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黑科技大佬你不早说!(4)
让戴教授震撼的就是:他真的能。
并且他做的,比别人想象的还要更多。
“戴教授,”楼清焰又道,“您别高兴太早,我能一次性交付十年经费没错,但也只有十年而已。您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吗?”
“……怎么来的?”
楼清焰往后一靠,整个人陷进椅子里。
硬把一张生硬无趣的老板椅,坐出了懒人沙发的气质。
“我找人进行了资产清算,在一周的时间里,卖掉名下大部分资产。现在,我浑身上下的财产只剩三件:佳辉科技有限公司,一套房子,以及外面那辆阿斯顿马丁……哦,不对,那车是我爸的。”
“之所以不跟我爸要钱,是因为我希望这个项目瞒着他进行。一则,出成果之前没必要给他太大希望;二则,项目出自我母亲之手,他会比较反感这个。”
也是在说这些话的同时,他突然意识到,他的个人净资产,其实一直都不多。
车?房子?游艇?全都不是他的。无论他想要什么,“儿控”老爸总是能第一时间买来送给他,然而这些东西,都是写在他爸名下的。
由于大头消费他爸全包,自己的开销寥寥无几,于是他那点微薄的收入,竟然也显得很可观。
事实上,除了一个佳辉科技之外,他还有什么收项?他没有元辉的半点股份,他的投资几乎都在亏本,他开的公司接二连三倒闭。
这是一个局。二十四年,一个捧杀的局。这个局中可曾出现过半点温情?
楼清焰一直都知道,他父亲恨他母亲,只是没想到,恨到了这种地步。
如果是大年初一之前的他,肯定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不过,现在的他,早就不是之前的他了。
“不说了,签合同吧。”
他若无其事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楼清焰,三个大字,龙飞凤舞。
戴教授说:“就算这样,你还是要签这份合同?”
“教授,我都已经签完了。”他扔下笔。
“可……”
“对了,还是那句话,虽然一次性给了十年经费,我不保证下一个十年什么样。我现在怀疑,佳辉科技应该是保不住了。我不相信他会放过挂着我母亲名字的公司。这十年里,要是赚的钱不够,就不能继续资助这个项目。”
“这倒不是问题……”
“也对,十年怎么也能出一些成果,到时候拿去申请国家经费,倒不是难事。戴教授可以放心了,项目前景还是有的。”
戴教授不再费心劝说了,他收起合同,站起来,伸手道:“楼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只手握到了一起,旁边的白大褂适时举起手机,为他们拍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后来被收录于各大回忆录、图书和教材,被列为“人类智慧开始闪光的50个瞬间”名单之一,它将流淌于历史长河之中,永远都不会被人类遗忘。
然而,此时此刻,戴康时教授还把它当作一次普通的礼仪。
正如那句话所说,“你作出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除楼清焰之外,这群人远未看到,人造神经项目的真正意义,亦未曾察觉,命运的巨变已悄然来临。
作者有话要说:
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了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作出选择的那一日,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陶杰《杀鹌鹑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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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新笔名忘记公告了,送大家一句笔名配套情话,了解一点量子论的应该能看懂,看不懂的就当被我亲了一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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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夜空中千千万万的繁星,
于你不经意投来的一瞥坍缩,
坍缩,成了你心里独一无二的那颗。
第3章 虚拟现实
合作谈成,楼清焰做东,一行人在妙峰山风景区找了家颇具特色的私房菜,共进晚餐。
饭吃到一半,手机响了,他便起身来到顶楼接听电话。
“阿烧,你回家了吗!”对面是个颇有些沙哑的大嗓门。
梁彦楚,楼清焰死党,一个跑去当刑警的富二代。
“楚楚,好久没听你声音了。”
“得了,不是年三十才见过面儿?你别墨迹,快回答我的话。”
楼清焰扯了扯领口,向后倚在栏杆上,随意道:“在外边儿呢,怎么了。”
“你看新闻了?”
“嗯。”
“呃,你怎么好像很平静的样子?”
“那你可真是想多了,刚谈成一单大合作,我现在开心得很。”
“……可去你的吧。我跟你说件事,你一定听好了——你爸立的那个遗嘱,不奏效,法律上来讲,你也不是一分都得不到。”
“哟,梁大公子什么时候改行儿去做律师了?”
“认真着呢!不开玩笑!”
“行吧,那你说说。”
“我问你,你妈走的时候,你爸给你办过遗产交割吗?”
楼清焰的五脏六腑突然开始发痒,他感觉自己强烈地需要一根香烟,需要那种夹在指尖的轻描淡写,那种吸到肺里的麻痹感。
“好像没有,记不太清了。”
“没有就是没有!”梁彦楚一拍大腿,“阿烧,我和你说,你妈去世的时候,夫妻共同财产就应该割给她一半儿当遗产,这些遗产再均分给你和你爸。也就是说,你能得到你爸当年全部身家的四分之一!还不是等他死了才能拿的那种,是当下立刻马上就能拿到。”
“遗产没做过清算,2012年元辉体量还小,谁知道我爸当时身家多少?这里面会不会太容易做手脚了。”
“有一点是一点,总比啥都没有好。”
楼清焰吐了口气,“兄弟,谢了,不过楼大元有句话没说错,遗嘱的订立完全出自他个人意愿,想给我多少是他自己的事,原则上来说,其实真跟我没有关系。”
“你别吧,你爸的你可以不要,你妈那份也不要吗?”
“我连我妈长什么样儿都忘了。”
听筒对面一阵沉默。
“楼清焰,你到底怎么了?”
“别瞎猜了,一切都很好,我是真不大在意这事儿……你觉得我惨吗,很惨吧?你去建筑工地上走一圈儿看看,去孤儿院,农村,聋哑学校走一圈儿看看,哥们儿,我真不觉着我惨,就算什么遗产都不继承,我也有够花一辈子的钱。”
“操,谁他妈说这个了……你就打算一辈子这么混吃等死?”
“混吃等死不好吗?”
“好个屁!”
“……”
“你现在在哪儿?”听筒对面传来了打翻东西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
楼清焰有心不说,但想到太久没见老朋友了,便说:“明晚碰个面吧,现在不行,我搁妙峰山吃饭呢。”
“你丫是真行,逛妙峰山!赏雪景呐!”踢踢踏踏的穿鞋声。
“你别出门了,等会儿我就回家,今晚真没法儿见你。”
“甭自恋了,谁有功夫见你,哥哥我约了金牌事务所的高级律师共进晚餐,是特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儿。”
“嘟——嘟——嘟——”
直到嘟声响了很久,楼清焰才把电话摁掉,一下子笑出声来,“真特么一点儿没变……”
“什么没变?”
楼清焰一回身,就看到戴康时教授笑眯眯地走上来,手里端着两个巨大的高脚杯。
“吹着小风喝喝酒,多么惬意。”他递过来一杯,“小心,很够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