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野赶她:“你去沙发上等,别在这里。”
夏星眠犹豫了一下,问:“能不能开着厨房门?”
她觉得这样的陶野真好看,她想在沙发上也能看到这个样子的陶野。
陶野无奈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厨房门开着油烟不就全出去了?”
夏星眠:“姐姐……”
“好了,先出去先出去。”陶野推她出厨房,关上了门。
又忙了一会儿,身后的厨房门忽然再次打开。
陶野一回头,看见夏星眠举着手机对着她。
「喀嚓」一声,她拍了一张照。
夏星眠开心地拿着手机朝陶野晃了晃,“这下可以在沙发上慢慢看了……”
陶野看夏星眠高高兴兴地跑到沙发边的样子,越发觉得她后面要长出狗尾巴了。
大骨头熬好后,陶野用骨头汤给夏星眠泡了一碗饭,并着撕碎的小肉与蘸碟。
夏星眠用左手拿勺子吃,右手还是蜷在膝盖上。纱布白得像雪,一点儿药味都没有。
陶野的目光在她过于白净的纱布上停留了一会儿。
又默默移开,什么都没说。
饭后,陶野像往常一样,帮夏星眠抄今天的笔记。
抄的时候,她似是不经意地问:“我记得你课表上今天下午没课,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夏星眠糊弄道:“学生会有点事。”
陶野:“你不是才卸任了会长?”
夏星眠:“学弟们遇到了点困难,我去帮忙了。”
陶野嗯了一声,不再多问。
夏星眠听着录音里老教授时强时弱的声音,盯着陶野握笔的手,心里两种情绪又打起了架。
她理智上是不希望陶野多问的,不然她兼职的事捂不住,手好了的秘密怕是也得捅出来。可潜意识里,又总是希望陶野多问她一些。
似乎问得多了,就意味着陶野对她是关心的。
但事实就是不如人愿。大多时候,陶野确实也关心她,不过都关心得点到为止。
她只要稍微掩饰一下,或者含糊一下,陶野就不会再问了。
所以……她对陶野来说,是不是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陶野注意到了夏星眠的走神,提醒她:“在想什么?”
夏星眠回过神后,自己也对自己这种敏感脆弱的心思觉得厌烦,皱起眉,“我最近变得特别矫情。”
陶野笑了笑,“是为什么呢?”
夏星眠支起下巴,淡淡地答:“不知道……”
陶野:“以前不这样?”
夏星眠:“嗯,以前不这样。”
“哦——”陶野若有所思地点头,又在笑,“小仙女动凡心咯。”
夏星眠一下子红了脸,耳朵都在发烫。
“我没有……”她下意识辩解。
陶野继续抄笔记,好像也不是很在意,“好吧,没有。”
夏星眠盯着陶野看,简直想在对方胸口盯出一个洞,看看皮骨下的那颗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到底怎么看待她。一个后辈?一个需要扶一把的年轻人?
——她在她的世界里,究竟充当一个什么角色呢?
盯了许久,做出了个决定。
像是为了验证什么,她从陶野手中抽出笔,忽然凑近去。
“怎么……”
陶野不明所以地抬头。
夏星眠半阖着眼,吻上陶野。
她在微垂的睫毛中观察陶野的反应,眼底幽深,带着审视。
陶野没有反应过激地推开她,甚至都没有一点点的拒绝,眼睛眨了一下就闭上,比兔子还要温顺。
夏星眠眯起眼,使劲咬了一下她的唇沿。
陶野还是没有躲开,只是扶住夏星眠的胳膊,很小声地说:“轻点……”
陶野越是这样,夏星眠越想对她粗暴一些。
唇齿贴合间,呼吸越来越粗重,一切都在往失控的方向行去。
夏星眠侧过头,一边吻陶野的耳垂,一边抬手取下了陶野的发圈,让马尾散下来。
淡淡的洗发水香味也散了下来,混着领口间山谷百合的沐浴露味道。
“姐姐……”她在她耳畔低喃,“你好美……”
陶野记起上次她们在钢琴上做,夏星眠也说了这句话。
她轻笑:“这是你的固定开场白吗?”
夏星眠握起陶野的手,引着她,把手放在自己的肩上。
“姐姐……”
她眼尾垂下,看陶野的眼神暧昧得汪满了水。
“姐姐,你的开场白会是什么?”
第14章
第一次
“你就这么忍不住?”陶野向后退了一点,用舌尖抿了抿上唇,“还以为这一个月会让你习惯……”
夏星眠继续向前凑,带着陶野的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习惯什么?”她心不在焉地问。
台灯的光域下,陶野眯起了眼,睫毛镀着一层薄光。
“习惯在我身边时,不要总想那种事。”
说着,手从夏星眠的掌心不着痕迹地抽去了,转而放上夏星眠的头顶,指尖轻揉她的头发。
夏星眠和陶野对视了一会儿。
“我明白了。”
她倏地垂下眼,退回去,左手翻起课本。
陶野支着下巴看她,“怎么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翻脸好快哦。”
夏星眠翻书的动作一顿,沉默片刻。
“姐姐,如果你不喜欢和我做那种事,可以早点和我说。这样的话,前几次我主动,你也可以不用强忍着……”
“我没有不喜欢。”
陶野打断她,眼睛一弯,开始笑了。目光垂到夏星眠的右手上,本来支着下巴的手缓缓下落,指尖似有若无地点上对方的手指。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布。
“弹钢琴的手,很懂轻重。”她轻喃,“我从来没有忍什么。”
夏星眠听到陶野夸她,脸一红,心里又忍不住涌上一阵喜悦。
她勉强从满心欣喜中揪住一丝理智,干咳一声,问:“那你刚刚又说,不希望我总想那些事。”
陶野:“因为你的手有伤啊。”
夏星眠马上说:“我又不是非要做上面的那个。”
陶野瞬间抬起眼,恍然大悟:“哦——原来你——”
夏星眠急忙解释:“我也不是……我就是……”
陶野笑了起来,好整以暇地慢慢问:“是什么?”
夏星眠深深吸了一口气,在纷乱的情绪中努力定下神。
她低着头,皱起眉,像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叹着气说:“姐姐,其实只要是你……我怎么都行。”
目光散落在书页上蚁群般的小字上时,下巴底忽然点上一抹冰凉,缓缓向上抬起。
夏星眠眨了眨眼,看到陶野近在咫尺的眼睛,和她托起自己下巴的手。
和上次一样。陶野吻她时,总喜欢托她的下巴。
女人的睫毛轻轻阖上,温和的呼吸靠近了,一垂眼,还能看见她鼻梁上的浅色小痣。
接吻时,夏星眠满脑子都只有四个字:
她好漂亮。
陶野从不刻意勾引她,她已经沉溺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有一天陶野故意朝她勾手指,她怕是会头晕目眩地把存折底儿都交出去。
被陶野抱到床上,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开始解自己衣服扣子的时候,夏星眠又想:
交出去也行。
她的一切,钱,身体,任何最宝贵的东西,都行。
她是外表纯净无瑕的白气球,这个女人是针。针只要稍稍碰她,薄如蝉翼的外壳就破开,内里的空虚就爆冲出来。再无法复原。
.
窗棂外的薄雪又覆了一层。防盗网下沿铺了木板,上面摆着几盆花。
那是陶野养的君子兰,说到早春时可以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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