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白、粉嫩……冲突、对比太过鲜明, 伴随着微微萦绕在鼻尖的清酒香气, 炙热莫名。
柳泊淮控制着自己移开眼神, 腕上的珠串被握在手里, 佛珠一颗、两颗……的被捻动。
他心里默念着熟稔的佛经。
似乎是佛珠碰撞的声响吸引到了黎轻舟的注意力。
他从泡温泉的舒适中回过神, 转头道:“柳总信佛?”
“嗯。”
“不知道柳总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信佛的?我看柳总一直戴着佛珠手串……”
原书中没有过多描写柳泊淮的过往,黎轻舟不免疑惑又好奇。
恰巧此时, 温泉小酒,气氛正好,适合聊天。
——多多了解朋友,是关系更深进展的第一步!往后介绍对象才能够介绍性格合拍、各方面都互补或相配的人。
黎轻舟就差拿小本本记录下柳泊淮的所有喜恶。
柳泊淮闻言,转动佛珠的手一顿。
他道:“二十岁的时候……”
“那年发生了一些事情, 并不算美好,也让我醒悟——我必须要控制一下自己肆意狂妄的性格、脾气。”
“戴手串是为了心静。”
[肆意、狂妄?]
黎轻舟微微直起身体。
——气泡里的小人不禁慢腾腾地翻个身下来,从仰躺变成趴在小黄鸭游泳圈上的动作,歪着小脑袋,模样好奇。
毕竟单单看柳泊淮现在这般矜贵儒雅且又淡漠至极的性子,黎轻舟真的想象不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到底有多么恣意放纵……
而之后又发生什么事情,才会让柳泊淮想要学着慢慢收敛脾气、修身养性?
黎轻舟不由得问道:“柳总年轻时候的性格是什么样子的?脾气有多么不好?”
[会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吗?是不是当时的燕京一霸?谁都不敢惹……哦不对,现在也没谁敢惹。]
[大佬,请受我一拜!日后务必带我吃香喝辣、走上人生巅峰……噗哈哈。]
——气泡里的小人顶着粉红色羊角浴帽,头抵小黄鸭后脑勺,胳膊伸直、双手平举地拜了拜。
拜完后又立马笑得歪倒在一旁,小浴帽都飞出去一点。
[不,我自己终将会成为大佬!别低头,王冠会掉。]
——气泡里的小人笑完后,秒变正经,严肃着一张小脸重新扶正戴好粉红色的羊角浴帽。
柳泊淮:“…………”
他握紧一下手中的佛珠,目光不着痕迹地自黎轻舟的头顶移到他的脸上,又从他平淡不变的表情扫过再次笑倒在游泳圈上面的小人。
“……脾气,将别人揍进过医院,经常去玩极限运动。”柳泊淮回了回神道。
他的手自温泉中伸出,带起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水珠,水珠又从胳膊上滑落,滴在结实的肩膀上……
柳泊淮指着后背说:“这里是攀岩时留下的一道伤口,要看吗?”
[嗯嗯,想看。]
黎轻舟点点头。
柳泊淮便起身来到黎轻舟的面前,略微侧着,让他去看留在肩胛骨上的疤痕——深刻而狰狞,大约有一根手指的长度。
距离贴近,黎轻舟的呼吸不由得屏住、放慢放轻。
不同于刚才突然被抱起放进温泉,来不及仔细感受。
或者说,完全因为害羞推拒而占据心神,没有注意到——他和柳泊淮的体型是如此的相差明显。
眼前的人仿佛要将自己笼罩一般,存在与压迫感十足。
[好近呀……]
黎轻舟心里嘀咕着,舔了舔唇,伸手去摸他背上那道深刻显眼的伤疤,顺着边缘缓缓划下……
柳泊淮的肩膀霎时绷紧。
好在,黎轻舟马上就收回了手。
他道:“当时的情况一定很危险吧,柳总,这是怎么伤到的?”
柳泊淮:“钩环松动,不小心撞在突起的岩壁上……”
他说完,转身坐到黎轻舟的身边,道:“我喜欢一个人享受极限运动带来的刺激和挑战,所以那个时候周围没有其他人。”
黎轻舟:“那怎么办。”
“重新系好钩环,检查绳索,忍痛攀登上去。”
[柳总真棒,真勇敢!]
——气泡里的小人·啪·啪·鼓掌,很是捧场。
黎轻舟举起酒杯道:“现在应该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柳总变了脸色吧。”
柳泊淮与他碰杯,眼神微沉,意味颇深道:“不,还是有的,不过……是好事。”
但,心不静。
稍后,两人聊天,一小杯清酒喝完。
黎轻舟逐渐困意上涌。
[困了,想睡觉。]
——气泡里的小人已经从温泉池里出来,羊角浴帽摘掉,重新换上舒适的浴袍,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就蓬松柔软的枕头。
“出去吧。”柳泊淮道。
“嗯……好,麻烦柳总了。”黎轻舟打起精神道。
——气泡里的小人羞涩地将红扑扑的小脸埋在枕头里,两个白嫩的脚丫踩在一起,脚趾蜷了蜷。
柳泊淮抱起黎轻舟出了温泉池,先将他轻轻放在一旁的座椅上,随后拿给他干燥的毛巾。
另外又将一件崭新的浴袍放在旁边。
黎轻舟接过来,道声谢谢。
而就在他用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时,又一条毛巾蒙在了他的脑袋上、被人轻柔地揉搓……
黎轻舟不禁诧异地抬起头。
柳泊淮停下手中的动作,俯身,双手隔着毛巾自头顶滑落、抚在他的脸上,抹去水珠,低沉的嗓音响起,道:“怎么了。”
对方身上的热度仿佛要传递到自己脸上。
黎轻舟的声音不自觉放轻,就像是没有经过声带的振动而吐露出来:“没、没怎么。”
“嗯。”
柳泊淮随即再次直起身为他擦干头发。
仿佛他的行为再正常不过。
柳泊淮推着黎轻舟进到客厅里后,先去看了一眼两个小朋友,重新出来时道:“钧钧和笙笙都已经睡着了。”
“再进去恐怕会吵醒他们……”
“黎总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和我睡在一个房间。”
手机黑屏关掉、枕头和被子都堆在一旁,黎旭笙和夏易钧一个趴着睡着,一个歪在一边呈大字型睡着。
柳泊淮为两个小朋友盖好被子、留下一盏小灯后便出来了。
黎轻舟放下水杯,想了想说好。
卧室房间很大,床褥先前早就已经被度假山庄的工作人员铺好放整齐,但由于今天晚上黎轻舟也睡在这里,还需要从柜子里再拿出一床被子。
柳泊淮将新的床铺铺好后,从轮椅上抱起黎轻舟。
[柳总作为朋友真是没话说,怎么能够如此体贴入微呢,呜……好感动。]
——气泡里的小人挥着小手绢擤鼻涕、泪眼汪汪。
[他真是个好人!友谊万岁!]
柳泊淮:“…………”
他放好黎轻舟,手指捻动一下腕上的佛珠,摩擦着上面因雕刻细小的经文而浮现的凹·凸,心才平静下来。
“先睡吧,我还要看会儿书。”柳泊淮为黎轻舟掖好被角道。
他起身将房间里的大灯全部关掉,只在自己那边留下一盏不算明亮的小灯,昏黄、却温暖。
黎轻舟睡意上涌,打了声哈欠。
——气泡里的小人也跟着缩进被窝,头顶戴着睡帽,揉了揉眼睛,小人的右上方悬挂着一个黄色的小月牙。
它伸手拉了拉月牙下面垂挂的绳子,霎时,气泡里昏暗下来……
[晚安。]
待黎轻舟熟睡过去后,柳泊淮才动作放轻地合上手中的佛经,他起身,榻榻米制的地板踩在上面完全没有脚步声。
来到黎轻舟身边后,柳泊淮慢慢掀开盖在他腿上的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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