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文豪红包群考科举(62)
他最近也确实觉得生活有些枯乏无味,写诗作画都缺少了那么一点儿灵感,总是差点儿什么。
安和先生注意到了他这微妙的小动作,不动神色地继续说道:“我近来感觉最好的一幅字,还是上次见完这一届的新生写下的。”
“有几个孩子那真是有灵气啊。明媚皓齿,眼神清亮,也很有想法,可惹人喜欢了。看着他们,我心里也松快了许多。”老人捧起茶杯,悠悠地在被子边沿吹了一口气儿。
他悠闲从容地喝了几口茶水,才望着池思淼正色道:“只要大体上合乎规矩,便随便你如何行事。可好?”
池思淼终究是点了点头。
他已经很久没有满意的作品了。
这是江郎才尽般的苦痛。
说什么感觉自己老了,池思淼看着安和先生那张一天到晚都乐呵呵的脸庞冷哼了一声,我信了你的鬼。不过看在美酒的份上,才答应下来的。
池思淼从回忆中抽身,想起那酒的滋味,他有些心意阑珊。
酒是好酒,可惜只有两瓶,这肯定不是老头子的全部存货。
池思淼看到新生们都题完字了,便领着他们来到了一间课室。
这课室还挺大。里面已经摆好了案桌和木椅。
每一张案桌后摆了两把椅子,示意着两人合用一张案桌。案桌与案桌之间隔着狭窄的过道。新生们自觉地两两一组,寻了座位坐下。
看到新生们坐好后,池思淼开口道:
“好了。你们现在一个个起来报名字,就从那边第一排开始。”他伸手指了指靠窗第一排的一个学子。
“余行楷,字远书,川蜀府渝州人……”一个高瘦学子站起来介绍道。
“刘启明,尚未取表字。岭南府粤州人……”
……
他倒是注意到,当自己和宋子修做自我介绍时,同窗里有个体态臃肿的学子,脸上神情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后来此人做自我介绍时,苏晏更是特地记下了他的名字,叫“陈猷庸”。
众人介绍完,池思淼便简单地概括了接下来一个月的事宜。
根据云山书院的规矩,头一个月,新生们是不能自行选择课程的,必须去上四书五经的基础课程,一个月之后会进行新生的分舍考试。
云山书院每两届学生混在一起上课,分为上舍、中舍、下舍。
“这分舍的意思不需要我多解释吧。”池思淼淡淡地说道:“若是你们中有人这次考得极好,那么一开学就分到上舍也不为怪。”
他环视了一圈下面的考生,继续说:“除了这一次的考试,下一次分舍则要等到新年过后你们再来书院的时候了。”
他继续谈了谈其他课程。
大意便是,这第一个月只有四书五经的课程,等考试结束之后,书院的各项社团活动以及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等其他课程才会陆续开设,由学生自行选课。
池思淼讲完后,下发了一叠纸张,每位学子拿到一张。
这便是他们之后一个月的课程表。
谢临风瞥了一眼这纸上的内容,倒吸一口凉气。
宋子修有些欲哭无泪,握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
九门课!
一星期九门课!
这是要人自行了断吗?!
由于新生都是新科秀才,还没有选择自己想要治学的本经。这五经的内容也安排在了第一个月的课程里,好让学子们更加深入地了解各个经义的情况,后续选择治学的本经。
苏晏叹了口气,这功课量可真是不轻松,上午、下午各一门课,只有周五下午才有空闲。
又由于一个月后就是分舍考试,想必大家也都会把这空闲时间拿来复习。
这是刚开学就高三的节奏哇!
对于这分舍考试,苏晏倒是并不看重。在云山书院的日子还长着呢,自己按部就班地学习,知识水平达到了,总会进上舍的,他乐观地想着。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池思淼交代完,见大家没有问题离开后,陈猷庸就大摇大摆地来到了苏晏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刹那间,正道的光照在了云山书院的大地上!
谢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鸭!比心心~
“读书志在圣贤,非徒科第。为官心存君国,岂计身家?”出自《朱子家训》
“唯大英雄真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出自《菜根谭》
“苟富贵,勿相忘。”出自《史记》
第46章
“你就是苏晏?”陈猷庸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到苏晏面庞白皙如玉,五官精致,眉眼如画。
他眼里闪过一丝扭曲,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嗤。
“陈兄有何事?”苏晏见他来者不善倒也不慌,冷静地问道,先礼后兵嘛。
“听说你是江陵府院试的小三元?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吗?果然名不副实。”陈猷庸嘲讽道。
谢临风闻言,眉头一皱,他平日惯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冷下脸时,也气势如虹,显得整个人冷峻如利剑出鞘。
他直接不耐烦地上前揪住了陈猷庸的领口:“你存心来找茬的?要小爷我教你怎么做人?”
陈猷庸倒也不是孤身一人,有两个书生也上前一步站在了他身旁,三个人呈半圆状包围住谢临风。
“粗鲁!君子动口不动手!”陈猷庸努力挣脱了一下,却发现谢临风力气极大,稳稳地揪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他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面色一沉,冷笑道:“听说这一次江陵府的院试可是出了大问题。”
想到这儿,陈猷庸又得意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还有许多人留下看热闹,更加满意,底气十足地说道:“这次江陵府的院试可是有人泄题,谁知道你这个小三元的名头里有多少水分?”
陈猷庸身旁的两个学子听完这话也是露出一声嘲笑,其中一个学子更是用鄙夷的目光望着苏晏。
“科举舞弊!?”
“不会吧?”
“这么大的事情没一点儿风声?”
周围还未散去的新生也是大为吃惊,人群中响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毕竟科考泄题,与他们这些秀才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这一次院试能悄然泄题,那下一次乡试的时候呢?
“你可是有证据?”范康成见苏晏被人为难污蔑,也不由得出声道。他倒是知道陈猷庸,见他突然来找苏晏的茬有些奇怪。
陈猷庸是湖湘府知府的亲侄儿,若是真有科举舞弊,那谁知道这次湖湘府的科考知府大人有没有给自己的亲侄儿行个方便呢?
“科举取士乃国之根本,若是真发生了科举舞弊的现象,那圣上必然不会不管不顾,江陵府的学子也定会写文批判,将此事闹大。难不成十几年寒窗苦读的人甘心让那投机取巧之人占据自己的名额?”范康成意有所指地说道。
陈猷庸听了他这话倒是一脸不屑,冷笑着说:“这次之所以没闹大,是因为上头有人压了下来。”
他又得意地昂首道:“你们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不过是平头百姓。若是你家中有人官职够高,也能得到风声。”他话语中带着一丝高傲。
苏晏听罢倒是感觉好笑,自己跟陈猷庸无怨无仇,不知为何对方偏偏要在刚入学的时候坏了他的名声。
拿一些漏洞百出、似是而非的话来混淆视听。
这一次江陵府院试确实是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情况,但后来苏晏在船上和二哥他们聊起这事情,听陆弦之说到过,当此事被当今圣上知道后,立马派了锦衣卫下来督查此事,江陵府院试之后的两场考试都是在锦衣卫的暗中监督下进行的。
再说了,他要是真想着作弊,还用得着物理手段?
恕我直言,在开挂这方面,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他可是带着金手指的男人,群里四个大佬不论是谁都可以单挑当今状元了。
“所以你听罢这传言,就想来我面前嘲讽我一番,讽刺我是名不符实的小三元?”苏晏也上前一步,和谢临风并排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