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侧过颈部,轮廓分明的颈部线条因为这轻轻地移动而产生了拉扯感。
尤然可以感受那份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危险,穆斐大人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冰冷的鼻尖已然抵在了她颈间。
尤然。
她似乎听到了穆斐大人轻柔的呼唤她的名字,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尖齿没入脖颈处的疼痛感让她一下子眼泪溢了出来。
她紧咬着难以抑制这份痛感带来的倒吸声。
真的,有点痛。
习惯承受痛苦的她还是有点不适应这样脆弱的地方被浸蚀,只不过,穆斐大人仍是紧紧揽住她,一边加剧这份咬痛,又一边疼惜着她。
这种又疼又甜的感觉,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真的有可能会是受一虐型人格。
因为她一点都不排斥,当然,针对的对象只有穆斐大人而已。
疼吗?
不疼……
她并没有撒谎,因为那尖齿下去的瞬间会很痛,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精神上却处于极度亢,奋状态,甚至带了点麻醉的作用。
她借着淡淡的柔光看着穆斐大人红唇上未干的鲜血,然后再次亲吻了上去。
大人,您以后只能吸我的血。
她想要把这份执念刻入到她心上人的骨髓里。
身下的穆斐只是勾起她的脸庞微微笑着,笑得很迷人,也很蛊惑,然后从指尖开始慢慢细化,变成了一瓣瓣干枯的玫瑰花,然后顷刻间变成了一具白色枯骨。
“哎……真是的。”
随着躺在类似手术台上的女子一声轻微的叹息声,本是要划破她皮肤的锯齿小刀被一只冰冷的手握在了手心。
“你”
被紧握手腕的女人惊愕地瞪大了绞刑台上的女子,对方竟然在她刚开始割肉的时候瞬间阻止了她的举动。
而且,动都无法动弹,这份禁锢手腕的力量。
躺在绞刑台上的女子慢慢睁开眼,她望着已然不再是那份令她悸动的画面,微暗的眼神也如她头顶的灯光一样愈来愈黯淡。
适才是甜头,转瞬就是苦头。
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断我做梦呢。”
绞刑台上的女子幽幽地开口,她的声音缥缈又阴冷,像是对身旁那个要对她动刑的女人说,又像是对空气说。
“……你为什么会醒?”女人的握着切割肉物的刀具,完全没办法动弹,因为她的手腕被这个黑发女子紧紧握住。
尤然笑了一下,她有点幽怨地扭过眼睛看向一旁的女人。
“那得问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对我用刑。”
女人听后瞬间惊愕地瞪大了眼珠,她的手也被对方松开了,手腕处被扼住一道紫印,手里的尖刀已然断成了两截,掉落在地上的血水里。
眼前的这个即将要被当作佐料的女子根本没有被催眠,而是一直都是清醒的,准确来说,是她完全掌控着自己的梦境与现实。
但女人并没有因此害怕,因为这个黑发女子此刻四肢都是被用锁链绑在了绞刑台上,更连脖子处也被用铁台上的锁扣锁死。
她根本逃不出这里。
“看来那种催眠的药效对你无效啊,小妹妹。”女人轻哼一声,褶皱的皮肤上因那渗人的假笑而皮肤凹陷过剩。
被迫躺在刀俎上的尤然,动了动手腕,又用眼睛瞥了一眼整个身体,果然是被锁了起来。
脖颈处那粗糙的铁架磨得她很不舒服。
她微微皱眉望向这个看不出年龄的怪异女人。
她并不是血族。
但她的身上血腥味太重,她杀了太多的人了,地上都是怎么都冲不净的血水也残渣。
那时候带她过来的男子耳麦里的沙沙声就是这个女人。
那个男人叫她“梦魇主人”。
就在她前方的一个台子上,上面摆放着一张精致的餐桌,放着众多的果实、蔬菜,而最中间的那道菜上,赫然立着一个闭着双眼的人头。
头颅下面被塞,满了腌料。
看上去诡异、骇人。
“你想怎么杀我。”尤然淡淡地问出口。
女人非常可惜地摸着她的手臂,果然十几岁的年纪,肉质是最紧致鲜嫩的。
“你本可以毫无痛苦地去极乐世界的,可是你非要耍小聪明自己醒来,明明我的梦境是独一无二的,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能从我的催眠里苏醒。我相信你刚刚也是在做很甜很向往的梦,可是你醒来了,还要面对被分解、被割肉的痛苦,真是心疼。”
女人无比惋惜地将身旁的那些器皿开始用特殊药剂浸泡着。
尤然冷漠地听着这个旅馆真正的食人魔的告诫,她慢慢问出口,“那我也会像那个人一样惨吗?”
“不,他是我今天的主菜,他可是我的小甜心,他很聪明,几次都逃出去我最终将他的四肢都砍断了然后在他嘴里塞满了各种香料,我会吃他的脑子,这些孩子还有你都是我的迷途小羊羔,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很受罪,是我拯救了你们罢了,你们会感谢我的。”
女人擦拭着刀具,冰冷的光线照在尤然的脸上。
“我的家人会找我。”尤然一字一句说出口,她的语调既不慌乱也不是太淡然,只是像是在闲聊。
女人只当是对方死前的挣扎罢了。
“你的家人不会找到这里,亲爱的,他们也会被催眠没有你这个人而已,何况,你的那位看起来就很病态的姐姐,看起来就不好吃,我放了她一马。”
梦魇咯咯地边说着边笑出声,她用细长的尖刺比划着尤然左臂被她用红笔画上的分割区域。
她在对准尤然,像是对待牲畜一样人体切割。
躺着的女子哼笑一声,她明明是在笑,但眼里却已然升起了杀意。
“那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放了我亲爱的大人呢。”
说话的时间,躺在绞刑台上的尤然双手伸起,慢慢卸下了自己的脖颈处的铁扣锁,然后微笑地站在这个旅馆女主人面前。
她甩了甩有点潮湿头发,黑暗的眼眸看了自己手腕以及脚腕上的红痕,那是被红笔标记的宰割切线。
“你、你怎么……能!”
梦魇惊愕地握着手里的尖刺,她已然不知道如何反应,这个诡异的女子竟然当众拆开了她的铁扣,那连几百斤戾力气的壮汉都硬砸不开的铁锁竟然被对方轻松卸了下来。
尤然赤着脚,踩在了血水里,她歪了歪头,掂量着手里的沉重铁锁,手腕处的断链也哗啦作响。
“女士,我是来找一个女孩的,只不过这个时候,我的大人应该已经找到了。”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究竟是什么人!?”梦魇举着足可以杀人的尖刺抵在了面前,她恶狠狠地反问着这个从始至终都显露不正常的诡异女子。
尤然笑了下,露出了最纯真无害的笑意。
“我是一个沉浸在你梦中的崇拜者,如果你没干出这些残忍的事情,我倒是可以和你做朋友,实话实说,我喜欢你的催眠梦境。”
“你喜欢的话我很荣幸,那我们彼此互不干涉怎么样,残忍的事你指的是‘杀人游戏’吗?我不过是让那些孩子实现了自身价值,她们都是做着美梦去死的,她们和我融为一体,谁能看出来我都已经八十岁了!是她们支撑着我,上帝不也是每天都在杀人吗?”
梦魇企图用自己那套诡辩论说服这个亦正亦邪的女子,在她看来,对方也并不是完全的良善之人,她能感受出那种深渊的眼神。
尤然静静地听着这个食人魔的话语,落在绞刑台上的刀具闪烁着阵阵冷光,反射出她脖颈处的红线,她那么珍惜着自己的身体每一处,最要紧的就是她的脖子,现在居然被无端被人用红笔画了一道线。
“我虽然喜欢你的梦境,但还是请你去死吧,梦魇女士。”
***
警鸣之声响彻在北区上空
很快,人类的保卫队来到此地进行清理这片血腥旅馆。
在尤然与那个旅馆食人魔女士进行对峙的同时,穆斐与道雷很快就寻找到了地下六尺的牢狱,那里被关押着很多可怜的女孩男孩,都是几岁至十几岁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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