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替身谈恋爱(183)
“可在郁仪需要同门照拂之时,杭蕴和去了哪儿?”
彼时郁仪沉睡三年,杭蕴和却顺利结了元婴,春风满面,得意非凡。
他当即带着师父赐予的洞府和师娘给的众多宝器搬去了宗门给的新峰头,将郁仪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岱渊峰。
自然,这些不足以给一个人定罪。
这种陈年旧账宋翩跹本不欲理会,如果没有秘境中的那幕。
她垂眸,将曲希蓉扭曲晦暗的神色尽收眼底。
她不知晓凌云宗在郁青穹灵的身死道消上有没有动手脚,但毫无疑问,他们父女俩便如豺狼虎豹,蛇蚁鼠蟑,在暗中虎视眈眈。
若是没有自己这个渡劫的身份加以震慑,纵使郁仪机敏应对,但修真界一力降十会,也难逃被他们吸骨敲髓、分吃个干净的下场。
面对宋翩跹抛出的问题,曲希蓉张了张口,无从作答,很快她高声道:
“可你以为郁仪有多无辜单纯不成?她诡计多端故作柔弱,你莫要受她诓骗!”
一次可以说是无心之举,两次三次的频繁动作,曲希蓉怎会还把郁仪当成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只恨这个宋翩跹还全心全意地护着郁仪!
曲希蓉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她喘息了几声,擎等着宋翩跹疑虑不解,或者启唇反驳。
虽然她掌握不到切实证据,但她相信,在她抽丝剥茧之下,不难让宋翩跹对郁仪起疑。以宋翩跹的本领,自会捉住郁仪的马脚。
到时,看着蓄意利用她的郁仪,得知自己被一个废物当刀使,她还能不介怀吗?
曲希蓉神情从容许多,甚至蓄起了一抹笑来,可随即,这抹笑便被宋翩跹的话打落风中:
“郁仪如何,岂容你置喙。”
“……”
曲希蓉不敢置信道:“你早就知道?”
也就是说,宋翩跹早就知道郁仪诡计多端,利用人心,不仅不介意,甚至还堪称纵容地配合郁仪的小把戏?
这简直是荒谬至极!
宋翩跹敛眸,淡淡道:
“你该庆幸郁仪安然无恙,否则杭蕴和连受罚的机会都不会有。”他会直接死在自己手里。
说完这句话,宋翩跹没再搭理曲希蓉,与她多说无益。
她振袖,招来云雾,挟着曲希蓉席卷而去,毫不留情地将曲希蓉逐出岱渊峰。
宋翩跹转身,往洞府走去。
那个总爱使小心思的小姑娘,还在里面等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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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得知了能让郁仪重塑经脉的丹方,这件事立刻被列为日程上的第一条。
对宋翩跹来说,如果把这个世界当成一款游戏,“丹方”就是游戏NPC交给自己的任务道具,用来触发主线任务“帮郁仪重塑经脉”。
尽管没有系统,但这种未明说的“主线”似乎也在隐隐帮她指明道路。
另一个证据是,宋翩跹脑海中知晓有哪几味主药会对郁仪的经脉有助,仿佛自带的资料库,在看到郁仪得到的丹方后,一一对应,让她得以确定这个丹方的可靠性。
若按这样来推断,宋翩跹说不定会以为,这个所谓的“资料库”就是她原本的记忆。
但她的直觉却不这样以为。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这样。
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声音。
宋翩跹无端想起离开自己灵魂的09,或许这真是一件好事。
当然,目前首要的还是要为郁仪炼凝脉降露丹。
因丹药所需的灵药都极为难寻,宋翩跹决意亲自带郁仪出门去寻药,顺便散散心。
她与郁仪商议此事时,郁仪同意得很爽快,眼睛清亮,似盛满星霜。
宋翩跹含笑看着她,道:
“带着唐淼?”
“唐淼……”郁仪手指点着下颌,“我们要去的地方对他来说合适吗?”
不同境界的修士,要去跟自己修为差不多的环境中沐血而战,才能得到历练。若是跟随宋翩跹她们侍奉左右,宋翩跹不在意多护一个唐淼,但如此一来,也就没有历练的意义了。
宋翩跹问起这个,本意是询问青陆这个任务伙伴,要不要带上“另类触发奇遇器”唐淼。
既然郁仪否了这个提案,宋翩跹便也颔首道:“那让他自行历练。”
郁仪这才满意。
如此,便是她们两个人一齐出行,没有其他人碍手碍脚了。
在这几夜里,她已经拿到了曼枝的功法,从最基础的引气入体从头练习,因为有从前的根基在,修炼速度堪称一日千里也不为过,只待几日后便可筑基。
而筑基之后……这功法更是妙不可言。
力量重新于体内游走往复的感觉如此美妙,仿佛沉郁的五脏六腑都轻盈起来。
许是底气已足,连对自己的傀儡,都霸道许多。
郁仪露出笑容,抱住宋翩跹的臂弯,自然而然地将半个身子挂在宋翩跹身上,像抱着玩具的小猫,柔软又爱娇:
“翩跹只要陪着我就好。”
宋翩跹便看过来,拍了拍她的手,眸中尽是温柔:
“又撒娇。”
郁仪鼓了鼓嘴巴,似有不平,被宋翩跹伸手戳了戳脸。
那白皙的指尖轻轻陷入柔软的脸,便把两人都逗乐了。
郁仪用弯月般的眼朝宋翩跹笑,自己却也像沉溺在月亮中般,看着宋翩跹,移不开眼。
对,就是要这样看着我。
我是你的主人,你该这样凝视我,拥有我,占有我,就像我占有你。
第124章 傀儡的小主人(13)
在敲定了离开凌云宗的计划后, 宋翩跹还与郁仪提了另一件事, 便是将唐淼收为记名弟子。
宋翩跹作为客卿长老,她的记名弟子等同于宗门普通内门弟子, 远比外门弟子强, 算是给唐淼的奖励。
当她和郁仪提起时,郁仪却说唐淼的灵根悟性都算不错, 从前郁青也有意在他步入金丹后收他为徒。这般一说, 两人商议之下, 索性将唐淼收为亲传弟子。
亲传弟子比之内门弟子和记名弟子, 一应宗门待遇倒不至于天差地别, 但各主峰记名弟子乌泱泱的, 能真正被长老收为亲传弟子、亲自教导的只有寥寥。
到亲传弟子这份上,才能被称作一声“师徒”。
更何况,唐淼还是岱渊峰唯一的弟子,依照旧例,日后便是岱渊峰首席弟子了, 再有其他弟子,不管是什么样的人物,也都要恭恭敬敬称他一声师兄。
“从前哪能想到唐淼有这等造化, 大师姐可是渡劫, 他这个亲传弟子比其他元婴长老的亲传后辈……身份还要高了。”
“另几位渡劫老祖的弟子哪个如今不是元婴化神大能, 能被大师姐看上, 岂不是说唐淼潜力非凡?”
“那唐淼去青云堂领玉牌时, 法衣宝簪俱是簇新的, 去练武场时接连用出了七八件上好的法器,以郁仪师姐的慷慨,不知他没拿出来的还有多少。”
“要说郁仪师姐才是真正好运,从前有那两位护着,如今又有大师姐,听闻大师姐要带她去寻药炼丹——连经脉都有法子治,谁不赞她一声天道宠儿。”
……
一时间,宗门人人艳羡,意气风发的唐淼,地位尊崇实力强劲的大师姐,身怀宝库傀儡、慷慨大方的郁仪。
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岱渊峰”、“郁仪”、“大师姐”这几个字眼。
从前这些词也常被人提起,不过那时,岱渊峰还是冷寂败落的代名词,郁仪是弟子口中“年纪轻轻可惜可叹”的孤女,而大师姐,是曲希蓉紧紧攥在手里的。
曲希蓉做了多年凌云宗大师姐,一朝易名。
甚至寻不到个源头,仿佛无声无息间,众人都认为宋翩跹才该是大师姐,便心照不宣地,一齐将名头易了主。
修仙界人心复杂,可也简单至极——
实力为尊。
面对这样无声的铁规,曲希蓉连个发泄之人都寻不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连发怒的由头都无处可寻。
如今敛韵峰上终日嬉笑来往的女修都少了许多,人影寥落,不败的春景都莫名有些荒凉,只有焦笑还在这,她脸色也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