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炒CP的日子(9)
仰雪风订了机票,接着联系上姜吹雨的经纪人钟嘉文,他倒是想直接联系姜吹雨,只可惜三年前他就躺在姜吹雨所有联系方式的黑名单里,至今不见天日。
彼时,钟嘉文也正在姜吹雨家里,苦口婆心地劝,将各种弊端条分缕析地拆解给姜吹雨听。
姜吹雨臭着脸,不听不听就不听。
钟嘉文说得唾沫都干了,哑着嗓子道:“你跟我说实话,余烬是不是迷奸你了?怎么摸几下就让你这么大火气?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
这就戳到了姜吹雨的怒点:“其他人摸也就摸了,我也不会掉几块肉,至少那些人都是因为喜欢我,我忍忍就过去了,再甩个脸色他们也不会得寸进尺,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可那个余烬怎么回事,平时对我冷嘲热讽的,说我不男不女……”
柏冬在一旁小声道:“他好像没这么说。”
姜吹雨吼道:“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雌雄莫辨,和不男不女有什么区别?都一样的在讽刺我!”
“别激动,顺顺气。”钟嘉文递水。
姜吹雨气得恨不得踹桌子:“像个神经病一样莫名其妙就针对我,针对也就针对吧,我也没想讨他喜欢。呵呵,扭头拍戏就做小动作,还一连两次,这是纯粹想恶心我!妈的,恶心我居然还能硬,我发誓我感到他绝对不正常了!”
这个时候钟嘉文的手机响了。
钟嘉文接通后,应答几句,就抬起头对姜吹雨说:“是仰雪风打来的,他说想和你见一面。”
姜吹雨恨恨地回复了一个字:“滚!”
声音大得也不用钟嘉文再次转达。
钟嘉文挂了电话,满脸困惑:“仰雪风不是你的好同学吗?你之前还为了他不要片酬呢。”
私下里,钟嘉文悄悄给仰雪风发了姜吹雨的住宅地址,如果仰雪风能劝姜吹雨回去也是好的。
“瞎了。”姜吹雨没好气地说,“全都在和我作对!”
钟嘉文又安慰了几句,照样地无功而返。
哪怕抬出公司总经理也没用,姜吹雨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来一句:“不喜欢就中止合约。”
这让钟嘉文想起了几年前和姜吹雨签合同的时候,姜吹雨对还有谈判余地的抽成一点没疑问,只提出一个要求,他要有极大的自主权,平时倒不会干涉公司的安排,但遇到了他觉得很不好的剧本,有权力拒绝;如果公司强迫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单方面无条件地中止合约。
当时还有好几家实力强大的经纪公司在和姜吹雨洽谈,钟嘉文这一方只能勉强算是中等水平。但那些大公司都在委婉拒绝,并试图再从待遇、资源上吸引姜吹雨,谁料姜吹雨根本不为所动。
钟嘉文所在的经纪公司老总福至心灵,决定抢在众人面前,签下这“丧权辱司”的艺人合同。
后来事实证明他的决定一点儿没错,姜吹雨很少有这样死活不听公司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兢兢业业完成工作,每部剧还能带一两个公司的新人混个脸熟,个别资质好的能小火。这几年,公司的实力都随之在与日俱增。
这么一想,钟嘉文算是对姜吹雨彻底认输了。
仰雪风当天傍晚下飞机,看了下阴沉的天色,隐约要下雨,而他极有可能被姜吹雨拒之门外。
仰雪风还是第一时间赶去了钟嘉文给的地址位置。
姜吹雨住在高档小区,有带花园和草坪的独栋别墅。
不出仰雪风所料,他在庭院大门那就被拦住。电子眼冷漠地扫了下他的面孔,紧接着小喇叭就传出柏冬很抱歉的声音:“仰总,吹雨他今天身体不舒服,早早睡了,不方便见客。”
哦,那他刚刚看到二楼阳台上走动的身影大概是姜吹雨在梦游吧。
仰雪风微笑:“我等他睡醒。”
柏冬说:“那大概明早七八点。”
“还好,也才十二个小时不到。”
柏冬无话可说了。
柏冬看着莫名烦躁的姜吹雨,问道:“怎么办?”
姜吹雨往床上一躺:“我睡了。”
柏冬望了望窗外,打开手机:“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雨,降温。”
姜吹雨猛砸开关,把自动百叶窗关得严严实实,蒙上被子含混地说;“偶像剧演了八百遍的烂俗桥段了!他肯定故意挑这个时候来的,别理他!”
第9章 胡闹
暴雨很快来了,砸得窗玻璃噼啪作响,高大的景观树沙沙乱舞,伴随着雷声轰鸣,偶尔刹那爆发的闪电,睡在别墅里也感觉风雨飘摇。
姜吹雨不耐烦在被窝里翻个身,骂道:“吵得人都睡不着了!”
柏冬提醒:“你把阳台落地窗的隔音窗帘也一并放下来就会好很多。”
姜吹雨僵了僵,支吾了两声听不清。
柏冬就起身去拉下厚厚的窗帘,很快,雨鸣的噪音被挡住了大部分,只剩下些微的哒哒声,很轻很远,像个梦境。
半晌,姜吹雨顶着一头被挤乱的鸡窝头坐了起来:“柏冬,开门放他进来。要是淋出病,还给我家门口招晦气,不知道娱乐圈都迷信的吗!”
“你怎么都不看看他还在不在?万一人早走了呢?”
柏冬小声嘟囔,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借着一道吓人的闪电,隐约看清大门口依旧站着个人影。
“还真在。”柏冬咋舌,连忙按了大门的遥控开关。
仰雪风虚弱地笑,走了进去,柏冬去一楼给他开屋门,心想,偶像剧演了八百遍的情节还在继续演,说明很管用嘛。
一看他,柏冬都吓了一跳:“赶紧去洗澡!”
仰雪风整个人被淋得狼狈不堪,神色似乎有些恍惚,昂贵的品牌衣服被暴雨打得变型,头发一络一络地凌乱垂着,幸好头发丝浓密,没暴露出贫瘠土壤,脸还是帅气的。
仰雪风没客气,他这个样子也没法和姜吹雨谈话。
柏冬带他去浴室,放了热水,又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外间。
等仰雪风把自己收拾干净,走到客厅时,姜吹雨已经端坐在正中间的沙发,冷着脸喝红茶。
柏冬冲他笑:“快过来喝杯热的!”
仰雪风点头说谢谢,走到姜吹雨面前。
姜吹雨先发制人地丢出一把车钥匙:“在地下车库,自己开回家,明天叫人还过来,顺便按市场价付一下宝马限量新款日租金。哦对,要过夜,算两天租期。”
仰雪风坐了下来,微笑道:“我想和你谈谈。”
姜吹雨看也不看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听了八百遍了,你可以走了。”
两个人像是不在一个频道,仰雪风没有接收他的回复,自顾自问:“他们和你说了余烬的背景吗?”
姜吹雨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又要拿他的身份来压我?是不是要我回去跪在他面前,求他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仰雪风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好好说,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柏冬没绷住,笑了,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拿纸巾给仰雪风。
姜吹雨就感觉积蓄的怒气条一下子被清空,都没法放大招了。
仰雪风抽过纸巾,擤鼻子的时候在纸巾背后也笑得很无奈,不过他能感觉到空气中一直弥漫的针锋对决的氛围淡了很多。
于是仰雪风也放柔了声音,平心静气地说:“吹雨,我们好好谈谈。”
他或许有些着凉,声音微微沙哑,这样压着音调说出来的话更具有安抚的柔和力量。
姜吹雨哼了声,但总算没开口闭口就让人滚了。
“你要是执意退组,违约金都是小事,主要是外界舆论如何看待你。”仰雪风看着姜吹雨,“余烬背景深厚,投资商很维护他。况且那事没有直接的证据,剧组里又多是靠投资商吃饭的,他们就算不会对你落井下石,只说自己知道的、看到的、部分客观的,也绝对对你不利。仅仅舆论就会让你的事业遭遇到很大的打击,这还只是在余烬不插手的情况。如果他……”
“我不在乎。”姜吹雨偏着头,像是看窗外面的暴雨。
窗玻璃上隐约映照出仰雪风的轮廓。
今晚的仰雪风忽然又变回了几年前的学生模样,头发才吹干,蓬松着,松散的,淋过雨的肤色白得充满无须修饰的少年气。
仰雪风极不赞同地摇头,慢慢地说来,但一字一句落地有声:“你现在的地位是很多演员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而且你才23岁,一个人、一个演员最好的年纪,你的黄金时代至少还能持续二十年,前程不可限量。未来几年,哪怕你按部就班地照旧发展,也会迅速成长为一代天王。你甘心就这样离开?”
“我不在乎。”姜吹雨正视着仰雪风,又说了一遍,他的眼神也像学生时候般清澈,清澈得毫无心意。
姜吹雨过于无所谓的态度让仰雪风有些生气,而让他更恼火的是,他知道姜吹雨是真的不在乎。
很早之前,仰雪风问过姜吹雨为什么会来学习表演,他明明学习成绩那么好,甚至中学还跳过级,如果不是他父母不想他因为年龄太和同学脱节,级会跳得更多。姜吹雨本该像他父亲一样往学术发展,要不然凭借灵活的大脑,像他母亲一样弹指间操控上亿的金钱。
姜吹雨当时就是这副无所谓的样子:“觉得继续念书无聊,就去报名艺考了。”
他那位在大学当教授的父亲,在他小时候就常常把他带到学校里去玩,把他放在教室一角听各种各样的课。
或许是大学过早地对他掀开了神秘而诱惑的面纱,不再有吸引力了,姜吹雨就想过过不一样的大学生活。
于是他就如此草率地走进电影学院的表演系,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梦想,更没有一往无前的热爱。他在这一行做得好,也仅仅是因为他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会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