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步青想了会儿,木着脸:“我怎么不觉得。”
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季婉皱了下眉,轻笑问:“你以为她喜欢我?”
“……”
太直接了。
可能是孟步青做贼心虚,心狂跳了下。完全没想过她会那么直接。
“不是啊……”她讷讷不敢应,生怕试探的话要踩到雷,“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会她还帮你擦嘴的。”
季婉随口说:“习惯了吧,她有两个孩子,小的那个今年才四岁半。”
孟步青:“啊?”
孟步青瞠目结舌:“她有两个孩子?你不是说,她不喜欢所有的小孩吗?怎么会,竟然还有两个孩子?”
实在太过惊愕。
季婉好笑地望着她,开口说:“当然不是所有人,生孩子的目的是因为喜欢孩子,也不是不喜欢孩子的有了孩子就会喜欢。 她对我有提携之恩,其实不应该在背后说她坏话的……但她无论怎么样,也不算什么好妈妈。”
她听过阮应雪亲昵地叫自己的亲生小孩:愚蠢的小东西,噪音制造器。
然后借着工作繁忙,留宿酒吧也不会回家,将孩子完全丢给家里的丈夫和保姆。丧偶式教育。
反正她有钱,且工作能力出色。
只要以后在长大的孩子面前装装辛苦,装装一心为家付出,不怕孩子们会不认她。
“提携之恩?她以前是你领导?”孟步青惊讶地说,“看着年纪,还以为你们是同事关系。”
季婉面容闪过一丝复杂错愕,抬眸盯着她,语气缓缓地道:“她比我大十岁。”
“……”
“……”
踩到地雷的孟步青迅速低垂下脑袋,沉默几秒,转移话题地说:“所以她是生了孩子不管,一心拼事业的类型?哦,那她又像我的爸爸,又像我的妈妈,爹妈同体,这让我一下子对她倍感亲切了。”
这话,让季婉表情缓和,露出一个想笑又抿住的弧度。
“等一等,她既然不喜欢小孩,”孟步青回忆自己年纪小的时候,肖安乔女士从来没有给她擦过嘴,这些都是保姆做的事情,“怎么会因为照顾小孩照顾习惯了,所以下意识。”
季婉:“不知道。”
孟步青:“……”
“她不可能喜欢我,否则事情会变得麻烦起来,”季婉表情是断定的,唇角衔着一抹浅淡笑意,“得不偿失。”
孟步青不动声色,仔细地品着她用的词。其实没能理解。
喜欢和不喜欢的差别,是心,怎么会有得与失的计算参与进来。
如果要计算,该怎么用具体的度量衡,在众多变量出现时又该怎样满足从简原则,边界条件又是什么。数学生开始混乱。
见她满脸思忖。
季婉用一种理所应当的平淡语气说:“有些人是能被喜欢的,有些人是不合适喜欢的,我们看得很清楚,很明白,永远不会弄错。”
清醒而自足的话,宛如内心壁垒坚不可摧。
窗外是灯光朦胧的夜。
孟步青默然,她低头吃饭,用眼角余光瞥着季婉的动作。
收碗筷的时候,孟步青按住了她的手,故意停顿几秒,才松开说:“我来吧,你去忙你的事。”
掌心细腻温热触感残留,顺从,软绵的。跟眼前人的冷静理智截然不同。
孟步青看向季婉,又偏开了视线。端起碗筷径直去厨房。
心里不可遏制地想着,自己的存在,会让她觉得是不可以喜欢的吗?
季婉望着她的背影,手背在身后,轻轻地蹭了下被她摸过的右手。而后自然地握住。
眉目间有所起伏。
刚才的话说得太满了。阮应雪一直是个相当优秀的人,但她不是。
跟阮应雪不应该是“我们”。
她含混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这章该怎么撒娇卖萌要评论呢
第40章
那句,有些人能被喜欢,有些人不合适被喜欢。让孟步青思考大半宿都没有丝毫头绪,她拿出手机,准备求助于人。
顶着两个黑眼圈。
孟步青指尖划动屏幕,上上下下地翻自己的联系人列表。
思来想去,反反复复地将秦子衿首先排除掉,再置顶,再排除……她最后还是预约了崔悠然的时间。
想获得别人的有效回答,自己的提问得真诚。孟步青不想出柜,但对着崔悠然可以说实话,毕竟她也知道崔悠然的秘密。
九点半的食堂空荡荡的,只有陆续的几个人在用餐。 刚开完小组会的崔悠然饿得眼睛发绿,低头边吃着番茄鸡蛋面,边听孟步青说着她的烦心事。
听完最后的提问。
面汤还很烫,她时不时拿起冰奶茶压一压。
冷热反差激得眼泪花花。
崔悠然抬眼,用闪着泪光的目光盯着孟步青,不可思议地问:“你不能理解这句话吗,有什么不理解的。”
孟步青:“……”
孟步青叹气,背往后靠到椅子上,托着腮帮子问:“那你知道矩阵的秩和向量组的秩之间的关系吗?”
崔悠然低下头,又吃了口面,含糊地说:“有差别有联系,矩阵的秩可以化为向量组的秩来计算,向量组的秩也可以化为矩阵的秩来计算。拿张草稿纸过来,我把具体公式写给你。”
“……”
她竟然还真的知道。
孟步青无言以对,叹为观止,只能说:“不愧是文理双修的大佬!”
崔悠然抬脸,唇角慢吞吞地扬出一个笑,显得似笑非笑的,“下次换个难点的题目,考我一个考研必背点,请问你在看不起谁?”
孟步青赶紧投降道:“那我不知道,我也没有考过研啊!学姐!”
可怜巴巴地说,“所以你多多教我嘛。”
崔悠然虚荣心得到充分满足,此刻肚子也填饱了,放下筷子,擦擦嘴巴说:“就是字面意思,有的人合适自己,有的人不合适。对不合适的人心动也是无效心动,浪费时间精力资源,所以理智的人能充分把控住。”
孟步青点头,然后盯着她:“真的能?你也能吗?”
“可以,”崔悠然认真地说,“像我寡太久了,一天都能心动很多次。”
孟步青坐姿端正了下:“比如呢?”
“比如今天早上,要开小组会议,我坐公交车碰见师兄了。他坐在前面的位置上,车上很挤,我背了个大书包站着。 到中间站,离下车还有半站路,忽然感觉书包被人轻轻勾了勾,转头,看见我的师兄走到了后门,准备下车的样子,他空出了一个座位。”
孟步青听得若有所思:“他是为了给你让座,提前下车了。”
“嗯,我们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话,他知道我是社恐,不喜欢跟别人打招呼。”崔悠然继续说,“然后他到的时候,比平常晚了点,手里拿了个蛋饼在吃。他以前是不吃早饭的。”
孟步青仔细思考着。
“为了给你让座,他中途下去买了个早饭。可是什么话也没说。”
这个人,妙就妙在没说过话,没有产生推推让让,他不给女生接受或拒绝的选择压力。
空出的位置,她可以坐,也可以不坐。
而他只是中途去给自己买了个早饭。
哪怕他平常从来不吃早饭。
崔悠然点头:“对,老实说我心动了一下,但没用,他和我不合适,心动再多次也不合适。”
孟步青眼神困惑:“为什么?连心动很多次都没用吗?”
“因为我很清楚自己心动的对象不是他,而是当时的那个情境,那个氛围,那个社恐的人充分被尊重了的舒适。跟他本人并没什么关系,换个人我也是一样的感觉,”崔悠然眼神淡然,口气直白,“他是男的,我对他永远只可能有师门情谊,心动再多次也不会产生任何要过线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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