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怀上了竹马的崽(5)
就在此时房门一开,齐凛出现了。
徐梅一回头瞧见是他大感意外,齐凛一直对娶妻生子没什么想法,还是去年他父亲查出来绝症,在徐梅百般哀求之下才要了这个孩子,因此也一直毫不关心,从来没有探望过,但是禹涵病重入院,险些死去的事情还是有人知会了他,母子二人在此也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当时徐梅也很激动:“我为什么不同意不要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我求了你多久才求来的?你如果好好地结婚生子我会这么做吗?齐凛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私,你爸爸他没有多久好活了,这是他唯一的心愿了!“
齐凛:“我爸的心愿是心愿,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徐梅怒道:“我给了他钱!没这笔钱他爸爸就要被追债的人断手断脚!协议上写的够清楚了,所有的决定权都在我手里,一切后果!一切后果都由他承担!”
“钱,”齐凛冷哼一声,“除了钱你还看见什么。”
“怎么,从小锦衣玉食的养着你,倒是养出了大少爷你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范来了?不管怎么说,我赌赢了,大人孩子都没事,禹涵他大难不死,我短不了他的好处!”
齐凛忍无可忍:“好处就不必了!在你手里谁知道能不能活到拿好处的那一天。我是孩子的父亲,禹涵以后我来管。”
徐梅自然是不同意的,但齐凛的手腕非她能比,雷厉风行地做好了公证和交接,直接将她的代理权全数移交到了自己手里。
此时徐梅看见齐凛,语气也不甚好:“想起你还有个孩子了吗?可惜了,人让你管了没几天就跑了。你不是能耐吗,你去把人找回来啊!”
齐凛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侧身让了开,一个小护士推着轮椅进来了,轮椅上坐着的不是禹涵是谁?
禹涵的刀口没有愈合,原本应该卧床的,这一路舟车劳顿怕是刀口已经裂开,此时他腹部剧痛难忍,脸色苍白,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扶手,模样十分虚弱。病房里的人也顾不上别的,先将他七手八脚地挪到了病床上,医生一检查果然伤口开裂,急忙将他推到手术室里重新缝合。
手术室外,徐梅怒气冲冲:“他干什么去了,折腾成这副样子!身体还没有养好就到处乱跑,我看就应该给他关起来!”
齐凛也没有想到只是走几步站一会儿伤口就能裂开,想起来回来在医院门口过减速带的时候禹涵似乎确实是闷哼了一声,倒是有些歉意,毕竟齐凛是以为禹涵因为来找他才从医院偷跑出来,看样子是因此受了不少罪,只不过歉意是歉意,对于母亲的言论他依旧不能苟同,不想在手术室外面吵架,他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缝合结束,禹涵又被送回病房,徐梅还是不依不饶地问禹涵究竟是去了哪里,禹涵疼得浑身发软,连话都说不出,只得求救地看向齐凛,齐凛原本在一边用手机回复邮件,似有所感地转过头,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禹涵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哀求地看向自己,莫名地心里一动。
“是我接他去签个字。”
虽然不清楚禹涵是怎么知道去殡仪馆找自己的,但是齐凛还是决定替他瞒一下,若是让徐梅知道了禹涵偷跑出来找自己又是一顿刨根问底追究吵闹,毕竟是他亲妈,和她每天吵吵嚷嚷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你接他,不知道和我说一声?”
“就签个字而已。”
“签个字,就把伤口弄裂了!”
齐凛烦躁地揉了揉额角,他父母恩爱甚笃是好事,但是自从他爸爸查出来肝癌,徐梅的情绪就极其不稳定,思维也很混乱,一时温柔的像他小时候一样,一时又无理取闹得像个泼妇,齐凛替她预约了几次心理疏导都被挡了,还险些吵起来。之前就因为他爸随口的一句感慨疯了一样地逼年仅26的他生孩子,如今又是这副偏执得几乎有些不正常的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母亲。
“您有话等等再说吧,让他先休息。”
徐梅登时闭了嘴,对禹涵道:“你养好身体!”
徐梅出去跟一声说了几句话就走了,齐凛手头事务繁多,也没有久留,和徐梅前后脚离开,他走的时候禹涵还是醒着的,还叫了他几声想问问他以后能不能来看自己,无奈他身体虚弱,声音也飘忽,齐凛急着走,就没听见。
眼见着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禹涵失落地收回视线。病房里安静下来,禹涵又疼又累,心绪繁杂,翻腾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第5章
齐凛回到公司,第一件事不是处理堆叠如山的工作,而是先走到窗边接起了一个电话。
洛禹涵离开之后,他时常想办法关注洛禹涵的动向,但并不频繁,只是保持在一个能确定他的现状的频率,也从来无意窥伺他的生活,尤其是在知道洛禹涵交了男朋友之后,更是刻意控制自己的想法,尽量远离洛禹涵的生活,这次事故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驾车逆行的那个富二代正是他朋友梁宇的弟弟梁飞。
梁家挑大梁的是梁宇,是跟着他爸妈长起来的,从十几岁就跟着他爸爸做事,算是他们这一批二代里有出息的几个之一,但是弟弟梁飞打小养在他奶奶那里,老太太疼孙子疼过火儿了,就长得歪,小点的时候抽烟群架打游戏,大些就学会喝酒飙车泡妞,听说还碰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梁宇管不了,一管他奶奶就急。前几天偶尔一聚梁宇说起来他弟弟酒驾逆行出了车祸,如今正在医院里养着,家里折腾得乱七八糟,齐凛便随口问了几句。
谁知竟然得知了如此令人肝胆俱裂的消息。
齐凛当时有片刻和外界是完全隔开的,梁宇的声音忽远忽近,周围的嘈杂模糊而怪异,他脑海中一片空白,手里捏着的酒杯不知何时倾斜,冰凉的酒液倾倒在他的手背上。
他再次确认了一遍:“去世的司机叫什么?”
梁宇已经说到下一个话题了,闻言看了他一眼:“洛禹涵,怎么了?”
他立刻便抛下了梁宇回去,一路上不停地安慰自己只是巧合而已,同名同姓的有那么多,但是联系了警局工作的朋友调出案宗之后,最后一丝期望也破灭了,在这起交通事故中不幸身亡的那个,就是他认识的那个洛禹涵。
那个晚上他穿着一身染满了酒气的衣服,在阳台上枯坐了整晚。
之后的好几天里,齐凛浑浑噩噩,不停地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想洛禹涵的音容笑貌,那些记忆被他一遍遍描摹,不但没有淡去,反而因为不得相见而愈发鲜明,也愈发的令人痛苦。齐凛很少醉,却在那一段时间里几乎无法保持清醒——只要他一醒来就会重新浸入无尽的怀念与悲戚。直到洛禹涵葬礼的前一天,他才收拾好了情绪,勉强做出一副体面的样子,去送他最后一程。
梁宇这几天联系过他几次都没有接通,因此也是十分担心,今天电话接起来,齐凛不想让梁宇多问,随口敷衍了几句便直接将话题转开了:“你家现在怎么样?”
梁宇这几天也正烦着,闻言“嗨”了一声,道:“别提了,让梁飞折腾的鸡飞狗跳。他肋骨折了正住着院,我奶奶成天哭天抹泪,跟那几个护工医生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也算了,主要是死人的那家一直跟我们咬个没完,主要过错方还是梁飞,我看他们家根本没打算起诉,就是想要钱,都说好了赔一百五十万,突然又变卦,要两百万,要不然就起诉让梁飞坐牢,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梁宇在电话对面说着,齐凛嘲讽地笑了笑。
两百万,一条人命。
梁宇见他不说话,也收了声,叹息道:“我也知道那是一条人命,但是梁飞是我亲弟弟,他再混我也不能不管啊,他坐三年牢,我奶奶得疯。”
齐凛“嗯”了一声,毫无诚意地说:“能调解还是要调解的,他们要钱就多给一点钱。”
心里却想着,三年牢算什么,我要一命还一命。
挂了梁飞的电话,齐凛坐下来翻开桌上的文件,只是翻开一份之后却久久没有动静,最后极为烦躁地将文件推开,痛苦地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