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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筝一觉醒来,晚上八点多。
他睡得太久有些头疼,昏昏沉沉的坐起身,天旋地转的晕了几秒钟。
卧室里黑漆漆的,阴天也没有月光,只有桌边的一个夜光的石头在发挥着微弱的光芒照明,他伸手打开台灯,照亮了一小片天地。
秦思筝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到陆羡青发了几条消息来。
4点38分:小阿敬下课了么?
5点19分:晚上吃什么了?让我也瞧瞧,安宁现在只听你的,整天给我弄些胡萝卜,都特么要吃吐了,说了是天生的夜盲,吃这些没用,宝贝儿,别让哥吃了行么?
5点21分:今天又特么要拍大夜,周长江估计是疯了,把人当机器人折腾,幸好你不在这儿,不然得熬傻。
最后一条是三分钟之前发的,漆黑的夜空下,剧组灯光炽白刺眼,照在一身黑西装的丁沉海身上显得清冷而肃穆,眉宇之间还有些阴郁。
秦思筝没点开照片大图,移开视线给他回复消息:吃了饭的,有点困了刚睡醒,您拍戏顺利。
他现在真的不知道怎么跟陆羡青说话,曾经的记忆阴霾般笼罩着他,就连梦境里也全是他在纠缠,那些短信如同一只只手,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
那些录音又像是一根根线,缠绕着他的灵魂不让他挣脱,将他死死困住。
他觉得排斥恶心,但这么久的喜欢却也不能一瞬间抹去,撕扯来回,他索性当起了鸵鸟,能拖一天是一天。
一天一夜没吃饭,秦思筝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点低血糖,下床的时候脚一软差点跌倒,眼疾手快扶住床,手腕却一麻。
他撑着身子,等眩晕过去才出卧室。
沈长风来得很早,还带了早餐,看着秦思筝苍白的脸色,想了想还是问了:“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太差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就是没吃饭有点低血糖。”秦思筝坐下来,给自己盛了碗粥,“我不给你盛了,你自己吃。”
沈长风在他对面坐下,斟酌片刻到底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转而说:“你交代的话,我没有违背过。”
秦思筝微顿,轻轻“嗯”了声,也不管他说是哪一件。
吃完饭沈长风送他去老师那里,今天学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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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栎靠在椅背上,盯着热搜有半小时了,还没看到该有的场面。
她有些不耐的给蒋臻去消息,“为什么还没有动静,你怎么做事的?”
蒋臻回消息很快,“我自有打算。”
“你能有什么打算?这次的资料足以让陆羡青身败名裂,一次让他和秦思筝跌到爬不起来,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们目的不一样,我没打算让陆羡青身败名裂。”
蒋臻上次去沈青那里,偷偷在椅子下面贴了个录音纽扣,一开始只是想听听陆羡青有什么样的病,好“对症下药”,结果没想到有了这么大的意外之喜。
陆羡青这种病态的心理,足以摧毁秦思筝对他的所有信任和爱意,谁能忍受自己的爱人居然这样侮辱过自己!
只要秦思筝和他分手,自己就有可能趁虚而入,拿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
他也有一双极漂亮、完全不输秦思筝的手!
陆羡青身败名裂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还要靠着这个人“送他上青云”,所以他只是偷偷给秦思筝寄了这个录音笔。
江溪是文栎的人,知道所有短信的内容,更知道那张写了瘦金体的信笺。
“我们合作,各取所需,你要秦思筝离开这个圈子,我要陆羡青,你最好不要干扰我。”
文栎捏着手机,精致的指甲抠出刺耳的声音,暗暗在心里骂,这样的货色都敢这么跟她说话了!等除掉了秦思筝,再来解决他!
助理回头说:“文姐,一会周导要是看到您给他探班,一定会很高兴的。”
文栎抬起头,瞬间调整好了温柔表情,“才不会呢,他呀,老直男一个,不懂这些浪漫的。”
助理抿嘴笑,“谁不知道周导疼您啊,结婚这么多年还如胶似漆的,上次您结婚周年他还特地飞了好几个国家给您准备礼物,可羡慕死大家了。”
文栎想到这个也笑,周长江对她真是没得说,他脾气虽然不好,在工作上会暴躁一些,但生活上也算得上百依百顺疼爱有加了。
她当年为了一部戏故意接近,跟他在一起,后来也是真的爱上了他。
所以当周长江知道秦思筝并且很属意他拍善恶之间的时候,她真的开始慌了,周长江很喜欢他,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这是自己未婚生的儿子。
到时候她的名声和家庭全部都会消失。
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文姐,到片场了。”助理下车,帮她拉开车门。
文栎一下车就被风沙刮了一脸,助理要给她帽子和眼镜却被拒绝了,“没事,大家拍戏都挺辛苦,你去把饮料和水果都拿过来给他们分分。”
文栎轻车熟路的找到拍摄点,伸手在周长江肩膀上拍了下,被他反手一拨,“一边去。”
“让谁滚一边去?”文栎问。
周长江一愣,正拍戏的演员也笑场了,这一镜直接废了。
他一股气冲上来,又硬生生压了回去,“你怎么来了?风沙这么大没戴个口罩?不是最怕脏了么。”
文栎伸手给他擦了擦汗,“在家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
周长江喊了“卡”,看到助理推过来的东西便扬声让他们去休息半小时,一会接着拍。
助理给他们分完东西,拎着巨大的保温壶过来,文栎说:“我做了点菜,还跟阿姨学了一个汤,你尝尝好不好吃?”
周长江跟她结婚这么久还没见过她做饭,不由得笑了,“不会有吧?我可不给你换老公的机会,得找个银针试。”
副导演凑过来笑,“嫂子,爱心午餐啊。”
文栎温柔邀请他:“一起吃吗?长江一个人也吃不完。”
副导演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去吃水果,万一周导吃醋把我灭口就糟了。”
有几个演员过来打招呼,热情又讨巧,文栎喜欢这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抿嘴和他们笑过,视线一撇落在了不远处玩手机的陆羡青身上。
全组只有他,从自己来、到现在看都没看一眼。
傲慢又无礼。
他有这样的地位,也有这样的骄气。
文栎维持着笑脸,给周长江擦了擦手,盛了汤递给他,托着下巴问他好不好喝。
周长江喝完一大碗,“不错。”
文栎伸出手给他看,“为了剥这个竹笋,指甲都坏掉了一个,你想怎么补偿我啊?买礼物这么敷衍可不行哦。”
周长江轻笑,“那你说。”
文栎侧头想了一会,略有些委屈的嗔娇:“你拍完这部戏,陪我去爱琴海度个假,谈恋爱的时候你就给我写情诗,写爱琴海,结果都没带我去过。”
周长江说:“老夫老妻的了,还去什么爱琴海,那都是年轻不懂事乱写的,可别笑死诗人了,那哪叫诗,还不如荷花上那个一戳一蹦跶。”
文栎顿时皱眉,“你嫌我老了?”
周长江忙说:“那哪儿能呢,陪你去,陪你去行了吧。”
文栎这才满意的笑起来,副导演在一边小声和场务逼逼:“看到没,这就是气管炎晚期患者的具体表现。”
周长江横眉一瞪,众人立刻散了。
陆羡青在一边玩手机,从昨晚到现在,秦思筝只回了他两条消息,一个是让他拍完戏早点休息,一个是早安。
冷淡的不像平时。
小朋友变心了?
不可能,放着他不喜欢去移情别恋,这不瞎个十年八年的说不过去。
难道是前天晚上让他自己玩,欺负狠了?现在还在怨自己呢?
估计是,他容易害羞,对这种事情不太热衷,多半都是因为自己想看所以勉力去做,过后也会因为羞涩不肯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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