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替身谈恋爱(190)
陆大小姐想了想,谨慎做人,将目光投向窗外。
海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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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这三修士被丢下船喂鱼,宋翩跹便不太敢与郁仪分开。
因公因私,她都不能让郁仪处于危险之中。
但船舱间间狭窄,摆不下第二张床——虽然以宋翩跹的角度来说,和青陆没什么分床的必要,但郁仪这边还不知如何呢。
本着尊重小姑娘的态度,宋翩跹询问道:“你可愿我与你住同间舱室?”
郁仪好像很意外,眸微微睁大了些,手中的竹筷停了下来。
宋翩跹耐心解释利弊:“……若是同住一室,便更稳妥些。”
“当然,你若不愿,也不必勉强,告诉我便好。”
郁仪眨了眨眼,露出小小的笑,道:
“怎会,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她低头,竹筷扒拉着粒粒稻米,语气怅然:“只是我许久未与人亲近,一时之间不习惯了。”
郁仪黯然神伤,宋翩跹少不得又哄了哄小姑娘,才让小姑娘慢慢释然开怀。
待到晚间两人就寝,郁仪方才真正轻快起来。
海上浓稠静谧的夜中,宋翩跹的心没安定多久,眉便轻轻蹙了起来。
她的臂弯间,缠上了一条柔软热烫的手臂。
第130章 傀儡的小主人(19)
夜凉如水。
可郁仪的臂腕却如蒸软了般, 贴在宋翩跹肘间。
宋翩跹微微一动, 萦绕鼻间的暗香愈发撩人。
是从郁仪身上传来的。
从前郁仪挟着的总是岱渊峰上永不融化的冰雪,一身冷水。但这两日, 她惯爱饮用楚风大师在大典时送来的玉蕊琼露,堪称唇齿生香, 呵气如兰。
再加上郁仪取出了穹灵制的玲珑有致、馥郁生甘的小香囊, 杂糅出一身如水的甜香,衣袖纷飞间, 暗香流泻。
便是此时就寝,褪了外袍,香囊也挂到帐幔上,郁仪身上依旧淡香萦绕,被少女温热的体温蒸出更娇更怯的气息。
宋翩跹忽然想到, 她所嗅到的, 与沉在郁仪肌理之中的,是同种香气。
她甚至能感受到,郁仪的指尖落在她腰间内侧, 隔着薄薄的一层里衣,如点点细碎的星火,灼得她腰间酥酥痒痒。
宋翩跹轻轻嘶声, 不禁腰一拧,往旁边躲了下, 但很快, 她反应过来, 一把握起郁仪的手。
怎会这样烫?
“郁仪?”她轻唤道。
修仙者夜能视物,隔着一层如雾的夜色,宋翩跹看到郁仪眉头轻轻攒起,唇齿间传出极轻的嘤咛。
宋翩跹立刻贴了贴她的额头,果然像手一般热,怕是真在甲板上受了凉气。
“翩跹……”
宋翩跹退开时,听到郁仪唤自己,她微一垂眸,对上郁仪睁开的眼。
红棕色的瞳孔在无光的黑夜中,仿佛也被夜色染成黑玉,藏在长长的睫下。
宋翩跹陡然对上这样双眼,竟有一时心悸。
但下一瞬,她便被郁仪泛着红的眼圈吸引了全部注意。
看来真是病了。
她们不缺丹药,但风寒一事不算重症,找木灵根道修送点灵力入体,加以滋养,可不治而愈,宋翩跹当即想到一人。
“我去寻陆别长老来。”宋翩跹轻声道,说完便要翻身下床。
“不。”
郁仪的吐字也像被热气呵软了,但随后的话便清晰起来:
“翩跹,留下来陪我。”
这怎么行?
宋翩跹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她又不是木灵力修士,留下来有什么用?找专业的人来处理专业的事方是正道。
宋翩跹张口拒绝。
但她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的唇自如开合着,上下唇一磕,一碰,口舌配合着做出的音调在气息送出口的瞬间,无声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怎会如此?
这是着了谁的道,莫非那三人之后还有后手不成?
唇齿开合间,又有缕缕盈香被宋翩跹吸入体内。
宋翩跹身体有点沉,思绪从清晰的线变为一团凝结的棉花,迟钝不已。
但再迟钝,她也发觉了问题所在。
是郁仪。
她背后,一个柔软有致的身体贴了上来,少女的手臂绕过她的腰,两只白生生的手交握在她腰前腹上。
“翩跹,陪我。”
郁仪亲昵地将下巴放在她肩头,隔着里衣与肩颈相抵。
耳鬓厮磨间,郁仪将自己的气味一点点抹到宋翩跹身上,她有点满足,又想要更多。
自然,还有正事。
她的前胸贴近宋翩跹的背脊。
炼材塑成的这具躯壳完美无瑕,有着人的紧致肌理,腰却比人还细三分,褪下金红法袍后,白皙柔软得像浮满细雪的春柳。
此时宋翩跹的身形一如往常,只是……她的识海灵府要由自己来掌控了。
这香囊是穹灵留给郁仪面对傀儡自保而用,与傀儡一同制出,要修士才能驱使。不过,说掌控也不准确,应该说是——
禁锢。
不知何时,窗外有了月,明月照大江,覆海盛着粼粼清辉,如落了一海白霜。
同样的月色,分出一缕,照进船舱中,在地上映出个半圆的白斑。
床榻之上,两个姣好的身形融到一处去,她们披着长发,青丝逶迤在枕侧腰下,发尾轻轻荡起,勾起妖娆的弧度。
郁仪半伏在宋翩跹身旁,取出个通体莹碧、浑然一体的玉瓶。
宋翩跹的目光落到玉瓶上。
郁仪摇了摇玉瓶:“纯灵玉浆。”
玉瓶不过拇指长度,可见里头空间有多逼仄。概因纯灵玉浆是真正的至宝,便是郁仪也只有这些。
只有最古老丰裕的那几个灵石矿中,才得以在最深处的石乳中寻着些纯灵液,一滴便抵得万颗上品灵石的灵力,更不用说从纯灵液中凝练而成的纯灵玉浆了。
便是距离飞升一步之遥的大乘期,也渴求这般至宝。
“今夜是要请翩跹帮我个忙。”郁仪顿了顿,瞧着宋翩跹的神色,低声问,“为何你不生气?”
她自认不会伤害宋翩跹,甚至要做的事对宋翩跹不无好处,可宋翩跹并不知晓这些。
她此时遭自己“暗算”,受制于人,竟眉眼安然如常,瞧不出什么异色。
“也不怕我加害于你吗?”
郁仪又补了句,随即靠在宋翩跹身上,撑起头,细细审视宋翩跹的神情,等她回复。
在她身下,宋翩跹眉一扬,声音淡淡:
“生气?害怕?”
她似将两个词汇嚼了嚼,似笑非笑道:
“该怕的,不是你吗?”
郁仪目光一定,径直对上宋翩跹映着月色的眼。
那双眼的眼底沉着朦胧皎洁的雾,郁仪看不清究竟盛着什么情绪,多少意味。
今晚陌生的……不止是宋翩跹面前的自己,连宋翩跹好像也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郁仪偏了偏头:“我该怕什么?”
“怕我生气。”
“你明日不会记得今晚之事。”
待醒来,宋翩跹只会记得今夜一场酣眠。
宋翩跹面容奇异了瞬,又深深地看了眼自己。
郁仪原本气定神闲,此时面对这样的宋翩跹却不禁心中一跳,开始思索是不是哪里有遗漏。
但宋翩跹显然不准备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
“你是何时有的修为?”
“左不过近日。”郁仪道,“才炼气期,所以要翩跹助我。”
“这从何说起?”宋翩跹问着,目光重新落到郁仪手中的玉瓶上。
郁仪便露出笑:“是要用它。”
“你放心,对你只有好处,只要你——”
“嗯?”
郁仪以动作作答。
她打开玉瓶,堪称浓烈的灵力四溢开来,郁仪取出一滴置于空中。
纯灵玉浆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如一粒浑圆无垢的玉石。
郁仪舌尖一卷,将它含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