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获男主(600)
听到女声传来,两人火速撒了手分开很远,柯静山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轻咳了一声,对站在门口满脸无语的童玉道:“又回来了?”
童玉:……她再回来她就是王八蛋。
“我走,”童玉放了个小盒子在玄关,对隔了老远背对背的两人无语道,“你俩高调吧,再见。”
门一关上,朱乐天立即鬼哭狼嚎地扑到柯静山怀里,“静……”一嗓子还没喊出来,门又开了,童玉面无表情道:“蛋糕是冰激凌的,早点吃了,别化了,”对石化的朱乐天道:“你要再挂科,我真揍你,”掩上门之前还留了一句,“这次是真走了,你俩随意。”
朱乐天半挂在柯静山身上久久不动,柯静山拍了拍他的腰,“没事了,真走了。”
朱乐天松了口气之后不由噗嗤笑出了声,柯静山也笑了,两人相视一笑,朱乐天抿了抿唇,弯着眼笑道:“生日快乐,静山哥。”
柯静山揉了揉朱乐天的短发,目光缱绻,注视着他生命的全部意义,“有你,静山哥每天都很快乐。”
第423章 花心大少番外
豪门中传闻着一些厄运家族,那些家族富贵无边财富与日俱增,家族中的成员却一个接一个的英年早逝,像是拥有太多财富的诅咒。
沈氏就是这样一个厄运家族。
沈乐天葬礼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沈氏花园中成片的白玫瑰被雨水淋得萎靡不振,黑色雨伞连成一片幕布,比天上若隐若现的乌云更晦暗幽深。
花园内寂静无声,来悼念的人群都低着头,穿着华服,手上一支又一支鲜嫩的玫瑰花,贵妇人们脚底的高跟鞋嵌在卵石地面沾上了甩不掉的污泥,不由皱起了不耐的眉头。
圈子里谁不知道沈乐天根本都不算姓沈,都从沈家除名的人了,死了就死了,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
把死人埋家里这种事也真亏沈立行做得出来,不怕晚上做噩梦?真是想想都觉得瘆人。
佣人们都默默地掉眼泪,好好的小少爷怎么就会突然没了,小少爷平时看着挺健康活泼的,从小到大除了感冒发烧也从来也没什么大毛病,这么年轻,一下就去了,别说先生,她们这些从小看着沈乐天长大的佣人也是一时难以接受。
人群中央,身着黑色西服的沈立行静静站着,纯黑的棺木慢慢下沉,沈立行双眼紧盯着棺木边沿。
里面躺着的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他相连的孩子。
胆小、懦弱、瞻前顾后、一无是处,他的侄子,他的心头血,他的爱。
过去的时光像走马灯一样地从他面前掠过。
沈乐天小时候的样子他已经记不太清了,不知道,或许是很调皮吧,他一直不怎么喜欢这个侄子,好像……连抱都没抱过。
沈乐天那么不讨喜地长到了十八岁,沈立行一直都没怎么把这个孩子当回事,沈家的钱足够养几百个沈乐天,沈立行已经习惯了拿钱摆平沈乐天闯下的祸。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渐渐走入他的视线,一直走到了他心里,等他发觉的时候,那种情愫已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株茂密的参天大树,枝枝蔓蔓纵横交错,划破了他那颗坚不可摧的心。
那天好像也下着雨,雨比今天要大多了,司机认出雨幕中的是离家出走的沈乐天,沈立行坐在车里,直到沈乐天可怜巴巴地趴在车窗前时他都没有发现那是他毫不在意的侄子。
大雨淋湿了他的眉眼,像一幅泼了水的油画,在大雨里模模糊糊地坠落,沈立行隔着车窗心头一颤,打开了车门。
棺木沉到地底,发出轻微的声音。
雨点打在雨伞上劈里啪啦地越来越密集,如同子弹破空的声音般一下接着一下地打到沈立行的耳膜上。
“先生,”身边的管家低声道,“该落土了。”
沈立行偏过脸,静静地望向管家手里的铜锹。
这是他第三次用那把铜锹。
第一次告别父母。
第二次告别兄长。
第三次告别所爱。
管家怜惜地望向定定的沈立行,他亲眼看着沈立行还是婴儿时,由沈立闻抱着,婴儿粉嫩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代表死亡的铜锹,立即因为冰冷的触感而放声大哭,十二岁的沈立闻满脸隐忍,抱着幼弟双手不住颤抖。
多年后,沈立闻死了。
成长为少年的沈立行拉着沈乐天的手一起用了这把铜锹为沈立闻落土。
当时的沈立行眼眶红了,却没有掉一滴眼泪,整个家族的兴衰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他不能哭。
沈立行伸了手,面上神情淡淡,从管家手里接过铜锹,泼下第一捧土。
湿润的泥土落到黑棺上,一下就散开了。
“小伯父,我错了,”缩进车里的少年刚刚成年,淋湿的眉眼稚嫩得可怜,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沈立行,抱住自己单薄的手臂,瑟瑟发抖道,“我再也不离家出走了。”
沈立行把铜锹交还给管家,轻声道:“入土吧。”
佣人们小声哭泣地动了手。
沈立行一直很不在意这个侄子,在望向浑身都湿透的沈乐天时,内心竟然产生了一个很荒谬的念头:沈乐天一直都长这样吗?
他怎么觉得记忆中的沈乐天不是这样的,哪有这么可怜又可爱,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怜爱。
沈立行脱下了自己的西装给沈乐天披上,沈乐天感激涕零地拉着他的西装把自己包成了一团,瑟缩道:“对不起,小伯父,我弄脏你的车了。”
黑棺下,土一层层地堆了上来,沈立行麻木地看着,心里已不知是痛还是别的什么,像是身体里根本没有心脏这个部位,他还活着吗?他的心还在跳吗?黑色棺木里的人真的是沈乐天吗?
是沈乐天。
他在抢救室里反覆确认了无数遍。
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
沈立行问什么叫没有抢救的必要。
“病人已经完全失去生命体征了。”
后面的事情在沈立行的记忆里已经模糊了,他记不清是怎么接受的现实,也记不清医生在他身侧说了什么,好像说遗传性潜伏的心脏病,沈立行很冷静地沉默着,一直保持着风度。
惨白的布罩上沈乐天的面孔。
沈立行忽然伸手揭开了白布,医生没有阻止。
他看了一会儿,又慢慢盖上。
一层白色的布模糊了沈乐天的五官轮廓,沈立行又产生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真的是沈乐天吗?
他再次掀开了白布。
是沈乐天。
“先生,”管家提醒道,“该献花了。”
面前湿润的泥土填平了地面,一切无影无踪,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沈立行慢慢点了点头。
在劈里啪啦的雨声中,管家大声道:“请来宾献花默哀。”
一个又一个人往前,在地面投入一朵又一朵雪白的玫瑰。
“订婚典礼的话,我喜欢玫瑰。”沈乐天小声对捧着册子的管家道。
沈立行缓缓从楼梯上走下,听到这一句,他的脚步停住了。
其实,他不希望沈乐天订婚。
那个小明星,他不喜欢。
怎么能配得上沈乐天?
要跟沈乐天结婚,那么必须从家世背景到样貌学历都要能入他的眼才对
,但要真让他挑出一个足够和沈乐天匹配的人选,他还真的挑不出来。
“小伯父,”沈乐天回头,圆眼微闪,“你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