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现在还算是梁家人。
就是原主和家里人的关系都一般,以她这个造作劲儿,估计能造作的都差不多了。
总归是烂摊子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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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适并不知道回老宅的路,由司机载回去。
老宅和别墅距离不远,但明显更豪奢,更有底蕴,这附近都是别墅庄园。
颇有旧时占山为王的味道。
梁家的这一栋建筑是哥特式,在这一众别墅中还算有特色。
她的车刚驶入院落,就有人出来迎接。
待她下车,佣人弯腰鞠躬,伸出手臂,“三小姐。”
梁适将手搭在她手臂上,下了车。
门口雕梁画栋,让人有种误入博物馆的感觉,看得出来,梁家修这宅子应当花了不少钱。
而门口站着两排女佣,她走过时,齐刷刷地弯腰,谦恭地喊:“三小姐。”
派头很足。
因着要回老宅,梁适专程去买了件得体的衣服。
原主柜子里的那些衣服,她都不太能接受。
今日穿了件浅杏色的长裙,外搭白色西装,长发也落下来,戴了银色耳环。
稍明艳的妆容,却不过分华丽,再搭上性冷淡风格的白色西装,低调又不显轻视。
她进门后,最先发现她还是二嫂,二嫂笑着站起来,“阿适回来了。”
鎏金的长桌上,大家已经各自坐好,桌上虽还有位置,但撤掉了多余的碗筷,大家已经默认她不回来。
梁父年逾六十,身体康健,坐在主位,看见她只是淡淡地哼了声,“你还知道回来。”
梁适讪讪,“不好意思,我给忙忘了。”
语气间尽显疏离。
她其实想和这些人建立良好关系的,但无奈,她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家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和家人相处,只能尽量客气一些。
况且,大家也都习惯了原主放荡不羁的作风。
不过原主在家里还算比较乖巧。
所以梁适也没露出什么破绽。
只是她站在那儿,略带尴尬。
没人叮嘱她坐,除了二嫂也没人和她打招呼,坐在最边缘的女孩儿长相清纯,抿了抿唇道,“三姐。”
“嗯。”梁适朝她露出个笑,“晚晚开学了吗?”
梁晚晚是家里最小的妹妹,今年刚上大三,性格比原主讨喜得多。
“还没。”梁晚晚说:“后天开。”
梁适点了点头。
尬聊确实很难。
尤其是在这样几乎完全陌生的情况下,完全是技术活。
“都愣着干嘛呢?给三小姐拿碗筷。”还是梁新禾发话,“一个个的,连这点儿眼色都没有?”
佣人立刻去了,还有佣人给梁适拉开了椅子。
梁适落座,对面是个小女孩儿。
估计三四岁,戴了个粉色发卡,看她的眼神怯怯的。
应该是梁新禾的女儿。
二嫂教她,“铃铛,和姑姑打招呼。”
小孩儿咬咬下唇,隔了会儿才喊:“姑姑。”
梁适笑,“嗯,好久不见你更漂亮了。”
小女孩儿表情稍放松了些。
梁适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原本还觉得原主应该没对这么小的女孩儿做过什么,但现在觉得,估计是连这么小的女孩儿都没放过,弄得小孩儿还在看她脸色。
她尽量让自己笑得温和些。
今天是梁新舟的生日,她进来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大哥。
典型的商业精英,一身黑色西装,戴着眼镜,身侧坐着一位冷美人,是大嫂。
邱姿敏则和梁父坐在一起,都在主位。
大抵是因为之前在电话里吵过架,今日见了她也没个好脸色,眼神郁郁。
梁适也没刻意讨好。
反正最后她也会和梁家脱离关系,只需要等到梁家找回亲生女儿,她跟这里就缘分已尽了。
现在也不过是再走走过场,看得出来,这个家里所有人都不太欢迎她回来。
梁新舟和梁新禾虽都结了婚,但一直都住在老宅,没有另立门户。
只有她,一结婚就搬去了川澜别墅。
是住不下吗?
必然不是。
这么大的宅子,即便梁晚晚结婚,大家一起住也是能住得下的。
这么多佣人,也能伺候得过来。
不过是因为不喜她,想让她搬出去。
但也能理解,原主三不五时就会在外边闹些事出来,梁父在管教孩子这件事上一向严厉,父女二人便会起争执。
桌上的菜很好吃,梁适也很有礼貌地只动了面前这一两道。
她面前有一道水晶皮冻,见对面的小姑娘眼巴巴地盯着看,她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因为小姑娘眼神太可怜,她还是没忍住,用公筷给小姑娘夹了一些到碗里。
铃铛虽喜欢这道食物,可因为是梁适夹来的,一时不知该不该吃。
她迟疑地看向梁适,梁适朝她露出个温和的笑,“吃吧。”
一旁的二嫂也摸了摸她的头,“铃铛应该说什么呀?”
铃铛聪明,笑道:“谢谢姑姑。”
梁适不自觉被她的笑感染,语气也轻快起来,“没事儿。”
小孩子一般不记仇。
你对她稍微好点,即便之前有过不愉快,也就忘了。
铃铛就是这样的。
之后梁适又帮她夹了几次菜,她说话声音更甜了。
二嫂还说:“阿适,你自己吃,不用管她。”
“没事,我吃饱了。”梁适说:“我吃过早饭。”
这会儿也不过刚过十二点,她九点左右才吃了一个三明治,之后也没做什么耗体力的运动,不太饿。
二嫂便没说什么。
倒是梁新禾转过来看了她一眼,幽幽道:“可真是重新做人啊,都早起了。”
梁适:“……”
她怀疑这个二哥不阴阳怪气就说不了话。
不过在饭桌上,她也没回怼,耸耸肩表示是的。
这茬就这么揭过去了。
这顿饭吃得略有些压抑,虽说是为梁新舟庆生在吃团圆饭,但饭桌上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一点儿都不热闹,甚至安静到可以听到筷子落在餐盘上的声音。
梁适更是感觉如芒在背。
应当是原主太高调造的孽。
她吃饭的时候,佣人们的目光应当是都投射在她身上的。
吃过饭之后,梁父和梁新舟、梁新禾聊了会儿公司上的事情。
其他人坐在那里各玩各的,千姿百态。
之后梁父又提出一家人去打高尔夫,别墅后边就有一个偌大的高尔夫球场。
梁适跟着去见识了一下。
她的高尔夫球打得一般,准确来说,她的球类运动都不太行。
据她所知,原主也不怎么样。
虽然是个Alpha,但经常不运动。
连马甲线都没有。
百无聊赖地耗费了一下午时间,直到五点多,大家才一起回到室内。
晚上七点吃饭,梁父这会儿说他累了,要回房休息。
所有人也都各自回房。
梁适总算是摸出了一点门道,这个家里都是由梁父说了算的。
邱姿敏在梁父面前十分沉默,一点儿都不似之前电话里的健谈,甚至偶尔扫过去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敬畏和害怕。
不正常。
这个家里一切都不正常。
虽然梁适很早就失去了父母,但她高中以前是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
正常的家庭不会是这种氛围。
就像等级森严的机构。
梁适一边思索着一边回了卧室。
原主的卧室在三楼最里侧,是密码锁。
她输入密码,推开门后惊呆了。
这卧室很黑,不是因为外界光线而造成的黑,而是阴沉沉的黑。
卧室内密不透风,所有的窗户都被窗帘遮了个严实,但对面的墙上有一个荧光金色的图腾,是一只狼。
特像是在做法。
她摁开灯,发现所有的墙都黑色,地毯、床单、被子、枕头全是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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