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79)
姚颜卿将盖碗撂在了小几上,手指摩挲着杯沿,眼底的笑意淡了一些。
“这样的事曹四哥寻到我身子也是无用,有道是君无戏言,如今圣人能允四郎君养好伤势在上路已是瞧在了太后娘娘和福成郡主的面上,曹四哥应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只是瞧着实是不忍,四郎到底是我们看着长大的,顾六如今更是毁的肠子都青了,恨自己当日不该邀了四郎出来吃酒。”曹希贵说道这件事,语气带有叹息。
姚颜卿轻挑了下长眉,他倒不知这里面还有承恩侯府顾六郎的事。
“虽让人惋惜,可我也是无能为力。”姚颜卿轻轻摇了摇头,又道:“曹四哥可曾去了雍王府上?他与四郎君惯来交好,又是嫡亲的表兄弟,由着他出面说情怕还有转圜的余地。”
曹希贵闻言不由看向姚颜卿,目光中难掩探究之色,半响后,他苦涩一笑:“不怕五郎笑,顾六昨日就去了雍王府,只可惜连门都未进去。”
“这倒是奇怪了。”姚颜卿面露不解之色。
高俨叹了一声:“前两年雍王殿下倒是与四郎走的颇近,后来却是不大走动了,雍王殿下忙于为圣人分忧,哪里会和四郎一起胡闹。”说完,他瞅了姚颜卿一眼,斟酌一番后才道:“倒是五郎你常与雍王殿下一处,若可以,还劳烦五郎探探雍王殿下的口风可好?”
姚颜卿失笑道:“这是哪里来的传言,我不过是因公事才与雍王殿下有过几次接触,实无甚私交。”
曹希贵听出姚颜卿话中的推脱之意,也知此事实是强人所难,自不好意思再提,便道:“当然五郎也在紫宸殿,不知圣人可是震怒非常?”
曹希贵想着,若圣人不过是一时之怒,倒也有转圜的余地,毕竟四郎是圣人嫡亲的外甥,待怒火消了,总不会忍心瞧着他送了命去。
姚颜卿摩挲着杯沿的手指微微一顿,他不得不感叹杨士英实在是好命,杨家到了如此地步尚还有友人为他奔走,如此便是送了命这一生也是值了,想他前世早亡,也不知有没有外人肯为他落一滴泪。
姚颜卿自嘲一笑,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沉吟了片刻后,与曹希贵道:“若换成别人圣人连格外开恩的机会都不会有,藐视圣意实是无可恕的大罪,不成牵连满门已是万幸。”
曹希贵如何不知姚颜卿说的乃是实情,只是仍抱有一丝期望:“圣人到底是四郎的舅父……”
他话未说完,姚颜卿便出声打断:“君臣,父子,亲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异姓的晚辈了,曹四哥应知这个道理才是。”姚颜卿想了想,念及四哥也受了他不少照拂的情分上,提点道:“曹四哥虽对友人有情有义,可也应拿捏好分寸,仔细一个不甚反倒牵连了府上。”
曹希贵未曾料到姚颜卿竟肯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不由面露感激之色,只是品他话中之意,心中不由一沉,若是旁人说这话,他未必肯定话中蕴含的深意,可姚颜卿乃是圣人身边的宠臣,他的话自是可信非常,看来四郎的事果真是无脱罪的可能性了。
“五郎觉得若连名上折子,可能叫四郎发配之地更变?”高俨皱眉问道,脸色有些凝重。
曹希贵眼睛一亮,不由看向了姚颜卿。
姚颜卿略觉好笑,有一点羡慕,能说出如此天真的话,可见平阳侯对这个幼子是何等爱护。
“能与不能就要看太后娘娘和福成郡主了。”姚颜卿微微一笑,似在指点两人,可这句话却有可能成为杨家的催命符。
曹希贵所有所思,倒觉得姚颜卿此话说的在理,若由福成郡主和太后娘娘出面,更变发配之地的可能性还是有的,总比他们无头苍蝇一般为四郎奔走要有用的多。
曹希贵心中微定,才想起了近日京中的传言,与姚颜卿道:“不知五郎可曾听说了京中一些流言?”
姚颜卿笑道:“曹四哥指的是?”
没等曹希贵回答,高俨便快语道:“进来京中有人谣传说是杨家落得这般底部都因你与杨家不睦向圣人进言之故。”
姚颜卿当即笑了一声,讥讽道:“我若有这样的本事怕是早进内阁了。”
曹希贵道:“我亦知五郎绝非这样的人,可留言猛于虎,说的多了,少不得有人相信,到时朝臣对你只怕误解良多,日后说不得会有人以此为由,参你一本。”曹希贵身上也是担着差事的,绝非游手好闲之辈,他又生于奉恩公府,自幼也曾见过府内的一些是非,自知小人若有心作祟,让人防不胜防的道理。
姚颜卿薄唇轻勾,笑道:“与我相交者自知我的本性,至于那些流言,世人又有谁不被非议,只会非议他人的不过是庸才罢了,何惧之有。”
曹希贵觉得姚颜卿此言说的甚好,不由赞道:“五郎心胸实是宽阔,日后在遇人说你是非,我必将这话扔到他的脸上。”
姚颜卿微微一笑,正待要邀两人去前厅用膳,便见文元急匆匆的进了大堂,面上焦急之色,心中虽疑,脸色却当即一沉,斥道:“还有没有规矩了?”
文元连请罪都顾不上,见礼后急急的说道:“郎君,出了大事了,铺子上的伙计来传话,说是四郎君出事了。”
姚颜卿闻言面上一寒,下一瞬已撑着宽倚的扶手起了身,厉色道:“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出事了。”
姚颜卿极少如此疾言厉色,文元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说出的话却不敢有半分耽搁:“刚刚铺子上的伙计说四郎君不知怎的与承恩侯府的郎君发生了口角,承恩侯府人多势众,竟将四郎君给打了。”文元脸上也带着火气,姚家的人也敢打,实是不把他家郎君放在眼里。
文元话一出口,曹希贵和高俨面色当即一变,心中“咯噔”一声,生怕是顾六这小子犯了糊涂,将四郎的事迁怒到了姚颜卿的身上,这才去寻了姚四郎的麻烦,若真如此,此事必是难以善了。
曹希贵常与姚四郎一处吃酒,自是没少从他口中听说姚颜卿的事,他知姚颜卿极看重家人,如今姚四郎招此横祸,他怎会善罢甘休。
“哪个承恩侯府?”曹希贵几乎和姚颜卿同时开口。
“祁……祁……”文元急的话都说不顺溜,他抬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才把话捋顺了:“是太后娘娘的娘家,铺子上的小厮也不敢和他们动手,只能护着四郎君,可到底还是叫四郎君吃了大亏。”
曹希贵半撑着的身子跌坐回了椅子中,不得不说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姚颜卿闻言却是怒极反笑,眼中好似凝结了万年不融的玄冰一般,只是他面容实在又太过平静,平静的让人打从心底生出寒意,谁也不知他将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二伯母可得了消息?”姚颜卿冷声问道。
文元回道:“尚未敢叫二太太知晓。”
姚颜卿微微颔首,之后与曹希贵和高俨道:“家中出了这样的事,今日实不能招待两位兄长了,改日我必宴请两位兄长赔罪。”
曹希贵道:“五郎莫急,我随着你一道走一遭,祁家竟敢动手打人,实是嚣张太过。”
姚颜卿此时也无心与他多说什么客气的话,只抬手拱了拱,叫人备马,人已像寒风一般刮了出去,他眉眼间带着霜色,心里杀意涌动,他如何不知此事透着蹊跷,他四哥性子豪迈,极少与人结仇,更不用说与祁家结下什么冤仇,如今无故招来这场横祸必是受了他的牵连,好一个祁家,仗着太后娘娘的势便敢对姚家的人动手,他若不扒下祁家一层皮,他枉姓这个姚字。
第152章
姚颜卿到铺子时,现场依旧乱哄哄的,叫骂声一片,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家丁护住的年轻郎君,曹希贵追在了他的身后,皱眉看着那年轻郎君,此人他倒是识得,是祁家的嫡长子的幼子,在祁家行九,人都称一声祁九郎。
“五郎,这人是祁九郎。”曹希贵轻声说道。
“他太放肆了,应该得到一个教训。”姚颜卿神情平静,似说了一句微不足道的话,下一瞬,手上的马鞭已经高高扬起,朝着祁家的人劈头盖脸的抽了过去。
祁家人也未曾料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惊吓之下倒忘记了护着祁九郎,姚颜卿见人群散开,跃身下了马,手上的鞭子在地上打了一个响,他不言不语,手上的鞭子灵活的像有个生命,每一下都抽在了祁九郎的脸上。
祁九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尚未反应过来,又一鞭子抽在他的脸上,顿时让那张俊秀的脸上开了花,他惊叫一声,散开的家丁赶紧跑过来想要护住他,可姚家铺子上的伙计瞧见姚颜卿来了,便也似有个主心骨一般,和祁家的人推推搡搡起来。
祁九郎被姚颜卿抽打的满地打滚,口中叫骂声不停,姚颜卿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你的嘴太脏了。”话音未落,他已大步上前,一脚将祁九郎踢飞。
姚颜卿虽是文臣,身形也瘦弱,然祁九郎这样的纨绔子弟早已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里又是姚颜卿的对手,挨了一记窝心脚后顿时哭爹喊娘。
祁家的一个下人见势头不对,忙偷偷的回去搬救兵,等喊来了人后,祁九郎身上已没有一块好肉,姚颜卿搬了一把椅子来,就放在了祁九郎的身边,他一只叫将人踩在脚下,神色冰冷的等着祁家人来。
来人是祁家嫡长孙祁元慎,看着幼弟被人鞭打自此不说,还叫姚颜卿如何羞辱,顿时大怒。
姚颜卿终于等来了祁家人,薄唇略勾,目光依旧冰冷,他背脊挺得笔直,神色漠然,隐隐带有一种肃杀的味道,他慢条斯理的将踩在祁九郎身上的腿收回,一掸长袍,下一瞬却是将人踢飞,嚣张的让祁元慎不敢置信。
“姚颜卿。”祁元慎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口中发出一声爆喝。
姚颜卿却是未曾多看他一眼,只冷冷的开口道:“都尉府的人可来了。”
祁元慎虽震怒非常,可到底不像他弟弟一般蠢钝,祁家早已不比当年,姚颜卿又是圣人身边的宠臣,若对他对手必将讨不了好,他一咬舌尖,硬生生的咽下了折扣恶气,面有不善的问道:“姚大人这是何意?当街鞭打我弟弟姚大人莫不是以为这世上没有王法二字了。”
姚颜卿大笑起来,讥讽的看着祁元慎,一字一句道:“好一句王法,你祁家人无故殴打我兄长,眼中可还有王法在了。”
祁元慎闻言一怔,看向了缩在地上不停呻吟的祁九郎,那祁九郎目光对上兄长惊怒交加的眼神后,吓得一缩脖子,又牵动了伤口,让他哭闹起来:“大哥,你得给我报仇啊!”
祁元慎冷冷的看着祁九郎,沉声问道:“你打了姚大人的兄长?”
“大哥。”祁九郎不懂他都叫人打成这般模样,他兄长不说为他报仇怎还追究起这样无用的事来。
“我问你可是真的?”祁元慎爆喝一声。
祁九郎不敢叫疼了,哆哆嗦嗦的点了点头,口中振振有词:“谁让姚颜卿与圣人进谗言,害得四郎落得这般田地,我不过是打了姚四郎一顿已是轻的。”
祁元慎听了这话恨不得他此时已叫姚颜卿打死,如此祁家倒成了苦主,可到圣人面前告上一状。
“闭嘴。”祁元慎厉喝一声,却为时已晚。
姚颜卿已冷声道:“祁九郎这是质疑圣命不成,好大的胆子。”
祁九郎瞧着长兄恶狠狠的望着自己,越发的手足无措,不知自己到底说错了哪句话。
祁元慎身子一晃,嘴唇上下阖动,最终咬牙道:“你个混账东西,竟为了杨蕙作出这样的事来。”
若说别人不知祁九郎的性子也就罢了,祁元慎作为他的同父同母的兄长焉能不知他的性子,惯来只会自作聪明,他这分明是受了旁人的挑唆,什么因为四郎之故,这样的蠢话他说出口之前就不曾过过脑子吗?祁元慎恨不得当场踹死这个为家中招祸的蠢物。
祁九郎眼睛一缩,不知他大哥是如何猜到的,眼珠子一转,他到还知护着杨蕙,梗着脖子道:“根本没有的事,大哥你不要胡说。”
祁元慎一把推开扶住他的下人,大步朝着祁九郎走去,抓起他的衣领就是一耳光,阴森森的警告道:“你给我闭嘴。”
姚颜卿勾着嘴角,心里冷笑,说出的话便如泼出的水,焉有收回的道理。
姚颜卿一掸袍角,从容起身,他已瞧见带着侍卫朝着这边走来的霍都尉,围观的百姓见都尉府的人来了,慌忙的让开了一条路,倒不是都尉府的人如何凶神恶煞或是作恶多端,实是这群人身上血腥之气太浓,叫人多瞧一眼都心里发寒。
“霍大人。”姚颜卿朝霍都尉一拱手。
霍都尉因是接到消息说是有人闹事,且闹事的人还是承恩侯府祁家的人,这才亲自走了一遭,不想这里面竟还搅和进去了姚颜卿,顿时让他头疼不已。
“姚大人,这是?”霍都尉目光往旁边一扫,倒未曾把祁元慎放在眼中,他是圣人身边重臣,祁元慎不过担了一个闲职,便是和太后娘娘沾亲带故也不值得他多费什么心思。
姚颜卿扯了下嘴角,道:“家兄让人打了,我接到消息过来瞧瞧,谁知祁九郎竟因圣人处置杨四郎的事生了怨愤,迁怒到了我的身上,为此来寻家兄的麻烦。”
霍都尉眸光一闪,沉声道:“姚大人所说可是当真?”
姚颜卿道:“自是当真,在场的人可都是听见祁九郎的话,皆可作为人证。”
曹希贵不顾高俨的拉扯,站出一步道:“霍都尉,我亦是亲耳听见了祁九郎的话。”
高俨急的跺了跺脚,事关太后娘家事哪里是那么好参合的,何苦做这样的让太后不喜的事。
霍都尉眼睛眯了眯,随意从人群中抓了一个百姓过来问话,得知祁九郎却是如姚颜卿所说,当即大手一挥,便要将祁九郎带走。
祁元慎焉能让他这般把人带走,都尉府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落在他们上手,不知还要生出什么事端来,他往祁九郎身前一战,赔笑道:“霍都尉,有话好说,家弟不过四年少无知,绝没有不敬圣意的意思,这件事其实完全是一个误会,不是如姚大人所说一般,其实是因为福成郡主的女儿杨蕙之故。”祁元慎虽未曾证实到底是谁挑拨着弟弟行如此莽撞之事,却在这个时候把此事牵扯到了杨蕙身上。
祁九郎一听这话,也不缩在祁元慎身后来,他瞪着一双眼睛,嚷道:“大哥你不要胡说,这事和蕙娘没有一点干系。”
祁九郎虽是纨绔子弟,可却对自幼相识的小表妹极是爱护,怎肯让兄长把脏水泼到她的身上,在他看来,这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宫中尚有太后娘娘,总不会让他和杨士英做伴就是了。
祁元慎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伸手一扯,就把人拉了回来,祁九郎叫姚颜卿一顿鞭子抽的皮开肉绽,当即呲牙叫起痛来。
霍都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场闹剧,冷哼道:“有没有不敬之意审过方知,元慎老弟还是给我行个方便的好,免得我手下的人动粗,伤了人就不好了。”
霍都尉遇上这事心里还挺兴奋,都尉府许久没出动了,谁知今日就让他遇上一条大鱼,作为晋文帝心腹,他自知圣人对祁家的态度,霍都尉摩拳擦掌,想着借由祁家这件事立上一功。
祁元慎面色微微一变,未料到霍都尉这般不给面子,当下脸色便一沉,冷笑道:“若霍都尉执意如此,我也不敢拦着,只是霍都尉应秉公办理才是,姚大人当街鞭打我弟弟,也是人人都瞧见的,霍都尉总不会当作不知吧!”
霍都尉瞧向了姚颜卿,心里骂了一声娘,果然有得就有失,他略一思量,倒不好得罪了姚颜卿,一来圣人重信这小子,二来他乡试在即,乡试过后圣人必会更加重用他,说不得会试副考官还能有他一席之地,且姚颜卿这人他打了几次交道,心机实是深沉,得罪他非明智之选。
但凡武官遇到不好解决的事都会装傻充愣,霍都尉一扭头道:“长街斗殴这种事不归本官管,元慎老弟若有不忿大可去京都府尹那告姚大人一状。”说完,一挥手,叫人带了祁九郎就走。
京都府尹是谁,那是姚颜卿姚颜卿未来的姐夫,祁家就是去了衙门状告姚颜卿,范正之还能真将他下了大狱不成,祁元慎脸色阴沉的厉害,这帮狗日的只会看人下菜碟儿,总有一日他要叫他们好看。
姚颜卿薄唇一勾,叫人牵了马来,这件事还没完,他若不参上祁家一本,倒对不起这一身四品官服了。
第153章
姚颜卿和祁家的事很快就有人回报给了晋文帝,晋文帝听后不由失笑,姚颜卿是什么脾气他也算是一清二楚,能将他惹得怒形于色,祁家倒也算是有本事了。
“圣人,霍都尉将祁九郎带了都尉府,您看?”梁佶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这事必然是要惊动了太后娘娘的,祁家长房嫡系可就只有祁元慎和祁元葚两个,眼下祁元葚被带走,祁家焉能善罢甘休。
“不是说他为杨士英不忿吗?可见他迁怒五郎是假,对朕不满才是真,让霍琼去审,看看到底是祁九郎对朕不满,还是祁家人心生不忿。”晋文帝沉声说道,倒只字不提祁九郎挨了姚颜卿一顿鞭子的事。
梁佶道:“就怕此事祁家会闹到太后娘娘面前。”
“不必理会,让祁家闹去。”晋文帝淡声说道,摇了摇头,低头看起了奏折。
梁佶轻应一声,躬身退了下去,出了紫宸殿后让内侍去守门的侍卫那传话,若祁家人求见太后娘娘不必瞒下,只管叫人去昌庆宫传话。
不出晋文帝所料,祁家人果然递了话进宫,只是祁太后未允相见,反倒是叫人去召了福成郡主进宫,赵喜趁着出宫宣召的功夫,递了话给梁佶,梁佶眼珠子一转,忙把消息告知了晋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