,可即使是这样他都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直到,严博将他紧紧地搂进了怀里,疼痛似乎减轻了些。
严博的力道太紧,把季白的手臂都勒出了印子,就在他痛苦的呼喊着季白的名字时,怀里的人像是被人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尖叫出声:“啊——”
“季白!媳妇儿——”严博把季白的头挪到自己的肩膀上,右手扣着他的脑袋,亲了亲他的额头,企图将他的痛苦吸走。
“疼......我疼......”
严博的瞳孔反射性的放大,把季白的头摁在了胸膛上,想要给季白找医生,可是却无路可走,只能着急地在原地打转,急的眼珠子都快暴出来了。
“媳妇儿,媳妇儿......”
遇上季白这个人开始,他经历了多少令他恐惧的事情,不管是车祸还是孩子,一桩桩都让他揪心,可就算是这样......他也甘之若饴。
这辈子,不管还要为他担多少心受多少怕,这辈子都要跟他纠缠不清了,哪怕他状况不断,让他担惊受怕短命二十年都好,他都不想放开他的手。
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是特别的,先是让他对他的身体着急,紧接着就是他的心在他的温柔里沦陷。就在他说出对他的感觉后,他也顺应了自己的心意,从一开始他没有想过会跟这样的一个人长久。他向来活的肆意,哪怕查出他有生理缺陷也是有恃无恐,知道遇见了季白这个致命良药。
明明就是这样开始的,可是什么时候改变的,他也不清楚。只是看着他对他笑、为他洗手羹汤、为他收拾衣物,看着他围着他打转,全身心的为他付出,他就恨不得将这个人吞进肚子里和他融为一体。
他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不是很长,他们之间了解的也不多,甚至也清楚他瞒着他很多事情,可是看到他脆弱的模样,他的心就跟着疼。从记事起,还有第一个让他知道什么是心疼的人。
如果这个人真的从他的生命里消失,他会发疯的。
这个人,生来就是为了他存在的,这辈子,他们都不可能分开!
严博深吸了一口气,泛红的眼眶盯着季白的脸,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折磨。
媳妇儿,你会没事的,我在你身边陪着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不管遇上什么,你都会好好的,他知道。
良久,季白脸上的表情趋于平缓,微微抽搐的身体也平静了下来,整个人显得十分平和。感受到季白的变化,严博微颤的唇瓣贴了上去,眼眶里掉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
浮生若梦 226.包围
喉咙里腥甜的血腥气涌进了嘴里,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他面前瞬间崩塌,那种疼的死不活来的感觉,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没多久,季白就从痛苦里面挣扎出来,他醒了。
“唔......”
“媳妇儿!”严博压制着他,急切地询问,“你怎么了?!”
身体被束缚,动弹不得让季白更加的不安,“不......我不是......”
紧紧把季白搂在怀里的严博,安抚的拍着他的背,“是我,媳妇儿,你睁开眼看看,是我,我是严博,你的严博。”
“不......我不是......我不是!”
“你不是,你不是,”严博顺着他的话安慰着在他怀里喃喃低语的媳妇儿。“你是我媳妇儿,严博的媳妇儿。”
不晓得是严博熟悉的气息安抚了他,还是他的声音安抚了他,低声嘶吼着的季白,渐渐安静了下来,随后缓缓睁开了那双无神眼睛。
“严博......严博......”像是要确定抱着他的人是不是严博,嘴里喊着他的名字,放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攥着严博的衣襟,试图赶走在他脑海里不停叫嚣的那些残忍的童言稚语,让他远离那个不断将他拉进深渊的梦境。
“我在,我一直都在。”咬着牙,收紧了双臂,把怀里的人勒得生疼生疼都不舍得松开,就怕松开之后,他瞬间崩溃。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来自灵魂深处的祈求,出卖了他的不安,撕碎了他伪装的假面,将他那颗残破不堪的内心暴露在他面前。
“季白,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
得到严博肯定答复之后,季白渐渐安静了下来,那双无神的眼睛看着那个能让他安心的男人,恢复了光彩。
“我说了我一直都在。”看见他的双眼恢复了光彩,严博紧皱着的眉头总算是松开了一些。
季白定定的看着他好一会儿,不说话,闭上了眼。
“怎么了?”
季白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以为我在做梦。”
伸出手掐了一下他的脸,不舍得太用力,“是梦吗?!”
脸被轻轻的掐了一下,不疼甚至有点痒痒的,“果然是梦。”
说完,拉着严博的手不放的季白,张口就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口。
“很疼,”严博笑了笑,宠溺地看着他,“不是梦。”
松开嘴,有些心疼的看着他手腕上的牙印,用脸颊去蹭了蹭他的手背,“我想回家。”
手背上传来温热、滑腻的触感,低下头,唇瓣落在他的额际,带着微凉的温度。“好,我们回家。”
此时此刻,不管这个人说什么,他都无法拒绝,更何况是回家。
双手揽在严博的脖子上,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脖颈处,贪婪的汲取他的温度。
包裹着他们的蚕茧开始变得透明,从严博迈出第一个脚步时,开始消散。哪怕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步伐快而稳,没一会儿就到达了岸边。
“二少!”
“小白!”
时刻关注的人看到他们两人,急急忙忙地集聚到了岸边,关切地看着他们,生怕错过了他们脸上每一个表情。
“小白,你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我先帮你检查一下......”唐汉国。
正说着话的唐汉国被司空弘挤开了,隔绝了他触碰季白的任何机会。见状,严博也没说什么,只是冲着季文跃点了点头,把季白搂的更紧一些。
“小白,你好点了没?”司空弘。
“季少,你怎么样了?”严五严六。
众人关切的询问接二连三出现,自上岸起,季白就把自己埋在严博怀里,对外界的一切视若罔闻。
严博也没有勉强他,从严六手里接过外套,给他披上。
“小白,我是舅舅啊......”
看到季白从绿池里出来,于轩也很高兴,见司空弘连连追问,连忙打断了他的话,“季白刚出来肯定很累的,我们先下山找个地方休息吧。”
天还没亮,山里的风也大,呆在这里对季白的身体也不利,还不如找个地方坐下谈。再者,看季白这幅模样,很明显在抗拒他们的存在,继续追问下去也是徒增厌恶。
“严博......”
“嗯?”严博很有耐心的听着他的每一句话,很有耐心的去应答,丝毫没有不耐烦。
“不要离开我,是认真的。”季白的声音很低,即使他的头靠在他的脖颈处传到严博耳朵里的声音也不会大到哪里去。
抿着唇的严博,应道,“嗯。”
下山时,抱着季白的严博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生怕被他珍视的人发生什么意外,一步一个脚印,在严五举着的探照灯下,走得战战兢兢。
得到严博回应的季白,扬起了笑容,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
“累了就睡会儿,睡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嗯。”心满意足地季白靠在他的怀里,略显疲惫的闭上了眼。
下山的路并不漫长,等他们一行人下了山后,就发现在山脚下围着一群老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严博怀里的人。
“这里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率先开口的是季丘,他的目光越过严博落在了季文跃身上,灯光打在他脸上,衬得他那张脸异常的可怖。
察觉到季丘目光的季文跃,将于轩搂紧了,拉了拉他的帽檐,将他的脸几乎都藏了起来,还细心地打理着他的衣服,“别冻着。”
“还没有什么地方能困得住我。”严博的心情并不美妙,要不是顾忌着季白的身体,这会儿还能有机会让他们站在这里挡他的路?!
“你可不要太张狂,这可是我们季氏的地盘。”这一次出声的是季丘的儿子季群。
这人司空弘见过几次,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什么都好唯独家族主义至上,张嘴闭嘴都是季氏季氏,听了烦不胜烦。
“你是说的季东的那个季氏?!”司空弘嘲讽的看着他们,“季东栽了,季氏自然就不会是你们的季氏。”
“你那话什么意思?!”
“什么栽了?你刚才说谁栽了?!”
“你把话说清楚,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我们。”
相比起他身后那群人的叫嚣,季丘的反应要淡定的多,很显然这些事他已经知道了却没有告知他身后的那群老不死的。
“我说什么,你们的族长不是最清楚吗,”司空弘扯了扯嘴角,“想知道你们可以问他,现在,都给我起开,好狗不挡道。”
司空弘的话把战火转移到了季丘身上,只是没想到季丘在面对他们的质问无动于衷,反而将目光转移到了季白身上。
“族长,他说的是真的吗?!”
“老丘,季东真的栽了?!”
“季氏还是我们的季氏对吧?!”
那群人关心的重点只有钱,哪怕季东曾经给他们提供了无数优渥的生活条件,在他们眼里那都是应该的,因为他们是长辈是季氏这个氏族的老人,所以小辈孝敬他们那是他们的本分、是他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