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获男主(527)
范宣顺势仰头,却是咧嘴笑了,“哥哥喜欢我,哥哥不打我。”
薛乐天微微摇头,“怎么就我一个人看出你精来了呢。”
范宣推着薛乐天进去,“哥哥,你颈子上红了,得擦药。”
范丹立在瀚海阁门口,仰头望了那三个字,叹道:“公孙先生的字吧。”
一旁的春元躬身道:“是,三郎就喜欢公孙先生这两笔字。”
范丹抬脚入内,刚出声想唤,又是憋住了,轻手轻脚地往前走了,指了指分开的两间屋子。
春元指了指右边那一间,压低声音道:“三郎白日里还是喜欢待在薛郎君那。”
范丹倒也不吃惊,点了头,露出一点恶作剧般的笑容,提着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到屋门口,抬手轻轻推开门,对身后的春元挥了挥手,独自入了内。
“我看一下,我只看一下嘛。”范宣拉着薛乐天的领子,一双眼珠子快滚到薛乐天领口里,薛乐天哭笑不得,“我看你真要去和称心如意去住一块才好了。”
范宣听了也不恼,他知道薛乐天这是与他玩笑,两手圈住薛乐天,眼眸晶亮道:“不,我就要跟哥哥住一块。”
薛乐天噙着笑望着他,范宣被他那嘴角一抹浅淡的笑诱惑,低头俯身过去要亲他。
“你们做什么——”
范宣被吼了一激灵,回身过去,望见却是他最讨厌的范丹,立即翻了脸,“你这讨厌鬼!”
范丹顾不得范宣说的什么‘讨厌’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了范宣,眼神却是冷冽地盯着薛乐天,怒火翻腾道:“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薛乐天冷着眼,目光如刀般刮过范丹的脸,抬手用力拢了被范宣抓乱的衣领,面上讥诮冷淡,一言不发。
范丹还要再说,腰间被范宣用力一顶,一下翻倒在地。
“你——讨厌!”范宣指着范丹,抬起拳头又要给范丹来一顿揍。
“住手,”薛乐天冷冷地喝止了,“不许打人。”
范宣回头,面上气得红了,“他欺负你!”
“那你也不能打人……过来,”薛乐天起身招了范宣,范宣转头狠狠瞪了倒在地上揉着心口的范丹,回身跑到薛乐天身边,薛乐天侧过脸,垂着眼道:“教了你多少回,不许你与人动手。”
范宣垂头丧气,“哦。”
薛乐天上前,范宣亦步亦趋地要跟上,薛乐天让他坐好,走到范丹面前,范丹仰起脸,怒道:“你——”
“呸!”薛乐天用力啐了他一口,面露嫌恶之色,“下流。”
身后的范宣叫起来,“哥哥,他不下流,我下流。”
因薛乐天成日里骂范宣‘下流’,他是打趣说的,在范宣心里,‘下流’就成了一个好词。
薛乐天冷冷望着愕然的范丹,“听见了吗?他那样什么都不懂的性子,你在胡乱猜测些什么,真是下作。”
范丹嘴唇颤抖,心里又气又冤,憋了一股大气发不出来,伸出手抖着手指道:“他是那样天真的性子,你呢?你竟那样放纵他……你安的是什么居心?”
“你管得着吗?”薛乐天倨傲地扬了眉,不屑道,“我乐意惯着他。”
第372章 恶毒男配13
屋外,烈日炎炎, 范丹心口火辣辣地疼, 范宣那一下全然没有留手,不是与薛乐天玩闹的力道, 他想抬手揉一揉,在薛乐天面前又做不出来, 冷着脸道:“你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
薛乐天喝斥了范宣让他躲在屋里不要出来, 此时单独面对范丹依旧一脸倨傲冷淡, “他大了,想亲近人。”
范丹快气得背过去, “你就这么由着他?他房里不是有两个贴身婢女?”
“我不由着他,你有本事你去与他说,”薛乐天一指身后的门,“你去说,说明白了我马上走。”
范丹是见识过范宣对薛乐天的那股疯劲的,一时语塞,憋了半天道:“难道你还劝不动他?”
薛乐天瞥了他一眼,唇角讥讽的一弯, “是,他什么都听我的。”
范丹面上一阵红一阵白, 几乎无话可说,低头沉吟了半晌,“这样, 总不是个事……”
薛乐天沉默不言,单薄的面目生来就有一股忧郁,微微笑了下,“谁让我……欠他的呢。”
范丹心中一震,抬眼四处望了望,负手侧过脸道:“你今年也十六了吧。”
薛乐天‘嗯’了一声。
“不打算入仕了吗?”
“自然要去。”
“那他呢?”
“这个……不劳你费心。”
两年科考,范丹的心性再不像从前那般横冲直撞目中无人,心思沉淀了许多,对人的看法,对从前自己的所言所行都有了不同的认识,他偏过脸望向碧绿荷塘,低声道:“你……很有才气……”
薛乐天疑惑地望向他,却见范丹面色从容,似是终于放下了心中偏见,“不该困在这里。”
薛乐天十分惊讶,他未曾想到范丹竟是第一个承认他才华并且认为他该离开范府的范家人。
薛乐天扭过脸,冷淡道:“你是怕我这破落户教坏了他吧。”
起初的震怒过去之后,范丹冷静下来,面色微红,用力斜了薛乐天一眼,“不是我说你,你纵有大才,这样不饶人的性子以后在官场上也未必能一帆风顺。”
薛乐天吃软不吃硬,听了范丹这一番劝慰的话,面上虽是依旧冷淡,语气却缓和了不少,“同样的,这个事也不劳你费心。”
“哥哥——”范宣在里头坐不住了,推门探头出来拉薛乐天的袖子,警惕地望向范丹,“你们讲完了吗?”
“讲完了,没事了。”薛乐天隐晦地瞥了范丹一眼,目光中暗含压迫。
范丹深吸了一口气,“是,没事了,”目光移向范宣,拧眉道:“三郎,你不能成日缠着薛郎君,你们都已经大了,知道吗?”
范宣有样学样地对范丹仰起头,“你管得着吗?”
范丹被他一噎,薛乐天却是笑了,拉了范宣的手,低喝道:“你就学这些学的顶快,以后不许说了。”
范宣拉上薛乐天的手,心满意足地仰起头笑了。
范丹见二人亲密无间,心中情绪复杂,实难言喻,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还在想薛乐天与范宣之间到底算个怎么回事。
冷静下来一想,范宣这样痴傻的性子,薛乐天能图他什么,当年范东来给了他一笔金子,足够薛乐天一辈子吃穿不愁了,说到底还是范宣绊住了他,薛乐天那样的才华,进京科考就算不是状元也该是个榜眼,再说他的相貌又是那样好……
范丹皱眉对婢女道:“拿酒来。”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范丹无意中的窥破倒是给自己多了一桩烦心事,原本是在家中好好休养了再入京,如今心思全乱了,成日往瀚海阁跑,被范宣打骂了好多回依旧是要来,成日苦口婆心地劝范宣不要胡来。
范宣其实连什么是‘胡来’也不大懂,被范丹说的烦了,顶嘴道:“我就要胡来,你管得着吗?”
他学会了词,便会反复的说,最近就是无穷无尽的‘你管得着吗?’,将范丹回回气得半死。
不过范丹倒也没有将这事外传,入秋之后,他便要回京了,回京之前赠了一枚玉佩给薛乐天。
“你日后若要入京,拿着这块玉佩来找我吧。”范丹将玉佩往前一递。
薛乐天淡淡道:“我不会来找你的。”
范丹双眼狠瞪了他一眼,将白玉莲花样式的玉佩硬塞在了他的手里,怒气冲冲地离去了。
范宣与薛乐天的关系随着范宣的不断长大,边缘界限也在不断地越拓越宽。
正如薛乐天所说的,范宣大了,想亲近人了,他不同世事头脑单纯,可该长的都长了,哪怕是猫儿狗儿到了年纪也是会发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