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派心尖蹦迪(4)
言朔面容阴鸷,垂眼望着自己的腿,没有出声。
如果是他,十有八九已经死了。
就已经这么等不及了么?
言朔冷笑。
宁嘉佑还以为他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怕得快给他跪下了:“真的和我没关系……您别生气……我赔您个吹风机好不好?镜子、地砖、墙砖我也给您修……”
言朔没有理会欲哭无泪的宁嘉佑,冷声吩咐周泽查清楚,随后转身离开。
周泽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宁嘉佑趁机想溜,然而才迈出一步,周泽便喊住了他:“宁先生,请再详细说一下爆炸发生的整个过程。”
生怕反派直接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宁嘉佑胆战心惊地说完全部经过,还带周泽去浴室内还原了一遍当时的情景。
很快卧室里来了几个人,在屋内到处搜查。
宁嘉佑心想不愧是大户人家,一个吹风机事故都能有这么大阵仗。
这些人效率极高,没多久就将浴室和卧室都搜查干净,随后去了外面的书房和起居室。
周泽正在小心翼翼的将散落在四周的吹风机碎片捡起来,准备送检。
宁嘉佑跟在他身后问:“我可以走了吧?这么大的事故,你们要不要找个专业机构检测?再跟厂家去谈赔偿?”
周泽面容凝重的看了他一眼:“有些事没那么简单。宁先生是案发现场第一人,言总没发话的话,暂时还请留下来。”
“那我去问他。”因为发烧,宁嘉佑头晕的迹象不断加重,眼看就要倒下去,他连忙就近在一旁的床上坐下。
他原本只想休息会儿,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竟然直接躺了下去。高烧下,他的身子忽冷忽热,下意识卷起了一旁的被子。
柔软的大床上,宁嘉佑蜷缩在温暖的被褥间,沉沉的睡了过去。
言朔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床上躺着另一个人。
“起来。”他冷声道。
宁嘉佑睡得熟,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似乎还觉得他吵,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言朔的脸色黑了两分,他控制着轮椅上前,想要掀开宁嘉佑的被子,手背不慎碰到他的脸颊,被宁嘉佑身上的高温烫到。
发烧了?
言朔的手停在空中。
这时,周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言总,走廊监控停掉了一段时间,没录到什么有用画面。安保说是线路内部故障,他们跟言先生报备过。”
周泽说的言先生是言朔的大哥、言天浩的父亲,言怀令。
言氏的经济命脉与家族大权掌握在言朔手中,但家内这些杂事都由言怀令打理。
“您说会不会是……”周泽从卧室外走来,说到一半,见到了床上熟睡的宁嘉佑,吓了一大跳,“他怎么在这里?”
“这不应该我问你?让你清查,这么大个人放在这里也看不见?”言朔声音冰冷。
周泽忙解释:“您的卧室是第一时间就排查的,当时宁先生和我一起在浴室里还原爆炸时的情形。后来我去安排吹风机残片送检,他说去找您,没想到他还在卧室……”
吹风机爆炸后,言朔房间门口就派人守着。但因为是套房,卧室又在最里面,没人注意到一直在屋内的宁嘉佑。
周泽越说越慌,他跟着言朔工作多年,虽然还是第一次犯这么大疏漏,但今晚说不定他和宁嘉佑都得完蛋。
面对言朔冰凉的眼神,周泽立马道:“言总,我这就把他送走。”
“去叫医生。”言朔却说。
周泽一愣,见言朔望着床上脸颊不正常蕴红的宁嘉佑,机警的没有多问。
楼下的宾客已经散去,但言家的家庭医生孟骏还在。
周泽去喊人的时候,言天浩正拉着孟骏给白桐瞧病。
屋里除了他们三人,还有言天浩的父母言怀令和潘芳。
除老爷子外,言家人都怕言朔。周泽来要人,言天浩不敢不给。但他好奇的多问了一句:“我三叔哪里不舒服?”
周泽心想傍晚差点被炸死,言总现在哪哪儿都不舒服:“不是言总。”
“是爷爷吗?”言天浩又问。
周泽摇头。
这下言天浩的腰杆子直了起来,家里只有老爷子和言朔能让他让步,否则谁都争不过他这个长孙。
他坐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搂着沙发上的白桐,另一只手与白桐十指交握,放在自己腿上,对周泽说:“白桐现在也很不舒服,孟医生还得留下来为他诊治。”
白桐配合的躺在他怀里,虚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到。
周泽提醒他:“是言总派我来请医生的。”
“如果是三叔或爷爷不舒服,我一定立刻请孟医生过去。但你也看到了,白桐现在才是最需要医生的人。”言天浩理直气壮。
周泽瞥了眼脸色红润有光泽的白桐,估摸他健康得都能代言乌鸡白凤丸。
这些人真以为言总残疾后,言家会变天?
他望着言天浩笑眯眯道:“言总是为宁嘉佑先生请的医生。”
屋内连带着傍晚刚听过八卦的医生孟骏都一愣。
“给他请医生干什么?”言天浩不悦的问。
潘芳扬起下巴,刻薄的问:“他还真爬上了老三的床?”言语间藏着的讥讽也不知道是针对宁嘉佑,还是针对言朔。
周泽原本不想多说,但听见这句话,忍不住气一气他们:“宁先生现在的确就在言总床上躺着。”
言天浩震惊:“什么?”
周泽没再理会他,直接请孟骏跟他上楼。
言天浩下意识的追上去:“周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和您没关系吧?您今天不是刚和宁先生退婚吗?”周泽意味深长的瞥向他身后。
阴冷的眼神如芒在背,言天浩一惊,忙转过头去,看到白桐正冷着脸,一脸幽怨望着他。
顿时言天浩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的脚步就僵在了原地。
宁嘉佑真那么厉害?
短短一晚上就傍上了他三叔?
言天浩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就好像一样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哪怕是他不要的,也是他的。
第4章 自作自受
走廊里,孟骏压低声音问周泽:“言总把人玩脱了?”
周泽没好气的瞪他:“别胡说,言总是那种人吗?”
“我怎么知道?到底怎么了?”孟骏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的八卦气息。
“我过去时,就见他睡在言总床上。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那位又怎么了?”周泽努嘴指了指身后的房间。
“说自己落水受了惊吓,心口疼。检查下来什么事都没有,我看就是瞎作。不用管他,我还是更好奇言总那儿的情况。”
孟骏越想越觉得是言朔对宁嘉佑做了什么禽兽之事。
不然傍晚还充满活力的年轻人,怎么这会儿就累得不省人事?
孟骏扶了扶自己的金丝镶边眼镜,忍不住脑补出各种劲爆的画面,连走路都是飘的。
言朔倚着轮椅坐在落地窗前,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稀稀落落的灯光。
房间里很安静,唯有宁嘉佑轻微的呼吸声游荡。
“言总,孟医生来了。”周泽上前轻声道。
言朔侧头,英俊坚毅的面容一半亮在光下,一半匿在黑暗中。他神情淡漠,示意孟骏去瞧床上的宁嘉佑。
孟骏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他是医生,清楚言朔虽然半身不遂,但只是不能行走,其余半点问题都没有。
也不知道他行动不便,怎么把宁嘉佑折腾成这个样子。
难道是宁嘉佑主动配合?
年轻人也太玩得开了吧?
孟骏胡思乱想个不停,瞧见宁嘉佑不正常的脸色,出于职业习惯伸手去探了探,结果被他身上的高温吓了一大跳:“怎么烧得这么厉害?”
言朔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周泽偷瞄着言朔的脸色猜测:“是不是因为傍晚落水受寒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