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娅捂着下腹掏出qiang,对准余可寻:“放开Qing姨。”她挪到西文边上,踢了踢他:“西文哥,你还好吧。”
西文还在轻咳,他忍着胸口剧痛站起,按住耳机准备叫支援。
Qing却摆手:“你们都出去。”
“Qing姐!”众人只有西文叫她姐,其余人都叫姨,忠心耿耿,都愿意豁出性命。
对他们来说,Qing就是信仰,她的话就是命令。余可寻这一行为就是死罪,应该直接击毙。
余可寻虽然恨意汹涌,可手上力气明显减弱了很多,终究是自己妈,她下不了狠手。
Qing嘴角轻扬:“这是我们母女的事,不用你们管。”
众人错愕不已,相互看了看,不敢说话。仔细看着二人,确实长得相像,可谁也没想过她们会是母女。
西文不依不挠,再次咳血,裂开嘴笑着说:“这可不是女儿该对母亲做的事吧?”
听到母亲两个字,余可寻心软低头,Qing见她分神,趁其不备,从口袋拿出一根针管,刺入她脖颈。
余可寻回神瞪着她,意识顿时模糊,掐住Qing脖子的手也渐渐松下,整个人瘫软下去,倒下时她感觉有双手扶着自己。
“妈……”一声轻盈的呢喃,余可寻晕倒在Qing的怀里,Qing抱了抱她,面色沉重。
昏迷前,余可寻看到了妈妈的脸。
跟小时候一样,她的脸总是很模糊,因为见面时间少,余可寻把余青桦的照片藏在枕头下,每次魔鬼集训结束后,都会拿出照片看,因为日日看,夜夜想,所以记住了这张脸。
她怕多年不见,会忘记妈妈的样子。
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在墙上画正字,开始以天为数,后来以月,再后来以年……每天的期盼,就是妈妈来看望自己,偶尔余青桦也会带着好吃的给她,偶尔会因为她来,放假一天。
印象中,十岁那年生日,自己得到过陪伴,还吃到了人生第一块蛋糕。那一味甜,永远在她心底,因为缺失而珍贵,因为独一无二而深藏。
每次,余青桦的探望都来去匆匆,余可寻像被抛弃的孤儿,从来不知道父亲是谁,也不知道未来在哪里。除了BR里安排的理论课和无尽的特训,生活没有其他。
有时候他们会被带出去训练侦察力,找一些地方实地演习,那种时候,余可寻总希望能有机会去探望余青桦,可又发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不知她从事什么工作,不知她到底在哪个国家、哪座城市。
缺失的爱,永远无法弥补。
如果说萧长盈的伤害是一把插入心间的利剑,余青桦的手段足以摧毁余可寻所有的信念和善念。
看到余青桦还活着,她只有震惊和不可思议,现实给她一巴掌后,又让她撞得头破血流。她连惊喜的机会都没有,就站到了绝望的深渊。
余可寻昏迷期间都在做梦,梦里都是过往,她深深蹙着眉头,时不时地抽动。
她是侧躺姿势,身上被插了三条输液管,一条挂着点滴,让药物从脖子进入身体;一条从后背刺入,采集细胞;另一条是抽血管,从手腕引出。
Qing站在床边,望着机器上的数值,不断地记录,并且在一边的计算机操作着、分析着数据。
“为什么不行,还是不行!”Qing烦躁地拍打键盘,就差一步,差那么一点点关键数据。
任务前那一针是为了高度加速细胞分裂,但因为药水成分复杂,又没经过临床试验,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现在看来她为人体增加力量的同时,也在消耗生命能量,甚至会随着情绪波动而起不同的反应。
连最后的希望也受到了阻碍,Qing有些绝望,枉费她辛苦布局这么久,到头来就是一场空吗?
最开始,是她太自负,觉得自己能够在波尔特效药基础上,和团队研发出抗癌药,后来虽然困难重重,也有取得过突破性的进展,但总会卡在同化癌细胞的时间和复发概率上。
这块数据,老实验室有,那些老生物学家做过这种实验,所以Qing想找回那批核心数据。
只是重启老实验室遭到阻滞,Qing便策划了那场火灾,也给了余可寻执行任务一个强有力的借口。
只是没想到她会爱上萧长盈,也没想到那人的癌症,拖了两年再度复发,只得让余可寻死而复生,重新回到蝴蝶庄园。
可是余可寻已经没那么好糊弄好操纵,她开始反水往萧长盈那边站,眼见计划超出掌控,Qing有些急了。
她闭眼拧眉,危机感越来越重,没有时间了,不能再心软下去。
长盈啊长盈,你为什么要给我制造这么大的麻烦呢?
Qing面露悲色地望着余可寻,心中再生一计,尽管残忍,但只能孤注一掷。
她走到床边,眉目慈祥,心有不忍地抚摸余可寻的额头:“对不起,阿寻,我别无选择,来世我愿意偿还欠你的。”
说完,她从保温箱里拿出一管红色药水的注射器,对着余可寻手臂,她久久下不去手。
想起余可寻晕倒前那声妈,Qing的心剧痛无比,可比起这些,她更怕失去里面那个人。
最终她在万分挣扎中,把针扎了下去。每个病体对药物承受力和反应都不同,余可寻底子好,本就被打过一针,对这个药水恐怕反应会更大。
处理好这些,Qing离开了,余可寻平静地躺着,不知道更残忍的现实,在等着自己。
她恍恍惚惚,觉得自己漂浮在半空,好似离开了身体,灵魂出窍。很快,她又被一股力量拽了回去,霎时全身的痛感冲击着大脑,又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绑着自己。
余可寻拼命地挣扎,想从这种可怕的梦魇中醒来。
安静的实验病房,时不时发出轻微的碰撞,余可寻一直在下意识地动着身体。
终于,沉睡两天后,她倏然惊醒,直接从床上坐起。她刚起来,就感觉脖子有条管子拖拽着,她伸手摸去,发现吊瓶的液体正在往脖子滴入。
想起自己走神时被Qing突然下针,余可寻双眸一沉,直接扯掉了针头。她一动全身都痛,低头才发现手臂和后背都被插管了,再看四周,封闭的空间,透明的玻璃,宛如一间实验室。
自己被当成试验品了吗?
余可寻顾不得是否安全,怒气冲冲地拔掉了那些针,哪怕针口流出血也毫不在意。
起床后,她动了动手臂,除了肌肉酸疼,没什么异常。病房角落有摄像头,她拿起吊瓶直接往那扔去,直接将镜头砸烂。
余可寻感觉自己被卷入了巨大的深渊,自己的妈妈就是刽子手。她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捡来的,否则Qing为什么对她这么狠心,可两人神似的长相又是怎么回事?
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身世,怀疑那个女人根本不是自己亲妈。
她心如毒蝎,从自己出生开始就在谋划,她在自己身上做的桩桩件件,都不值得被原谅。
余可寻绝望至极,她甚至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可又不想妥协命运。
她要逃离这里,远离是非。
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什么真诚和真实,这个虚假的世界,只有残忍。
她捡起几块碎玻璃,收进口袋,又扯下一条输液管缠绕手间,准备当武器用。
门是感应的,只要靠近会自动打开,余可寻走出实验病房,发现外面空无一人。这个角度有点熟悉,之前她跟Qing经过的时候,重症室就在边上。
她这个位置似乎在角落,转出去果然看到那个重症研究室,里面的医护似乎要换班,其中一人正往外走,余可寻临时起意,在那人走出来时直接打晕,拖拽到监控死角,换上她的医护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准备作掩护用。
砸坏了监控,可能很快就会被发现,她把那个人塞进了医药垃圾桶里,径自走了出去。
她想迅速离开,可经过重症室门口时,想起Qing那天的反应,这人的配置与其他人不同,所谓有很多人等着救命,是不是就是里面躺着的那位?
对Qing的不理解让她止住了脚步,她改变主意,后退两步直接进了重症室。
里面医生见到她回来,好奇地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余可寻不言不语,慢慢向床边挪步,那人已经上了呼吸机,全身都插着管子,不知是引流还是注射药物,各种不同颜色地液体,在循环排出身体,又不断地注入什么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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