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我的小哑巴(35)
“小棠。”
“嗯?”
“你有没有发现你说话变流利了。”
蒋轻棠怔住,“是么?”
“是。”关绪笃定地笑起来,心情大好。
蒋轻棠回想了一下,还真是,自己刚才和关姐姐说话,一点没卡壳,不仅刚才,昨天和关姐姐说话,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慢了。
不过蒋轻棠又想了想,好像这种情况只对于关绪,她和简令说话的时候,依旧不顺畅。
“没事,慢慢来,你看,这不就有进步了么?”关绪安慰她。
……
俩人一块下楼吃了早饭,蒋轻棠早上九点有一节素描课,她才刚到关家没几天,不好意思惊动关家的人,更不想麻烦关绪,就没有吭声,昨天已经查好了去津岭大学的公交路线,准备一个人去上学。
从前在蒋家的时候,蒋轻棠每个月的零用钱全被照顾她的保姆私吞了,她到关家时身无分文,甚至连衣物都没带过来,现在吃的用的全是关绪的,甚至关绪还每个月固定给她一笔钱,说是零花,关绪连蒋轻棠不会用银行卡的问题都考虑到了,给她的是现金,怕自己拿给她,她面子上过不去,特意吩咐冯姨送过去的。
刚开始蒋轻棠不肯要,但是敌不过冯姨劝人的本事,一张巧嘴把蒋轻棠说得哑口无言,好像不要这笔钱就是伤了关绪的心、伤了关爷爷的心,也伤了冯姨的心,蒋轻棠不得不拿着。
她后来数了数,不多不少整两万,蒋轻棠在蒋家深居,不谙世事,也不知道两万算多算少,只在本子上记了账,想等以后自己大学毕了业,能赚钱的时候,把这些钱慢慢地还给关姐姐。
也多亏关绪给了她现金,今天她才有钱坐车自己去上学。
蒋轻棠已经提前查好了到津岭大学搭车需要的费用,估摸着可能有意外开支,于是拿了五百块钱现金带在身上,结果这钱没用上,因为吃完早饭后关绪说要开车送她去学校。
“你不是有早会么?会不会迟到?”蒋轻棠不安。
关绪轻笑,“我是老板,什么时候开会我说了算,哪有老板提前去公司等下属的?”
在蒋轻棠的眼中,关绪是做大事的人,她那些生意上的事蒋轻棠不懂,不过总觉得关绪这话有点不对,也不知该怎么反驳,只好又说:“不用的,我已经研究好了,可以自己坐车去的。”
“不行。”关绪眼一沉。
笑话,蒋轻棠这么年轻,不了解外面的险恶,放她一个人出去?关绪可不敢冒这个险,好不容易才把她从蒋家带到自己的身边来好生照顾着,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
关绪连想都不敢想,动一动这个念头心脏都受不了。
蒋轻棠缩了缩肩膀,关绪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硬,于是和缓下来,又道:“放心吧,耽误不了,再说我也想看看小棠的学习环境,莫非小棠是不想让你的同学们看到我,嫌我丢人么?”
她一脸受伤的表情让蒋轻棠慌了,连忙说不是,只好答应了她,让她送自己去学校。
关家的车库里停着几台车,一辆商务车是平时去公司的时候开的,一辆跑车,是去年生日时关爷爷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关绪年轻时性子极野,说是狂妄也不为过,那时她还住在美国,飙车打架,她什么没干过?成天开着她那辆改装过后的红色迈巴赫招摇过市,发动机的轰鸣横扫整条街,连关爷爷远在津岭市都有耳闻。后来不知怎么的转了性,断了和狐朋狗友的联系,安分念书,性子也沉静起来,逢人先带三分笑,知书达理、温文儒雅,很少有人知道她年轻时的那些野性了。
所以去年看到关爷爷送的跑车,关绪还一愣,笑着说爷爷的记性真好,当年的事她自己都快忘得差不多了,怎么爷爷还记着。
关爷爷吹胡子瞪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关绪没有反驳,只随意地摸着引擎盖,慢悠悠地笑。
不过送蒋轻棠上学还是低调一点好,关绪开的是她平常开惯了的那辆A8L,反正现在人只认牌子不认型号,津岭大街上开四个圈的也不少。
素描教室在艺术楼里,关绪把车子开到艺术楼前的马路上,靠边停车,一直把蒋轻棠送到了教学楼底下,美术学院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开辆奥迪根本引不起什么波动。
“知道哪间教室么?需不需要我送你上去?”关绪问。
蒋轻棠一直担心她的早会,摇头道:“我自己能行,关姐姐你快走吧。”
关绪似笑非笑,调侃:“这么急着撵我走?”
“不是,我怕你耽误工作。”蒋轻棠着急了。
“行,那我走了,晚上再来接你。”关绪笑着拍了下蒋轻棠的肩膀,走了。
蒋轻棠目送关绪离开,进了教学楼,找到素描教室。
九点才开始上课,教室里没人,空旷,零星摆了十几张椅子,蒋轻棠找了张靠窗的椅子坐下来,四处看了看,不一会儿就有学生进来,是一个女生,看到蒋轻棠的时候愣了一眼。
蒋轻棠局促地站起来,双手勾在身前,涨红了脸说:“你……你好……”蚊子叫似的,不认真听都听不清。
女生笑了,微笑着也说:“你好。”又问:“你是新来的?”
“是……”
“难怪从前没见过你。”女生朝蒋轻棠伸出手,“我叫宋巧巧。”她把自己的校园卡给蒋轻棠看,“你呢?”
“蒋……轻棠。”蒋轻棠也从自己包里翻出校园卡,给宋巧巧看自己的名字。
两人这就算认识了。
宋巧巧家里是做建材生意的,赚了不少钱,不过在津岭还排不上名号,她本人很健谈,搬张椅子坐在蒋轻棠旁边问东问西,蒋轻棠答得很慢,她毫不避讳地问:“你也不结巴,为什么说话是断断续续的?”
“我……”蒋轻棠不知怎么回答。
宋巧巧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伤害到蒋轻棠了,吐了吐舌头,对她道歉,“对不起,我没有恶意的,我这人口无遮拦惯了,轻棠你虽然说话那样,可是挺可爱的,真的挺可爱的!”
她一边道歉一边尬笑,嘴边两个小梨涡,很有少女的俏皮感,蒋轻棠没有生气,只觉得第一次和同龄人交流,感觉很新奇。
“对了,我刚才在楼下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个美女送你来的,她是你姐姐么?”
蒋轻棠老实地摇头,“不是。”
“那是你什么人?”
蒋轻棠这才意识到不知该怎么给宋巧巧介绍关绪与自己的关系,想了半天,没有回答。
殊不知她这一番不答话,在宋巧巧眼里就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现在有特殊癖好的上流人士也不少,刚才在一楼看那女人的穿着气度就不像一般人,而蒋轻棠又这么娇小漂亮,莫非蒋轻棠是被人包/养了,所以才难以启齿?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宋巧巧听宿舍里的舍友说过好几个别的班被养起来的女孩子,个个都是光鲜亮丽。
难怪都到期末了蒋轻棠还能临时进加进班里上课呢,也不知是那个总裁家里养的小金丝雀,混进来解闷儿的。
这么一想,宋巧巧对蒋轻棠的第一印象就糟了,后来只笑笑,也不跟她再讲话。
蒋轻棠敏锐地察觉到了宋巧巧的态度变化,可不知缘由,也不懂怎么主动问,只好也沉默了。
就这么沉默地坐了一会儿,这个班的学生陆续来了教室,老师也来了,是个男老师,戴着斯文的金丝边眼镜,说了句这节课接着画静物,便没了下文,走到了蒋轻棠的旁边。
蒋轻棠一阵紧张。
男老师温和地笑了,“你就是新来的蒋轻棠同学?你别紧张,我是美术系的老师,我姓郑,叫郑睿明,同学们都叫我郑老师。”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郑睿明老师模样又俊秀,斯斯文文的,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气场,蒋轻棠也对他腼腆地一笑,细细地说:“郑老师好。”
郑睿明镜片一闪,笑着搬了张椅子坐在蒋轻棠身边,问:“以前学过素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