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惨了。
上辈子为了研究院累死累活,这辈子居然沦落到和环卫工阿姨抢饭碗。
他转头一看顾重阳,顿时又觉得他比自己更惨。
养尊处优的少爷蹲在草坪上,艰难地一根一根往外拽草。
顾重阳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发现陈教授已经离开窗边了。
他迅速对师远洋道:“别拔了,我叫人过来。”
师远洋:“啊?不会被抓到吗?”
“不会,他下午没课,一会儿就走了。”
他掏出通讯器,开始打电话。
“喂,阿棠,你多叫点人,到南边操场来。”
“最好叫三十个吧……不是打架,快点过来。”
“嗯,三十个alpha……不用带刀,也不用带枪……”
师远洋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顾重阳挂断之后,瞥了他一眼:“还笑,一会儿他们来了估计要在背后骂我。”
师远洋忍着笑道:“你是不是从来没被这么罚过?”
顾重阳不满地应了一声,低头继续抓着枯草往上扯。
师远洋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感觉似乎触碰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眼前的顾重阳,会因为做错事向他道歉,会因为在兄弟面前丢脸而不好意思,会一边骂老师一边帮他拔草。
简直……不像是他。
回到大学时代,他真的接触到了和以前不用的顾重阳。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就要做点别的事了。”
有些暧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来,对上了一双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
指院的作训服是全校公认的英姿飒爽,顾重阳穿着黑色的作训服蹲在地上,高帮军靴踩在泥土里。
他的手臂垂在膝盖上,手上放松地拿着挂了不少土的杂草,就这么侧头看着师远洋。
栗色的短发有些凌乱,皮肤苍白冷感,眼尾微微上挑,嘴角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
帝军大论坛评过很多届校草,师远洋有幸近距离接触过两个。
一个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傅思衡,天生禁欲美感,另一个是又酷又拽的严荀。
顾重阳在一轮投票后,因为声名狼藉被除名。
然而没有人知道,一轮投票他其实一骑绝尘,拿下了最高票。
他的长相用“好看”已经不足以形容,师远洋更愿意称之为“生动”。
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说的就是他的骨相。抛开天生的骨相,他自身的每一个表情,又和面部轮廓极为贴合。
冷漠的、邪恶的、甚至是狠厉的……
这些别人做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在他脸上出现时,却更像是为他这个人画上了点睛之笔。
师远洋只觉得眼前的人,让他移不开眼。
顾重阳看着他的目光暗了下来,上身压了过来,“你还看,真想让我做点什么?”
一切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都不过是见色起意。
师远洋很诚实地屈服于这样的美色,咕嘟吞了口口水,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也不是不可以。”
顾重阳的呼吸一窒,低低地说:“师师,你勾引我。”
他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
舌尖向上卷起,轻轻抵住上颌,一个柔情蜜意到心底的名字就出来了。
师师,师师。
可爱,温柔,又充满倔强,就像他本人一样。
他的手抚上滚烫的脸颊,拇指擦过浅色的唇角。
师远洋的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一度觉得自己像是得了心脏病。
顾重阳偏过头靠了过来,他屏住呼吸,闭上眼睛。
突然,左棠坏笑的声音从天而降。
“哇哇哇,被我抓住你们做坏事哦!”
师远洋魂飞魄散,急忙推开眼前的人。
顾重阳没有提防,被他用力推得向后摔倒在草地上。
这回不仅左棠,他身后的人全都笑了起来,笑完后又闭上嘴看着他。
师远洋在心里疯狂挠墙,你们来得这么快做什么,刚打过去就来了??
顾重阳坐在地上,倒是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他丝毫不避讳别人的目光,懒洋洋地将右手举了起来,对师远洋道:“拉我起来。”
师远洋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这么没有顾忌。
左棠抱着手臂道:“重阳啊,我是不是第一次看到你秀恩爱了,真是活久见。”
顾重阳不理他,只专注地看着师远洋。
那神态,竟然宛如在撒娇。
他脸上写着“是你把我推倒的还不快拉我”,师远洋顿时顶不住了,一咬牙上前握住他的右手。
他本只是轻轻握住那只手,不想顾重阳反握了回来。
轻松借力从地上站了起来,还顺带利用惯性把他往自己怀里拉了一下。
师远洋撞在他胸口,只觉得谈个恋爱命都要没了。
“这一片操场的枯草都要拔完,辛苦大家了。”顾重阳一手揽着他,一边对其他人说道。
左棠疯了:“拔草?你叫我带着一群人火速赶来就是为了拔草?!”
“天哪,我袖子都撸起来准备干架了,就这?”
“什么鬼,不是说和隔壁老虎对决吗?”
两人躲过身后的抱怨,一路跑进教学楼里。
师远洋还担心他们追过来,边跑边回头看。
他忽然一拍脑袋:“坏了,我的书包还在操场上,本子和笔都在里面。”
顾重阳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卷毛:“没事,上楼用我的。”
师远洋这才发现他们进的是指院的教学楼,楼里一片肃静,只有老师讲课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走廊。
他们走到一班门口。
“可是你们班在上课唉。”
师远洋贼头贼脑地往里看了看,正好看见傅思衡,吓得赶紧收了回来。
顾重阳十分淡定,让他在门口等着,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
一分钟后,又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
“去二楼的空教室。”他背着单肩书包,边走边说。
师远洋小跑着追上他:“你就这么进去又出来了?不怕老师扣你分吗?”
“他不敢扣。”顾重阳轻描淡写地说。
师远洋刚想问为什么,随即想起他和顾枭的关系。
看了看他的表情,觉得他应该不想过多解释,便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我伯父是副校长。”顾重阳却没有如他所想地沉默,开口说道。
师远洋“嗯”了一声,心里却一阵酸涩。
他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情,喊出这声“伯父”的?
他偷偷瞥了顾重阳好几眼,直到他在教室门口站定。
“就这间吧,这里没人。”顾重阳拉开门看了看,带着他走了进去。
他把纸笔从书包里拿出来,找了个位置坐下,“我帮你一起抄。”
师远洋快感动哭了,非常想抱住他的手臂蹭一蹭,这样的男朋友简直是天使啊。
可是他立即想到一个问题:“我们俩的笔迹不一样,陈教授认出来怎么办?”
顾重阳故做沉思地托着腮道:“也是,怎么办才好呢。”
师远洋认命地拿起笔:“还是算了,不能再拖累你,我自己抄吧。”
一千遍啊,一千遍!他真恨不得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个字。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顾重阳将笔像夹烟一样夹在中指和无名指间,慢悠悠地看着他道,“你可以教我写。”
“啊?”师远洋看向他。
顾重阳说:“我模仿能力还是不错的,或许你教几遍,我就能写的和你差不多了。”
师远洋乐了:“还可以这样?那我们试试,怎么教?”
顾重阳笑了起来,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纹。
“当然是,手把手教。”
师远洋咳了咳,回避他的视线,“我、我先在纸上写几个字,你看看能不能模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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