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残疾反派的金丝雀(140)
如今却为了他,整日蜗居在这两层小楼里,这些习惯和爱好也从未在他跟前提起过。
庄简宁垂下眸子,轻笑了声,以前为了哄贺灼说的话,竟一语成谶。
他又重复了遍,只是这次,是发自真心:“你要是陪我的话,可以哪儿都不去,也可以把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走遍。”
贺灼将这句话仔细回味了好几遍,鼻头微微发酸:“好,我都陪你。”
——
李助直接派了辆房车过来,庄简宁上车后,看见四个严阵以待的黑衣保镖,顿时吓了一跳:“你、你们好。”
四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齐声道:“庄先生好。”
庄简宁没忍住,跟紧随其后上来的贺灼小声说:“咱们看展的时候,他们也会跟着吗?其他人会不会不看珠宝,净看咱俩了?”
贺灼安抚他:“不跟着,珠宝展都是实名制的,贺明达进不去。”
两人在位置上坐好,房车缓缓驶出小区。
庄简宁拇指指骨按着食指和中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啪啪”声:“进去了才好。”
在贺灼面前他一向乖软,贺灼几乎没见过他这般狠厉的模样,顿觉新奇,又不自觉地想去逗他:“连我都打不过,还想上阵当英雄吗?”
谁知庄简宁斜睨他一眼,轻挑了挑眉尾,略痞气地道:“我打架很厉害的好不好。”
他手指净白,这么用力捏按了几下,关节处立即泛了红。
贺灼好笑,拉过他的手,正想问他哪里厉害。
庄简宁顺着贺灼拉他手的力道,侧过身体,往他肩膀靠近了点,压低声音道:“我只是被你一弄,骨头就软了。”
贺灼觉得他要是不时时想着跟庄简宁干那么点禽兽的事儿,都对不起庄简宁这张叭叭的小嘴。
他深呼吸两下,跟旁边的人商量道:“宝宝,咱们现在改成去看电影来得及吗?”
放映厅能包场,就算不包场,学着那一对对小情侣,接接吻拉拉手,似乎也挺有意思的。
庄简宁断然拒绝:“你一个大男人,能这么三心两意的?”
见贺灼一脸茫然,似乎没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掰着手指头跟他举例子:“你跟我结了婚,过几天看其他的小男孩更好,难道又改成娶其他的小男孩吗?”
贺灼眨了眨眼睛,似乎很难在这两件事里找到关联性,但是本能的求生欲让他快速抛下这些弯弯绕绕:“老婆我错了,我们是去看珠宝展的,我这辈子也只娶宝宝一个。”
庄简宁拨拉开他的手,用手指抵着他靠近的额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笑问:“贺灼,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腻歪,你还记得咱俩刚认识的时候你什么样儿吗?”
不过上次听毛君的描述,小贺灼小时候也是软软糯糯的,他也更喜欢这样会跟人亲近的贺灼。
贺灼当然记得,他当时脸臭脾气更臭,高考前最紧张的两个月连张床都不给人睡,甚至还拿玉欺负恐吓他。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又不好直接说,脸上讪讪的,半晌开口道:“宝宝,帝都山上的联排别墅你喜欢吗?”
“啊?”庄简宁没明白他跳跃的脑回路。
贺灼将他手指握进手心里:“过段时间等这些事情了了,咱们搬过去住,房本写的名字,我要是再做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你就把我赶出去。”
庄简宁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噗”地一声笑出来。
贺灼心里也好奇,问他道:“那个时候所有人都怕我,你怎么一点不怕我,还天天往我怀里钻?”
庄简宁想了想:“其实也有点害怕,但是看你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又长得这么帅……”
他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问贺灼:“那你当时为什么会答应跟‘我’结婚?”
他从参加贺昱婚宴那天就有点奇怪,贺灼为了他当众呛声贺老爷子,其他的无论是从实力还是手段看来,贺灼都碾压贺家。
三个月前他也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迎合贺家,去娶一个名声很不好,甚至都没见过一面的人。
贺灼拧着眉心,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自己也有点不可思议。
他认真道:“开始没准备答应的,听见‘庄简宁’这个名字,不知怎地,就答应了。”
就好像是赴一场久远的约定。
庄简宁以为他又在逗自己开心,正好房车也停了下来,他便单方面结束了这个话题:“我的名字是挺特别。”
——
这次的珠宝展是国际最知名品牌香菲儿在帝都站的系列展,于帝都艺术中心隆重呈现。
展览共十天,每天只限量接待200名游客,且预约手续极其繁复。
出示入场券后,经过道道关卡,庄简宁终于如约站在了梦幻般的展厅里。
展厅灯光昏暗,只有珠宝闪烁着璀璨星河般的光芒。
他紧握着贺灼的手,能感受到心脏蓬勃的跳动,以及对珠宝最本能的热爱。
看着大师们的作品,简直让他热血沸腾:“贺灼,我以后也可以这么厉害吗?”
他目不暇接的看着一幅幅闪花眼的作品。贺灼眼里只有他,光线很暗,他依然能在少年眼里看见炽热的光:“会的。这里以后一定也会展出你的作品。”
“是你给我办的吗?”庄简宁笑着说了句,便松开他的手,去看展台上方的钻戒。
钻戒是香菲儿这个系列一贯的热烈风格,闪耀大气,最重要的是戒托上面镶嵌的钻石无论是克数质地还是切割工艺,都数不可多得的极品。
贺灼顺着庄简宁的目光看过去,盯着钻戒看了几秒,视线下移,又定在庄简宁空空的无名指上。
结婚到现在他连个戒指都没给庄简宁买过。
要不然表白的同时,再顺道重新求一次婚吧?
上次结婚也太草率了。
贺灼正要上前,身旁的李助拿着手机,弯下腰,附在他耳畔汇报道:“贺先生,厉女士又闹着要找您,院长说她三天前就将房间里所有东西都砸了,并且已经绝食了两天,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不大好。”
厉秋白醒来后,开始恨贺灼父亲以及他那个连死的时候都要紧紧抱在一起的小情人,后来又恨贺灼和他带过来示威的男性.爱人。
最后在毛君送过去的一系列证据里,又缓过来了劲儿,恨上了置他们一家三口于死地的贺明达和贺明迩。
配合着前来调查的警方,将二十八前的某天无意偷听到贺明达和贺明迩意图谋害贺明轩的计划,颠三倒四地回忆梳理了好几遍。还刻意隐瞒并否认了她打电话诱引毛家小叔去救贺明轩的事实。
她本以为这之后贺灼会接她回去,就算母子俩之前的关系没有那么融洽,她也好歹是贺灼的生母,而且既然耗费十年,花费巨资将她救醒,她在贺灼心里的位置必定是极重的。
哪知道等了许久,每天来往的只有一个哑巴似的护士,和一个只知道笑的医生。
每天去院子里放风的时间统共只有一个小时,上午半小时,下午半小时,一秒钟不多,一秒钟不少,护士还寸步不离的跟着。
到点护士便二话不说将她扶进房间,她不肯的话,护士也不跟她打商量,直接抱着将她送到床上,之后便是“咔嚓”的上锁声。
漫漫的白天黑夜,她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也数着筋骨和心脏犹如被蚂蟥啃咬的折磨和痛楚。
又过了两天,她发现电视可以看,便靠着那些边边角角的时事新闻打发时间。
拼拼凑凑,她也大概了解,如今帝国最鼎盛的财团就叫秋白财团。也在医生的便签本上见过秋白疗养院的字样。
秋白,厉秋白。
能在风景这么好的温泉山,以她的名字为她建一整座疗养院,看来贺灼为了软禁她,真没少费工夫。
贺灼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电视机也砸了?修好,让她看看通缉令。”
他嘴角勾起:“看她怕不怕贺明达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