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最佳攻略(11)
他还有些不习惯古代的用语说法,但天生强大的适应力让他在哪都能如鱼得水。
太后自然没有计较,冲他笑了笑。
礼数一一过后,众人松了口气,开始欣赏起歌舞来。
新帝登基,还很年少,许多人心中都生出几分心思来,可也不会傻得表现出来。
“顾总,啊不,陛下,”小翅膀入乡随俗,换了个称呼,指了个方向叫道:“快看那边,孟聆秋!”
顾明峥目光偏转,落到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身上。
孟聆秋长得极美,满座闺秀粉衣纱裙,金银首饰堆满身,却还不及这位女将不施粉黛的模样,端方大气。她目光明亮,眉宇间的英气如利剑,劈开这觥筹交错的酒宴,直指那战鼓连天的沙场。
顾明峥点了点头,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小翅膀扔了个“郁闷”表情包。
“昭儿,你觉得聆秋如何?”顾明峥的目光让太后误会了,太后笑着问他。
顾明峥实事求是的夸赞:“巾帼不让须眉。”
“那你喜欢她吗?”太后笑得意味不明。
顾明峥摇摇头,淡淡道:“将门虎女,沙场才是她的归宿,宫廷只会是她的坟墓。”
太后眼神微变,略带惊异地瞧着他。
顾明峥亲自为太后斟了杯酒,带过这个话题,举杯道:“我敬您。”
太后顾及帝王威严,笑着点点头,随即目光在场上转了几圈,轻轻“咦”了声,微微皱眉:“怎么不见安澜?”
新帝登基,宴请百官,谁敢不至就是不敬天子,不敬皇家。
身边太监收到示意,扬声道:“谢小侯爷何在?”
歌舞顿时停下,场下一片寂静。
谢如渊站起身,严肃的脸上尽是无奈,拱手叹道:“陛下恕罪,太后恕罪,臣那不成器的儿子……”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惊呼一声。
只见远处的御马场中有人骑着马飞驰而来,红衣玉冠,乌发如瀑,广袖衣袍在风中肆意飞扬。
灯火分明,映着他如画眉目,竟说不出的骄矜绮丽,占尽风流。
待字闺中的少女们死死攥着手帕,用着极小的声音叫着:“谢小侯爷啊啊啊!”
正可谓鲜衣怒马少年时,万千深闺梦里人。
谢安澜侧身下马,还携带着几分紧赶的风尘之意,走到场中,他直视着御座上的年轻帝王,双手捧着一个长长的木盒,声音含笑,散漫不羁:“当年陛下有言,平生所憾便是不能亲见蛮夷风光,于是我亲赴塞外,赶在今日,为陛下了却心愿。”
他打开木盒,抬手一抖。
万里河山,无边秀色,都在画卷上徐徐铺开。
作者有话要说: 小侯爷一来就撩人→→
第18章 风流天下小侯爷(二)
圆中响起阵阵惊呼,或惊叹于此贺礼的大手笔,或恼怒于谢小侯爷的大胆狂妄。
唯独御座上的年轻帝王一语不发。
众人心中惴惴不安。
顾明峥却在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红衣猎猎,风流艳绝的少年郎,打心眼里觉得他比锦绣河山更动人,比拂晓晨星更明亮。
打破沉寂的是太后,她像是习惯了谢安澜的叛逆,指着他笑道:“你啊你,回回都要闹出大动静来,这都多大了,还是这么顽劣。”
一句顽劣,就将谢安澜纵马入园的罪责给抹去了。
纵然心中有再多的腹诽,众人也不敢出声。
毕竟谢家荣宠盛极,这些年来,谢小侯爷做得荒谬事多了去了,也没见先帝责罚过半句。
如今登基的新帝也是跟谢小侯爷一起长大的,只怕更会睁只眼闭只眼吧。
他们这般想着,就见上方的帝王开口了,语气里还含着淡淡的笑意,“安澜的这份心意,朕收下了。”
几个太监连忙跑过来,小心翼翼地接过谢安澜手上的图卷。
谢安澜眸光更亮了几分,正要说什么,却见谢如渊从座位上起身,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耳朵,“臭小子,胡闹够了吧?太后跟陛下大度,不计较你的失礼,你还不赶紧谢恩?”
说罢,就要压着谢安澜下跪磕头。
谢安澜捂着耳朵,瞪他一眼,就不听。
谢如渊:“……”
顾明峥微微一笑,扬声道:“自今日起,朕特许谢小侯爷——见君不跪。”
谢如渊眼神骤变。
众人哗然。
谢家荣宠已经够甚的了,陛下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谢陛下。”谢安澜怔了怔,随即遥遥望着顾明峥,目光明亮逼人,笑容在他脸上渐渐渲染开来,像一团火,那么骄傲肆意地燃烧着,轻易就压下了满园风采。
顾明峥忍不住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谢安澜推开谢如渊的手,好奇地走上前。
顾明峥拿起身旁一盘精致的糕点递给他,嘱咐道:“拿去吃,不要喝酒。”
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地赏歌舞,心想,谢安澜这是要上天!
谢安澜眨了眨眼,接过糕点,顺便瞄了瞄旁边泛着香气的酒。
“空腹喝酒会伤身,别偷喝。”顾明峥吩咐旁边的小太监去换了谢安澜席上所有的酒。
谢安澜:“……”
顾明峥道:“等会让人给你送点果酒去。”
谢安澜顿时朝他一笑,眨了下眼睛,高兴地坐到席上休息去了。
太后见此,笑着说:“你跟安澜倒还是这么要好,哀家记得先帝在世时,每回安澜惹出了祸事,他爹追着他打,他就会躲到你的东宫去,他爹跟先帝告状,先帝要罚他,你就悄悄地翻墙去看他,每每弄得先帝啼笑皆非……”
先帝曾于马上打天下,大越才建朝二十年,上至帝王,下至群臣,身上还带着股未褪去的痞气,宫里的规矩相较之下也没有那么严。
太后仍记得,当年先帝与谢如渊情同手足,两个孩子也好得跟一个人似得。
可后来不知不觉间就生分了。
“昭儿,”太后想起先帝临终前的嘱托,轻声说:“你初初登基,君临天下,哀家只盼你凡事多看看,多想想,不要轻负了最初的心意。”
莫像你父皇那样,少年豪情,结为兄弟,最后却止于君臣之隔,平生猜忌,至死没有问出一个答案,抱憾而终。
顾明峥闻弦音而知雅意,“是,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太后见他懂事,心里越发欣慰。
宴至中旬,下方忽然有争执声传来,等到歌舞停下,争执声越发响亮。
顾明峥敲了敲座椅,御前的太监立即用尖细的嗓音叫道:“何事喧哗?”
话音落下,好几个年轻的世家子弟一起上前,其中还有皇室子弟,宗亲等,他们不慌不忙的告罪,“陛下容禀,听闻谢小侯爷六艺皆精,我等不才,想趁此机会,与他比试一番。”
顾明峥抬头问:“为何?”
“因为……”
他们还没回答,女眷处有个五六岁大的小郡主细声细气的抢着说道:“因为他们喜欢的姐姐们都说要嫁给谢小侯爷呀。”
站在中间的年轻子弟们纷纷涨红了脸,又不好对着小郡主争辩呵斥。
小郡主歪着头,一脸天真可爱的笑:“我也想嫁给谢小侯爷!”
太后喜爱小孩子,柔声问她:“为什么?”
小郡主想都不想,认真的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呀!”
天真童趣的话语逗得众人大笑出声。
“安澜,难怪哀家在宫里都能听到你风流的名声,原来是这么传出来的。”太后戏谑的笑道,“哀家看,还是早些给你赐婚的好,免得这长安城里的少年都恨上你。”
谢安澜唇角微扬,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女眷那边都躁动了起来。
顾明峥看向谢安澜,问道:“你想娶亲?”
谢安澜反问:“陛下想赐婚吗?”
两人的目光遥遥相对,一个深邃平静,一个骄傲夺人。
在场之人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
顾明峥先开口,平静道:“朕不会赐婚。”
谢安澜弯着眼眸笑了起来,忽然抬手指着太和园旁,摘星楼顶,转头冲着先前挑战的世家子们说:“那上面有一盏天灯,我们就比比骑射,如何?”
那几个人看向顾明峥,“请陛下允我们比试!”
“去吧,”顾明峥颔首,并承诺道:“谁赢了,朕有赏。”
那几人的眼睛又亮了几分。
之前的歌舞看得人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有乐子看了,众人顿时都来了兴趣。
御马场中,谢安澜伸手摸了摸白马的头,白马靠近他,蹭了蹭,发出低低的叫声。
突然,女眷那边有人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谢小侯爷,你会赢的!”
紧接着,就有人跟着喊了起来。
那些个世家子气得不行,立即上马冲了出去。
太后撑着下巴,笑得不行,“哎呀,有安澜在的地方,总是不缺热闹。”
这宫里,平日委实寂寞了些。
“母后若是喜欢他,可以留他在宫里住一段时日。”顾明峥提议。
“不妥,虽然你还未立后,但宫里也有几个妃嫔,这可不合规矩。”
顾明峥闻言眉头一皱,不着痕迹地小翅膀趴着的地方一瞥,冷冷道:“妃嫔?”
小翅膀一抖,气呼呼地回道:“知道你的洁癖!名义上的!而且我的陛下哎,你也不想想,身为男主,怎么可能有除了女主以外的女人嘛!”
顾明峥收回眼神,对着太后继续温言相对,“规矩都是人定的。”
小翅膀发了个“狂翻白眼”表情包。
这时,园中忽然响起一阵喝彩声。
顾明峥抬眼望去,就见红衣少年骑着白马越众而出,手握弓箭,直起身,自背后箭筒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
分明是与其他人一般无二的姿态,可他就是更加从容好看。
小翅膀都忍不住冒出个红心表情。
第一支箭,刺穿了即将到达天灯处的另一只箭。
气得旁边的年轻人暗骂了一句。
第二次,谢安澜直接抽出了剩下的两只箭,全部搭在了弓上。
“阻止他!”身旁的几个人以眼神示意,纷纷点头,同时射箭。
谢安澜身下的白马嘶鸣一声,突然腾空跃起,就在这一瞬间,数箭齐发!
眼看着那两只箭的冲势就要被数箭拦截,它们却突然两边分散而去,划了个漂亮的椭圆弧度,于天灯顶上的绳结相遇,将那天灯打落。
谢安澜顺势而起,足尖在栏杆上连点几下。
与此同时,一只折断地利箭在他身后掠过,引来阵阵惊呼。
不过眨眼之间,谢安澜恰到好处地接住了天灯,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发带断裂,一头乌黑的长发顷刻间流泻满身。
他长身玉立,手中天灯明灭起伏,映着那红衣如火,黑发如瀑,容颜似雪,当真道不尽地风流旖旎。
“陛下,我赢了。”谢安澜眼眸弯弯,冲顾明峥晃了晃手中的天灯。
顾明峥想,世人常以“绝色”形容女子貌美,可在他看来,谢安澜才是人间绝色。
“哀家若是晚生二十年,也会喜欢这样的少年,”太后望着女眷处一片躁动痴然,笑着道:“昭儿,你真的应该给他赐婚了。”
“为何要赐婚?”顾明峥轻轻敲着座椅,眼神深邃又迫人,天生就有帝王的威仪,只见他似笑非笑,轻声道:“鲜花长于园中,美人伴于君前,不是吗?”
太后错愕,险些想揉揉耳朵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什么。
这时,谢安澜上前,伸手笑道:“陛下,我的赏赐呢?”
顾明峥饶有兴趣地瞧着他,微笑道:“不如就赏你,在宫里伴驾吧。”
谢安澜:“……”懵逼。
小翅膀趴在果盘上,已经放弃治疗,扔出个“诗人抚须长叹”表情包,啧啧叹道:“蓝颜祸起水来,红颜真是望尘莫及。”
作者有话要说: 不按套路互相撩(づ ̄3 ̄)
第19章 风流天下小侯爷(三)
顾明峥这话一出,所有人脑子都动了起来。
看好戏者想,谢小侯爷这是被陛下摆了一道啊。
阴谋论者想,陛下是想把谢小侯爷留在宫里当人质吧?这是要对谢家出手了?
大部分人的想法却是——陛下真宠爱谢小侯爷啊,宫廷重地都让他随便住。
且不论群臣怎么想,表面上都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不敢有半句不满和争议。
唯有谢安澜抱着天灯,站在那里跟年轻的帝王讨价还价道:“陛下,能不能换个赏赐?”
“时辰不早,众卿都散了吧,”顾明峥先对众人发完话,而后起身走下去,冲着谢安澜招招手,“过来。”
谢安澜上前几步,却是蹙着眉,不太乐意的模样。
“你若是喜欢灯,回头让人多做几个给你玩,”顾明峥拿走天灯扔给旁边的小太监收着,“这上面不知落了多少灰尘,也不嫌脏。”
谢安澜深吸一口气。
顾明峥却是拉起他的手,将手上沾染的灰尘慢慢擦干净。
动作轻柔又温暖。
不带丝毫狎昵。
谢安澜一怔,怒气消散,抬着清亮的眼眸看他,一点一点入了神。
谢如渊与人寒暄后过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表情骤然扭曲一瞬,随即故意扯开他,责骂道:“谢安澜你给我过来!教训过你多少次了,为臣者,不能对君王不敬,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
“不要你管。”谢安澜冷下脸。
“你!”谢如渊习惯性地到处找棍仗揍他。
“谢侯,”顾明峥不容抗拒地推开谢如渊,将谢安澜拉到身边,“近日安澜就先住在宫里,由朕与太后代为管教,你且安心吧。”
谢如渊置于身侧的手紧紧攥了起来,青筋直跳,他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陛下说笑了,您若是觉得闷了,大可宣召安澜进宫,可让他一直住在宫里,恐怕不合规矩吧。”
顾明峥淡声道:“朕说可以,就可以。”
谢如渊蓦地抬头,随即一惊。
这少年登基的新帝,竟有着不逊于先帝的威仪与气势,以前……为何没有察觉呢?
是了,他毕竟是先帝的儿子,骨子有着和那个人一样的霸道蛮横!
帝王又如何?帝王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谢如渊想起先帝,心中漫上滔天的愤恨,更是打定了主意,绝不能让谢安澜留下。
他一掀衣摆,跪地拱手,低头掩去冷厉狠绝的眼神,一字一句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谢侯是觉得……朕会对安澜不利吗?”
顾明峥原先是不以为意的,可见到谢如渊固执的举动,心中反而生出怀疑。
谢如渊似乎担心过头了。
小翅膀很应景地发出声音:“特殊任务一,谢如渊的恨意。数十年兄弟情谊,一朝烟消云散,齐凛抱憾而死,谢侯心中谋算,什么的样的仇恨要以江山为注,令你身赴黄泉永不休?任务难度五颗星,完成后获得荣誉值五点。”
顾明峥不意外地点点头,果然有问题。
另一边,女眷们跟太后辞别,太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走过来,“这大好的日子,谢侯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吧。”
“太后娘娘,还请您劝劝陛下,安澜住在宫里实在有违礼法!”
太后闻言一愣,随即笑道:“是哀家觉得寂寞,陛下才会让安澜留下,谢侯安心吧,安澜这孩子虽说顽劣,但却懂事,出不了什么乱子的。安澜,快将你父亲扶起来。”
谢安澜闻言,走过去扶起谢如渊。
谢如渊一把抓住他的手。
谢安澜看他一眼,眉眼微扬,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自小到大,爹都是不怎么管我的,等我惹了事,您再拿棍子打我也不迟。”
谢如渊哑口无言,每每看见儿子这张脸,他就想起已故的妻子,不忍多见。
他一心算计天下事,唯独对这个儿子疏于管教,等到想教时,却发现儿子已经不听了。
君臣父子,世事多可笑。
谢如渊忽然悲从中来,半响,抬手对着顾明峥和太后道:“是臣多虑了,臣这就告退。”
太后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谢侯,还没有放下当年的事情。”
“母后何出此言?”顾明峥问道。
谢安澜也偏头看来。
太后摇摇头,叹道:“十六年前,你们还是不记事的年纪,那时谢侯夫人不知何故忧郁成疾,最后竟投井而亡,后来……谢侯就有些变了。”
“我一直以为我娘是病死的,”谢安澜诧异地睁大双眼,喃喃道:“跳井?她为何会跳井?”
“哀家也不清楚。”太后避而不谈,抚了抚额角,面上起了三分倦色。
顾明峥拉住还要追问的谢安澜,“母后,您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太后微微颔首,又交代两句,就由宫女们搀扶着回去了。
“陛下为何不让我问个清楚?”谢安澜转头,漆黑散乱的长发被夜风吹起,遮住了那双如子夜般骤然暗沉的双眸。
“母后不想说,谁也逼不了她。”顾明峥一顿,帮他拨了拨眼前的黑发,索性拉着他往前走,边走边道:“时机不对,你问不出答案的。”
谢安澜由他拉着走,一直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