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锁了(45)

　　有了这三周的时间，他有信心能将成果细化，做出一个更好效果的2.0版本来。
　　曲教授就是这样，总是想把结果给做得尽善尽美，对科研有一股近乎疯狂的偏执。
　　三周的时间悄然滑过，等到项目验收的那天——
　　项目验收的地址选在了星河科技大厦的某个会议室。
　　作为乙方的负责人，曲初比约定验收的时间早到了近一个小时，他选了几个参与过该项目前期工作的学生与他自己一起去布置会议现场，把相关资料拷贝进会议室电脑里，又调了麦克风和投影仪。
　　时间控制得刚刚好，还有十五分钟就到约定的时间了。
　　曲初让徐岩川去给桌子上的每个水杯里倒好水。徐岩川接过装着开水的壶：“诶？就是白开水？没有茶叶么？”
　　曲初一愣，他没有喝茶的习惯，都是喝的白开水，是故这会儿也倒是忘了用白开水来招待甲方爸爸有些不合适。下意识地说道：“那就白茶吧。”
　　徐岩川握着茶壶，一怔。
　　曲初说完那句话的时候，身体微微颤了下，旋即也愣怔了。
　　对于不喝茶、不懂茶的人来说，待客用什么茶？
　　肯定是常听的绿茶或红茶啊，白茶？显然知名度没有绿茶和红茶高。
　　那为什么脱口而出“白茶”？
　　徐岩川：“曲教授跟我舅舅一样，喜欢白茶啊？”
　　是了，谢千遇喜欢喝白茶。还是某次吃饭时谢千遇边闲聊边说的。
　　曲初都不知道，一些漫不经心的话，竟然也能往心里去了。他对徐岩川淡淡地说道：“没有，就是——正好想到了这种茶，仅此而已。”
　　徐岩川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送点白牡丹茶上来，然后突然问道：“曲教授，你最近跟我舅舅……是不是有什么……”
　　曲初适时的“嗯？”了一声。
　　徐岩川抓了抓脑袋，憨厚道：“可能是我想多了，我就是看我舅舅明明这段时间休年假，据说把往年很多假给一起休了，时间累积起来应该有很多天，但是没往咱实验室跑，觉得有些奇怪……”
　　曲初“啊”了一声，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以为谢千遇忙，所以最近都没有出现，没想到那家伙休假。
　　曲初心里闪过一丝烦躁。
　　徐岩川自顾自说道：“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我舅舅在忙其他的事情吧。”
　　曲初忍不住问道：“什么事情？”
　　徐岩川：“我也是听我妈说的，她说我舅舅这几天一直往公司跑，甚至还出去应酬了几餐。我舅舅他一直就对家里的生意提不起什么兴趣来，这几天却跟长在公司里了似的。”
　　曲初点点头，淡声道：“正常，人都是会变的。”
　　比如某人突然对家族企业感兴趣了，再比如某人突然不爱往实验室跑了……
　　曲初叹口气，那话也不知是说给徐岩川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去了会议室门口站着，等待甲方爸爸最后的审判。只是，当他看着谢千遇戴着浮夸的墨镜、以一种大佬的气场朝着自己的会议室而来并且进屋后落座在甲方爸爸的椅子上时，整颗脑子都有些卡壳了：
　　什么情况？
　　谢千遇怎么成了甲方了？
　　还有……他还生气呢么？
　　以及，在屋子里戴墨镜……这都是什么毛病？
　　谢千遇终于摘下那装叉感十足的墨镜，随意地扔给一旁的助理，然后就一手托着下巴，眼睛就跟黏在了曲初身上似的，嘴角挑起一副若有似无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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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大型沙雕现场
　　谢千遇的空降,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徐岩川都是懵圈的状态。学生们又开始小声嘀咕：
　　“没人觉得今天这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吗？”
　　“当然有了, 你们有注意到去曲教授和谢哥的眼神吗？就像是分开了多年的情侣, 最后在修罗场碰面一样。”
　　“怎么听起来他们像是不得不正面刚一次似的。”
　　“卧槽，我现在觉得热血沸腾是什么情况？”
　　“苍蝇措手式乖巧等待好戏开场。”
　　谢千遇挑挑眉, 假装看不到大家那一副或吃惊震惊或满腹疑惑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大喇喇地坐在那里，一边抖腿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啊, 抱歉, 通知晚了，项目验收是吧？行，开始了。”
　　虽然以“抱歉”开头, 然而语气里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歉意。
　　徐岩川实在是憋不住了, 问道：“舅舅, 怎么是你？”
　　谢千遇一脸理所应当地说道：“当然是我了, ”顿了顿, 做恍然大悟状, 继续漫不经心又毫无诚意地回复，“哦, 抱歉，又忘了告诉你们了，这个项目啊, 现在是我们胡氏集团的了, 巧了, 我是该项目的负责人。”
　　曲初一脸不相信地看着谢千遇。
　　谢千遇“啧”了一声：“怎么？你们乙方还操心这些？你们只管好好做项目就行，钱还是会照样付给你们的。”
　　曲初：“……”
　　依旧是满脸写着不相信。
　　谢千遇叹口气，一脸无奈地摊手：“有钱任性，从贾氏集团买个项目来玩玩儿而已。”
　　曲初：“……”
　　直觉某人玩的不是项目，而是……
　　他曲初本人。
　　曲教授让自己平静了几十秒钟，这才打开PPT开始做讲解。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曲初总觉得这新上任的甲方大佬谢千遇全程的关注点都不在投影仪上，而在——
　　他曲初本人上。
　　曲初向来不喜欢长篇大论，PPT的风格也是非常明显的理科男风格，整个幻灯片都是白底为主，既没有花花绿绿的背景，也没有五花八门的出现或退出动作，不过在需要的时候还是会有炫酷的动画的，因为课题是医疗和物联网的结合，是故整个PPT都科技感十足。
　　总之，整个幻灯片都透露出制作者深厚的PPT制作功底。
　　在条理分明地阐述完己方的观点后，曲初一言不发地看向谢千遇。
　　该轮到甲方点评了。
　　一般这种时候，甲方爸爸都会为了显摆一下自己尊贵的身份而抛出非常尖锐的问题。但是……
　　谢千遇的目光就跟长在了曲初的脸上似的，曲教授在哪儿，他的眼珠子就骨碌碌地转到哪儿。
　　曲初讲完PPT后看向他时，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接，噼里啪啦地轻易就撞出了一道只有此二人能看到的火光。曲初心中莫名一动，心虚地垂下了眸子，眼睑下是长睫毛投下的两排阴影。
　　谢千遇挑挑眉，嘴角勾起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来，托着下巴做恍然大悟状，如梦初醒般：“唔，曲教授讲完啦？”
　　曲初：“……”
　　在座的同学们：“……”
　　“啊，”谢千遇叹了一声，“非常好，曲教授这身衣服不错，声音很好听。”
　　“……”莫名其妙就被甲方爸爸给接连调戏了好几次的曲初快没了脾气。
　　关键是，甲方爸爸谢千遇为了寻求认同，还问其他的学生：“你们觉得呢？”
　　被莫名其妙秀了一脸恩爱的学生们：“……”
　　心好累，为什么要塞狗粮给我！
　　谢千遇笑了笑，拍手道：“很好，非常好，这个项目就通过啦！”然后飞快地在项目验收意见上签了“同意”两个字，笔尖滑至右下栏的署名栏时，谢千遇的手诡异的一顿。
　　他抬起头来看着曲初。
　　曲教授眼皮一跳，生怕某人骚起来在上面写“曲初男朋友”，或者更骚的“曲初老公”之类的，那么曲教授觉得，拼着跟甲方大佬打一架，也要治一治某人不合时宜的骚。
　　但是，谢千遇只是笑着摇摇头，然后签上了遒劲方正的“谢千遇”三字。
　　曲初：“……”
　　他不自在地咳了咳，尴尬地把脑袋给别到了别处。
　　谢千遇在助理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助理从随行的包里取出一个纯黑色的布包，布包里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整个包被撑成了方方正正的样子。
　　放在桌子上时，还砸出了“咚”的一声。
　　众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住了，好奇地盯着那个包。
　　谢千遇打了个响指，助理训练有素地拉开布包的拉链，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除了高冷的教授。
　　但是，当拉链被拉开，露出明晃晃的红色毛爷爷时，整整一袋子的毛.爷.爷，曲教授的高冷面瘫状差点都保不住了。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土豪们都是这么玩的吗？
　　所有人都如此土豪的举动给惊呆了！
　　别说其他人了，就连自小出身豪门的徐岩川，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摞在一起！
　　谢千遇从助理手中接过装逼神器墨镜，却没有架在脖子上，而是一边把玩，一边道：“做生意呢，讲究诚信。曲教授这项目验收通过了，我就把钱给带来了。根据原来的合同，还有30%的尾款是吧？我到时候再让人送来。”
　　让人……送来。
　　再送几十万的现金来么？
　　曲初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跳，他压着脾气说道：“我们是正经学校，走的是正规流程，付钱需要我们学校出具发.票，贵公司再打款到学校的账户里。”
　　谢千遇当然知道了。但他就是想看曲初炸毛的样子，耸耸肩：“但是我们这种暴发户吧，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曲初：“……”
　　徐岩川捂脸：舅舅，你这么做生意，太爷爷真的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