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少夫(16)
落差太大的话,她需要一个缓冲时间来做好心理准备。
第26章
姜思悦回到盛景行的公寓,果然厨姨已经给他做好了晚饭,大概是盛母吩咐过的菜式,几乎都是姜思悦喜欢吃的。
因为盛景行不回来,姜思悦不喜欢一个人吃饭,所以劝得厨姨跟他吃了晚饭,又合力收拾了碗筷,才目送厨姨回去。
厨姨走后,整个房子就安静了下来,楼下客厅开着灯,楼上的走廊也开了灯,反而觉得房子更加安静空旷了。
姜思悦最受不了这种安静,即使以前在小别墅,楼下还住着保姆,他不会觉得不踏实,可是现在真真正正是他自己一个人。
他开了电视,将声音放得很大,仿佛这样就能驱赶寂静一样,可是电视电影并没有好看的,客厅太宽敞,也没有他的房间那么有安全感。
姜思悦在房间的浴室洗了澡,换上舒适的睡衣,走到阳台外面吹风。这里虽然靠近学区也有商业街,但因为处于几十层的高楼,环境特别安静,连城市的灯光都无法到达。
等头发自然吹干,姜思悦进房间拉上窗帘,关了灯后一片黑暗,也没有一点声音,他把空调调低,然后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起来,即使这样还是觉得热,且无法入睡。
喜欢新卧室的雀跃被黑暗和孤独击败,姜思悦终于感受到寄人篱下的感觉——他和盛景行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彼此没有义务要对对方负责,不可能要求盛景行回来陪他,让他在夜里不要这么害怕,因为这里是盛景行的地盘,姜思悦也断然做不出带人回来的事情。
即使被姜煦或者姜家其他什么人打扰纠缠又怎么样呢?只要自己不理会,跟他们保持距离,有姜老爷子在,也不会发生什么令他讨厌恶心的事情,自己其实也没必要来盛景行家住不是吗?
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听话,为什么有家不能回,为什么只能觊觎别人的家庭,为什么要迷恋那一点甚至不真诚的关心?
姜思悦在沉默中爆发,他翻开被子起来找出外出的衣服换上,拿了钱包钥匙手机就出门。
等电梯的时候姜思悦的手心甚至出了汗,心跳得很快,半夜无人的电梯,几分钟密封的空间,电影里可怕的情节,都足以让姜思悦害怕。他紧紧地盯着电梯的数字,就害怕听到半途停下的声音,或者突然停电熄灯故障。
踏出电梯门的时候姜思悦的腿都是软的,额头上的汗被地下停车场的冷风一吹,浑身凉嗖嗖的。姜思悦借着白炽灯的光找到了自己的跑车,因为不熟悉这里,开了好几圈才开出去。
终于到了街上,小区外的商业街还很热闹,人来人往的欢声笑语终于让姜思悦有了安全感,他开了车窗,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往他小别墅那边开去,只有那里才能让他安心下来。
盛景行的公寓离他的小别墅很远,几乎要贯穿一个城市,有些路段十分安静,姜思悦几乎是踩尽油门驾驶的。
两边飞快划过的景色让姜思悦有些恍惚,一时不察前方跑出一只野猫,嗖地一下就从姜思悦的车前跳过,姜思悦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影,连忙往猫已经走过的那边打方向盘急刹车。
但因为时速太快,刹车有缓冲,姜思悦还是一头撞上了路边的花圃,身体习惯性往前倾,撞在方向盘上让他眼前一白,一瞬间什么神智都被抽走了一样,脑子空荡荡的。
好在撞得不算太厉害,花圃没有损坏,但是他的车头却碎了一盏灯,前头也撞破了不少地方。这里刚好是摄像头的盲区,是省了再去交通局一次,可是也要找人来把车带去维修。
姜思悦的头被震得有点晕,后知后觉到痛意,口腔里有血腥味,好像里面被磕破了皮。
他坐到花圃的边沿给朋友打电话过来接,这个时候他不敢给姜老爷子打电话,也不能给盛家的人打电话,前者是担心事情复杂化,后者是不想打扰别人休息。
姜思悦叫的那个朋友家里是做豪车进出口的,比他大几岁,是朋友的朋友,后来一起玩熟悉起来的,叫高战,虽然玩乐时没个正经,但听到姜思悦出车祸了,还是问了地址亲自过来。
高战带人过来拉姜思悦的车,看到姜思悦蹲坐在路边抱膝埋脸,不知道怎么的觉得他有点可怜,他吩咐人去拖车,然后从自己车里拿了毛巾和矿泉水过去给姜思悦压压惊,他以为姜思悦应该是被吓到了。
结果姜思悦抬起头却是高战被吓到了,姜思悦的嘴唇都是血,下巴一片红,脸色苍白一头冷汗,估计是痛了很久,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倔着没去医院。
高战毕竟年长许多,懂的也不少,他把毛巾丢给姜思悦擦脸,又拧开矿泉水瓶递给他漱口,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思悦抱着头说有点晕,觉得恶心,高战怕他是脑震荡,喊了个人过来帮忙扶他上车去医院。
结果姜思悦刚站起来,就猛地弯下腰吐了一地,还没消化完的晚饭夹着口水里的血,触目惊心的,高战不敢耽误,让人把车处理好,就开车带着姜思悦一路往最近的医院去。
夜里医院没什么人,高战背着姜思悦去找医生,医生观察并询问了病情后,确定是撞到下巴后震到头骨引起的轻微脑震荡,给姜思悦开了点滴,建议他留院观察,并且要处理他下巴和口腔的伤口。
打点滴姜思悦是不怕的,他知道输水是治病的一种心理安慰,好像只要挂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可当护士拿着消□□水给他擦伤口的时候,他就怕了,药水刺激在伤口破开的皮肉里,痛得他想躲藏,护士只好让高战摁住他不要乱动,以免碰到输水的针头。
等处理好伤口,姜思悦已经又困又累,也感觉不到痛了,他把自己缩起来,躲在被子里睡着了,只是一张脸还苍白着,让人放不下心。
高战做事还是有点稳重的,脑震荡这种事情可轻可重,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所以他还是决定先通知姜思悦的家人。
他从姜思悦口袋里找出手机,姜思悦嫌麻烦手机从来不设置锁,但也不轻易给别人,但他现在昏睡,高战便没有了这些顾忌,直接翻开通话记录,找出里面最经常和姜思悦联系的家属。
高战不太清楚姜思悦的家事,只知道他和家里的兄长们都不清,平日里虽然不听姜老爷子管教,但骨子里还是对姜老爷子有几分忌惮,这些人都是不能通知的。所以他只能从通话记录里找他最常联系的家人。
姜思悦的通话记录少得不行,几乎都是那几个人,跳开姜老爷子和陌生号码,第二个就是备注『妈妈』的。
高战听说过姜思悦的母亲,是个大明星大忙人,和姜家从不往来,但和姜思悦十分亲厚,于是他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盛母上了些年纪,夜里睡得浅,一些风吹草动就能把她吵醒,何况她还做了个噩梦,梦到姜思悦被车撞了,一头血,孤零零的也不去看病,可把她急死,然后一阵铃声就把她吵醒了。
高战见那边接了电话,连忙说道:“伯母您好,我是姜思悦的朋友,他刚才出了点车祸,我已经把他送到了圣玛医院,医生说他有点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我这里先通知您一声,如果您现在不方便过来,我就在医院陪他一宿,您明天再来看他。”
盛母一听这话顿时都清醒了,急切地问道:“悦悦伤得严重么?怎么就车祸了呢?我听家里阿姨说他晚上有好好在家的啊?”
高战回答说:“就是有点脑震荡,医生已经看过了,现在还在输水,病情怎么样要看后续反应,具体车祸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他是在三环路撞到了花圃,车子损坏也不怎么严重,他应该也没什么大碍的,伯母您先放心。”
盛母连忙起身找衣服换,一边问高战:“好孩子啊,悦悦麻烦你了,你先在那里等一下,给我个病房号,我马上过去看看。”
高战:“那也行,我们在0613号病房,伯母您路上注意安全。”
盛母穿好衣服,又给盛景行打电话,她要弄清楚为什么姜思悦明明晚饭时还乖乖地待在家,半夜却跑出去出了车祸,盛景行是怎么照顾人的。
盛景行刚睡下没多久就听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他身边躺着的董阳被打扰了睡眠,娇憨地哼了两声,翻了个身把头埋在被子里。
他们俩做了大半个晚上,餍足过后就是疲倦,盛景行原本想关机睡觉,可是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却是他/妈的电话,他怕是家里老人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就精神过来,拿着手机到阳台外面接听。
盛景行刚接通电话,那头就是盛母压抑着声音的责骂:“盛景行,你现在在哪做什么呢?!”
盛景行以为他/妈三更半夜来查房,敷衍道:“妈我刚睡着,明天还要上班呢,您这是要做什么?”
盛母:“你倒是睡得挺安稳,我让你好好照顾悦悦,结果你呢,连悦悦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他都出车祸了,你还有心情睡觉?说,你是不是不在家,在哪个小玩意那里呢?”
盛景行没想到姜思悦出车祸了,明明晚饭之前还给他打了电话,他也乖乖回家了,怎么一转眼就在外面出了车祸?
他避开盛母的问题,问道:“悦悦伤得严重么?没撞到人吧?现在在哪个医院?”
盛母也是急着出门,不想和他多扯:“圣玛医院,0613病房,我不想和你鬼扯,我要打车去医院看悦悦。”
盛景行喊住她,说:“妈大晚上的您别跑来跑去了,我直接从我这里赶过去看他,您早点歇着。”
盛母怒道:“我管你去不去,反正悦悦受伤你也不会愧疚,你不心疼他,我心疼!”
说着她就把电话挂断了,盛景行拿着手机叹气,又在阳台吹了会风,感觉困意跑得差不多才进卧室拿衣服换上。
躺在床上等盛景行回来睡觉的董阳见他没有上床反而打开柜子穿衣裤,一时也没了睡意,他不知道刚才谁打来的电话,也不能过问盛景行的事情,只能用担心的语气询问道:“盛先生,您这晚上的要去哪里?”
盛景行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去趟医院,你睡你的,我不回来了。”
第27章
盛景行去到病房的时候盛母已经在里面了,除此外还有个年轻的男子,似乎有点眼熟,他正在跟盛母说着什么。
单人间的病床上躺着姜思悦,他把头埋在被窝里侧着睡,只露出一个后脑勺,病床的一边挂着药水瓶,估计还挺严重的。
盛景行不知道姜思悦为什么大半夜的跑出去还出了车祸,他看着病房里的男子,怀疑姜思悦是出门找朋友玩才出的车祸,心里是一点愧疚没有,反而还觉得姜思悦不省心。
他推开门进去,惊动了盛母,盛母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和那个年轻男子道谢,并目送他离开。
高战出门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盛景行一眼,这个比他大上不少的男人似乎对他有些敌意,上一次在夜店里也是。
他原本以为来的应该是姜思悦的亲生母亲,没想到却不是,而现在这个男人似乎才是姜思悦备注的『妈妈』的亲儿子,高战有些迷惑,不知道他们三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盛景行看着高战离开,才注意到母亲什么时候到了他身边,用力拧了他胳膊一下。
盛母压低了声音怒道:“混小子,给我出去,咱们好好算账!”
想必也是为了不打扰姜思悦,盛景行只好关上病房的门,跟着盛母走到长廊尽头外的露台。
盛母看他关上露台的门,也不再压抑怒气,开门见山问他:“你今晚去哪里了?我让你好好照顾悦悦,结果你连他出门都不知道?你现在还好意思过来?怎么不干脆死在哪个小情人家里?”
盛景行听到这话觉得十分无奈,他皱着眉头喊了声妈,说道:“悦悦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他应该能自己照顾好自己,并且能对自己负责,我一不是他生身父母,二不是他法定监护人,他要做的事我也无权去管教,说不定只会让他更害怕我。”
盛母怒道:“你意思是说今晚悦悦出的事都和你无关?你要是在家里,他能自己出门?你对你那些小情人尚能虚情假意关怀,姜公这么放心把悦悦交给我们照顾,你这样对得起姜公对你的关照么?”
盛景行冷静地说道:“要不是他贪玩大半夜还出门找朋友,他也不会发生这起车祸……”
盛母打断他的话:“到现在你还在为自己找借口,你知道悦悦是在哪里发生车祸的么?是在回他小别墅那边的路上出的车祸!你倒是说说看他大半夜不睡觉,却开车跑回家是为什么?当初我那么高高兴兴给他安排到你那边住下,结果没两天你就能把人委屈得要回家。你这样让我怎么面对悦悦,怎么对得起他?你最好祈祷他没有什么后遗症,不然我就直接把你交给姜公处置。”
盛景行不能对自己母亲发火,即使他现在真的是气极反笑,当初要把姜思悦送过来住的是盛母和姜老爷子,他作为房主没有一点说话权,为了布置姜思悦的卧室他费了多少心思,哪里对不起姜思悦了?一没少他吃住二没逼他做家务,还亲自照顾他,可姜思悦呢?一点心都不给人省,到头来他自己出了事,自己还要被亲妈扣一口黑锅。
盛母说了他一顿,让他在外面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就回病房照顾姜思悦去了。盛景行靠在栏杆上,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支,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人生有点操蛋,当初他就不应该答应这门乌龙的婚事,就算带着董阳回家出柜都比现在好。
一根烟跑完后,他也被夜风吹得冷静下来,想到母亲大晚上的还在医院陪房,也是心疼,于是把烟头丢进垃圾桶,大步朝病房走去。
打开门他看到盛母正把姜思悦露在外面输水的手小心翼翼地挪到被子里去,那只手被药水弄得冷冰冰的,可把盛母心疼死了,小声地念叨了几句。
盛景行走过去跟她说道:“妈,您先回去吧,今晚我在这里陪他,您年纪大了要注意休息。”
盛母看都不看他一眼:“我不信你,我就要在这里照顾悦悦,你回你小情人那边去,别让悦悦看到你,省得膈应。”
见母亲如此坚持,盛景行自知劝不动她,只好退而求次:“那我让护士给您开隔壁的病房,您进去歇着,悦悦醒了我叫您?”
盛母其实也心疼自己亲儿子,只是那一口气咽不下去,故意要和他对着干:“你自己去睡,明天上你的班,悦悦我自己来照顾。”
盛景行过去拉她,劝道:“妈您听我的先去休息,要是明天悦悦醒来您却病倒了,他会更加自责的,您也不是不知道他有多敏感,以后说不定他都不敢再麻烦您了。”
这句话倒是说在了盛母的心坎上,这么小一个男孩子,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又敏感又自卑又要表现得自己很独立,平日里和他们这些大人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都要斟酌好久,要是他知道因为自己而麻烦了别人,他一定会更加畏缩不安的吧?
盛景行见母亲动摇,连忙把人连哄带劝地去前台找值班护士开病房,现在来住院的人不多,要一晚上的房间还是很容易的。
安顿好了盛母,盛景行又累又热,却不怎么困了,他脱了外套回到姜思悦的病房,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坐上去给姜思悦守夜。
这个面向刚好可以看到姜思悦的睡颜,虽然说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可那时候他们都离得太近,还在半梦半醒中,看得不太真切,而那尴尬的生理反应让盛景行没有办法正常地面对熟睡中的姜思悦。
姜思悦的下唇下面破了一点皮,涂了药水被染得黄黄的,估计是发痛了,他在睡梦中也难受得嘟囔了两声,抬起手要去摸伤口。
盛景行怕他扯到输水的那只手,针头扎破血管,在他要抬手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把他的手摁了回去,并用被子紧紧盖住。
姜思悦在梦里痛得难受,又不能舒缓,清秀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也委屈得挤成一团,看着怪可怜的。
盛景行怕他疼得醒过来再折腾人,从抽屉里找出棉签,轻轻地在伤口周围擦拭,用来缓解伤口的疼痛。
姜思悦大概感觉到身边有人,下意识就用脑袋去蹭盛景行的手,柔顺的头发在盛景行手底拂过,乖巧地磨蹭了两下,又安分下来。
盛景行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毛茸茸的软刷扫过,惊得猛地把手收回去,再看向姜思悦时,后者对刚才的事情浑然不觉,又陷入了睡眠。
病房里安静得不行,盛景行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姜思悦,直到护士进来撤下药水瓶。
盛景行问她是否还有其他的药水,护士笑着轻声说:“医生只开了两瓶,都已经输完了,接下来只需要是不是观察有没有其他不良反应就好,不过他的伤势不算重,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护士见他身上还穿着正装,也知道他在医院守了大半个晚上,估计是刚下班就过来的,明天还要上班,就好心地建议他:“这里都会有医生护士查房的,先生你要不也去歇一会?”
盛景行谢了她的好意,摇头说道:“没关系,我明天请假就好。”
护士笑道:“您对您弟弟真好,就是他有些调皮,未成年驾驶还出了车祸,让你和阿姨都这么操心他。”
盛景行看着姜思悦睡着后无防备的乖顺模样,摇了摇头笑道:“没有的事,是家里人对不起他。”
护士也不清楚他们家的情况,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事实也不一定就是她所看到的那样,谁对谁错也不能妄自评论。
姜思悦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将近中午了才醒过来,见到白白一片的被子他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他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原本就有点晕的脑袋觉得更难受了,他用手臂支撑自己坐起来,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应该是高战把自己送来医院的。
盛母去楼下拿了厨姨煮好带来的粥,把一份放到隔壁病房给盛景行吃,然后拿着另一份进姜思悦的病床,等他醒了再让他填肚子。
结果刚进去就看到姜思悦要下床,吓得盛母赶紧过去,把粥放桌子上就去扶他,唠叨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快躺好来,头还晕不晕,哪里不舒服的告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