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受准备离婚了(22)
沈明北知道医生的意思,却不好说别的,交了住院费以后,到了病房。冉易生被警察带去了警局问话,这会儿人不在,沈昕只会看着冉贺流眼泪。
麻醉的作用之下,冉贺还在睡着,十几岁的小孩儿躺在床上,特别可怜。
沈明北轻声询问:“小姑,你和冉易生的事情,要怎么办?”
沈昕一愣,听到以后流着泪摇头:“我,我不知道……小冉不能没有爸爸,呜……”
沈明北劝道:“你当初说,是为了小冉才不想离婚。但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小冉,小姑你真为了小冉好,才应该快些撇清和冉易生的关系,继续这样下去,只会毁了小冉。”
“但是,但是……我工作不稳定,离婚了以后怎么生活,要是法院判小冉不跟我,要是小冉恨我没给他一个完整的家,怎么办?”
沈昕眼睛里挂着泪,她像是有很多顾虑,也似乎真的想不通。
沈明北耐着性子给她分析。
“小姑,你有文化,找个工作养活自己没有问题,而且还有我。冉易生现在打了孩子,还在警局有了案底,光这一条法院就不会支持他抚养孩子,到时候我给你请最好律师,小冉肯定能跟你。小冉是个聪明孩子,就算一时想不开,这次之后,他也不会不理解你的……”
“我真的能找见工作吗?”沈昕茫然地看向沈明北。
沈昕和冉易生成婚多年,也许是天性如此,也许是被打的,也许是被洗脑的,总之她对离开冉易生这件事,充满了排斥。
“冉易生他要是也找律师,法官会不会不听我的?”
“小冉他从小就和我不亲,他肯定不会理解我……”
两人说了许久,沈昕一条条地又反驳回去。沈明北无奈,小姑不自己走出来,不自己想通,别人没办法帮她。但这是自己亲小姑,是自己父母过世后,唯一照顾过自己的亲人。
沈明北忽得想到了顾一白,这种事情,可能咨询一下律师会好一些?
安慰了小姑,先照顾冉贺,等冉贺醒了,听听冉贺自己的意愿。
过年前这几天,沈明北警局、医院、律师事务所三头跑,就算有小张帮忙送饭,人也又瘦了一大圈。
除夕当天,沈明北一大早就接到瞿母的电话,让他回去吃团圆饭。沈明北想陪小姑,又不好直接拒绝瞿母的好意,只好含糊地说知道了。
沈明北到了医院,沈昕几次看着沈明北欲言又止,沈明北忍不住问了。
沈昕说:“小北,今天过年了,我想去把你姑父接出来,毕竟是一家人,他在里头过得肯定不好。”
看着沈昕的眼神,沈明北手脚发凉,感觉失去了自己的声音。他头一次清晰地感觉到,小姑和自己,可能不是一路人,也不是家人。
“你想去就去吧。”沈明北说完,颓然地从医院里走出来。
沈明北漫无目地走着,忽然收到了瞿母发来的照片,上头是瞿家今天准备的年夜饭。
瞿母亲自下厨,这个时候还只有凉菜和几道热菜,但也已经很丰盛了。瞿母问沈明北什么时候到家,要不要派人去接他。
沈明北像是漫天冰雪里仓皇地小兽,终于看到一丝亮光,迫不及待地走到路边拦出租,他想去看看瞿母!
路上司机问沈明北:“是不是回家吃饭?”
沈明北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底气不怎么足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司机笑呵呵地说:“过年了就是要早点回家才好。”
自从沈父沈母过世,沈明北就无比渴望着感情地寄托。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他都竭尽全力争取,不想轻易放弃。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拥有一切。
以为自己和林想有友情,结果林想在沈家败落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丧父丧母的沈明北。以为自己和瞿琅有爱情,结果瞿琅心头所爱的只有林想,他是可有可无的炮灰。以为自己和小姑有亲情,结果小姑挂念的,只有那个家暴她,家暴她儿子的冉易生。
瞿母仅仅给了他一点点温暖,就让他总是犹豫着,不愿意率先离开。
他失去的太多了……
沈明北回到瞿家,瞿母很是高兴。
年三十,在瞿母的操持之下,瞿家宅子里没有其他客人,计划是一家人吃饭的。
只是欢欢喜喜地等待中,瞿琅始终没回来。
第19章 不是心中所想,是什么都无所谓
在过年晚会主持人的声音,作为背景音的气氛之下,瞿母准备好了年夜饭。瞿琅的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到了饭点以后,饭菜逐渐变冷,瞿父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
沈明北给瞿琅发了信息,问他为什么没回家。
消息无人回复。
瞿父让瞿母不要再打电话了,淡淡地说:“吃饭吧。”瞿母应了一声以后不再说什么,招呼沈明北来吃饭。
一顿饭,吃得是诡异中透着尴尬。
佣人收了碗碟,沈明北本想直接离开,但被瞿母留下一起包饺子,瞿父在旁边沉默地擀皮。
瞿母看着沈明北给饺子捏褶子,温柔地说:“明早一起吃饺子,新的一年啊,才会万事如意。”
首都这边的风俗,新年第二天要吃饺子。自从瞿琅结婚以来,沈明北都是跟着瞿家过。
从最开始的完全不会包饺子,瞿母手把手地教导;到现在熟能生巧,各种花样都会,的确是一起过了好多个新年了。
沈明北点点头,顺着瞿母的心意说吃饺子好。
其实因为沈母是南方人,按照沈母的习惯,沈明北更习惯吃汤圆。不过这也不重要了,第一年没有说,这最后一个年,也没什么好说的。
自从沈母过世,就再也没有人问过沈明北,初一天想吃什么馅儿的汤圆了。
不是汤圆,是什么都无所谓。
将第二天的饺子备好,瞿母本来打算守岁,可又实在是困,没等到零点钟声就在沙发上困倒了。
瞿父将瞿母抱起,让沈明北自己看电视,他两便回了屋。
沈明北任由电视放着,想等春晚敲零点的钟声。
只不过喜庆热闹地节目播完,房子里的温度仿佛也跟着下降了。
想了下第二天瞿母醒来见不到自己,估计会问,沈明北最后还是没走成。
准备找个客卧休息,但佣人说只收拾了小瞿先生的屋子。
小瞿先生的屋子。
熟悉的房间摆设,和上次没什么不同,依然是他一个人。
微微叹气,其实他有什么可期待的呢?告诉自己别想太多,就不会失望。
冲好澡出来,他身上还泛着水汽,翻着柜子的时候,想找干毛巾擦擦头发。房间门开了,瞿琅醉醺醺地进门,迈着凌乱的步子。
瞿琅发现沈明北在屋里,将人一把搂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找他!”瞿琅带着酒意,裹挟着一身寒气,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沈明北身上。
说话时候还带了点哭腔,听着特别可怜。
不过沈明北很快就知道,可怜的不是瞿琅,而是他本人。
猝不及防地被带倒,沈明北的腰在床沿儿硌了一下,生疼。
“瞿总?您醒醒!”
沈明北下意识地想伸手揉腰,却被瞿琅抓住手腕。
瞿琅的吻顺着沈明北的手指向上,仿佛要把他吞吃入腹一样。
“别离开我。”瞿琅可怜兮兮地请求,干得却不是人事。
“瞿总,您喝醉了,您清醒一点!”沈明北的挣扎无济于事,就像几年前两人初遇的意外,只是今天的瞿琅动作很凶。
沈明北湿着头发,混乱地睡了过去,半夜醒来发现瞿琅开着昏暗地床头灯,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力气说话,只是难过,他们的关系开始于这样的混乱,也应该止于此。重新闭上眼睛,沈明北很快就睡了过去,并没有发现瞿琅眼睛里的后悔。
瞿琅停止的时候,酒已经醒了大半,看到怀里睡着的沈明北,感觉心脏柔软地不像话。珍惜地将他眼角泪水擦掉,拨弄开额间碎发,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