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受准备离婚了(66)
瞿琅捏紧了单子,哼了一下,走到傅沥跟前,递给他:“里头医生让我找你!”
瞿琅手里是一张ct片子、一张脑电波图和检查报告。
都交到傅沥手里之后,瞿琅就没管了,比起自己脑子有没有问题,他现在更想看看沈明北。瞿琅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沈明北身上,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发现沈明北转头过来,瞿琅不自觉的将视线移开,不敢对视,他的目光却落到了沈明北的嘴唇上。
嗯,没有以前红润,有点干。
“明北,你渴不渴,我给你去买牛奶!”
瞿琅记得沈明北以前很喜欢甜甜的奶昔,后来大概是糖分太高,就改成了喝牛奶。
沈明北倒是渴了,但他现在不想喝牛奶,也不想让瞿琅给他买。
“不用了,谢谢您。”
沈明北说完,就不搭理瞿琅了,但他还是跟着傅沥往他办公室走,嘴上还在询问:“傅医生,片子没问题吧?”
傅沥本来站在原地对着亮光看,但发现这会儿医院的灯,以及环境光都不太足,就开始在兜里找钥匙,准备回办公室好好看看。
沈明北跟着傅沥走,傅沥听到他问话,回答说:“应该没事,不过还是得仔细看看。”
傅沥已经没看CT片子了,他换成了脑电波图和检查报告,一边走一边看,眉头却皱了起来。
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傅沥把片子放在观片灯上,仔仔细细地查看。沈明北在旁边没有说话,但显而易见的,他的注意力都在上头。
瞿琅看着这一幕,有点高兴,至少沈明北其实是关心自己的!却也难过委屈,从他被打之后,沈明北连问他一句疼不疼都没说过。
自己就在沈明北身边,但沈明北却只关心那个片子,不在意自己。
瞿琅在旁边轻咳一声,成功将另外两个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瞿琅只敢看傅沥,故作镇定地问:“傅沥,没有问题吧,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得很!能走了吗?”
瞿琅想着要是没事,他就能和沈明北一起从医院出去,这要是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和好了!
“好消息,沈先生的一棍子没造成什么损伤,预想中的内出血和损伤都没有。”傅沥对着沈明北说完,又转向瞿琅,说道:“坏消息是瞿先生您的精神真的有些问题,建议您再做一个进一步检查,我给您找张表。”
傅沥说完,低头在办公桌下头找了几下,接着又立马想起来。
“心理测量表在另一间办公室,我去拿,您等我一下。”
傅沥站起身打算出去,瞿琅正要兴奋他能和沈明北独处,结果傅沥说:“沈先生,您要是有事可以先走。您打的伤不严重。”
瞿琅:……
瞿琅把目光落在沈明北身上,他希望沈明北能留下来,然而沈明北并没有看他,跟着傅沥就离开了办公室。
随着轻轻地关门声响起,瞿琅一个人坐在椅子上,他觉得自己几乎坐不稳了。先前因为见到沈明北之后,就提起的精神随之低落到谷底,他捂着心口,一阵阵地呼吸困难。
瞿琅觉得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关上门离开的傅沥去拿心理测量表,沈明北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办公室外等了一下,等傅沥出来以后,主动问他:“瞿琅他,真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吗?”
傅沥犹豫一下点点头,说了起来。
“其实一直犹豫,要不要告诉您来着。在您和瞿先生离婚以后,瞿先生来找我检查过,说他有些心绞痛,给他检查过以后,不过没什么问题。我当时怀疑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比如抑郁症什么的,但瞿先生很抗拒。我和他聊过几次,他的态度很消极。虽然他不想做测试,但我还是拿过一些安神的药给他,不过后来他就不吃了。”
沈明北倒是不知道这些事儿,他很诧异,疑惑道:“为什么不吃了?”
有病治病,治病吃药,这不是很正常吗?
瞿琅这个人。
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讳疾忌医的人。
提到这个,傅沥说:“我试探过瞿先生的口风,大概能推测出来,可能是安神的药物,会影响他做梦。”
“做梦?”沈明北觉得更奇怪了。
“瞿先生好像做梦的时候,都会见到您。”傅沥对自己这个猜测觉得很好笑,可是按照瞿琅说出来的那些话语,只能推测出这个还算合理的解释。
“梦到我!”沈明北感觉他快成了傅医生的复读机了。
“我跟您说这些,不是想让您做什么,只是瞿先生的精神状况不正常,诱因可能是跟您有关。出于治疗病人的需要,我应该知道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作为朋友,其实我也有些好奇,您和瞿先生结婚这么久,为什么突然就想离婚了。”
一方面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另一方面是治疗病人的需要,傅沥都想弄明白为什么。
在傅沥看来,瞿琅因为离婚这件事,都整出精神病了。那么提离婚的人八成不会是他,只能是沈明北,但是为什么呢?
明明沈明北一直都是那么那么喜欢瞿琅,突然间就要离婚?
如果是因为林想的出现,那去年的时候就该提了才对,怎么会拖到今年?!
然而傅沥一直没什么机会问出口。
主要是傅沥觉得,就算诱因是沈明北,估计也是瞿琅自己作死才会这样,和沈明北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出来不是给已经离婚的人添堵吗?
“……我们两个不太合适,就分开了。”沈明北略微含糊的回答。
“不合适——”
傅沥重复了一遍,却觉得能体会到其中的含义。
当初两个人结婚,就没人觉得他俩合适。
不谈其他条件,沈明北是男人,不会生孩子,瞿琅是瞿氏的继承人,娶个男的绝后吗?
而论起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家庭、性格,甚至包括过往的经历、交流等等方面,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
一言以蔽之,的确是不合适,可那时候他们的确又结婚了。
傅沥没有继续追问了,两个人在楼道里告别,傅沥拿着测量表,推开瞿琅所在的办公室门。
“瞿先生,您来做做——这个测试题。”傅沥说话不由自主地顿了下,他怀疑自己开门的方式不对。
“嘭——”傅沥把办公室的门关上,又重新打开。
里头依然是瞿琅在哭,蹲在办公桌前的椅子旁边,呜呜咽咽,又压抑又小心,像是怕被人发现。瞿琅哭得很小声,但是很投入。
傅沥进门、关门又进门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瞿琅的哭声停了一瞬,随后干脆破罐破摔,让傅沥把门关上。
“关门!”瞿琅的声音带着委屈。
傅沥听到之后,连忙把门关好,以前他光知道瞿琅会因为沈明北难受,真没想到,他还能为了沈明北哭啊!
……
虽然从医院出来了,但沈明北还是不可控制的会去想傅沥的话。
瞿琅为了自己,得病了?大概是抑郁症……
他有什么可抑郁的?
瞿琅一向要风得风,现在只是稍微受挫,就精神抑郁了?
沈明北觉得自己要是脆弱成瞿琅那样,自己早就得进医院治疗了。
沈明北想不明白,没有什么心疼的感觉,甚至察觉出一丝烦躁。
而这点子烦躁,与其说是担心瞿琅,不如说是知道瞿琅因自己生病以后,在烦躁他可能会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无形中就给自己添上了一丝责任。
沈明北有点后悔,自我逃避的想着,要是他不跟着瞿琅来医院,就不会知道这件事,他就还能继续对瞿琅不闻不问。
想归想,但已经知道了,就得想办法解决问题。
纠结于问题怎么产生,没有任何意义,沈明北主动给瞿琅的母亲打了电话。
瞿母接到他的电话很高兴,她的态度温和,说道:“小北怎么了?”
“我今天见到了傅医生……”跳过自己打人的情节,沈明北直截了当的说完了检查的经过,不论如何,瞿琅真生病了的话,瞿母是最应该知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