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瑜在被陈黎捂嘴的间隙里疯狂输出。
牧沐面无表情地咬着冻柠乐的吸管,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
秦煜城知道他老婆是男的。
秦煜城知道他老婆是男的???
草。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多久了?
他知道了,他一声不吭,他还看着阿宅穿裙子戴假胸来生理期?
????
牧沐狠狠地咬住嘴边的吸管,震怒!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
可真有你的啊,秦煜城。
狗都干不出这种事!
……啊不对,等一下!
秦煜城知道他是男的,那四舍五入秦煜城不就知道了他是搞的假证?
所以秦煜城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一直拖着他不离婚,看他热闹!
牧沐一点点瞪圆了眼。
啊!!!
这狗东西!!
牧沐把嘴里的吸管咬得稀烂。
可恶!
都欺负我,全都在欺负我!!
秦煜城在骗我!易安宁也骗我!
妈的!
等老子人间蒸发了,我看你们谁还能欺负我!
牧沐猛吸一大口冻柠乐,瞪着眼看着被秦煜城和段瑜一唱一和讽刺得脸色极其差劲的易安宁。
阿宅一肚子脏话。
牧沐本人是个彻头彻尾的鸵鸟派。
讲得简单一点,就是只要事情不是切实发生在他眼前的,哪怕自己有所猜测,他也能直接忽略,当无事发生。
用牧沐娘亲的话来讲,就是糊涂的人会比清醒的人过得开心一万倍!
因为思维简单而直接的傻子,必然比满脑子求知和体面的精英快乐放肆得多。
牧沐觉得当一个快乐的傻子没什么不好,谁他妈都别把他从沙子里扒拉出来。
谁扒拉他他跟谁急!
秦煜城一早知道他是男的又怎么样?
他们都已经要离婚了!
易安宁不捅穿这层窗户纸就屁事没有,周末一过完,大家就都能够得到幸福快乐的结局!
明明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个周末就可以结束一切了,易安宁这玩意儿为什么要冒出来开枪!
全都是易安宁的错!
可恶啊!
如果离婚的事因此而有了什么变数,易安宁必将成为阿宅第一暗杀目标!
就算秦煜城知道他是男的,但牧沐拿真实证件自首跑路也仍旧是下下之策。
因为结婚证都注册成功了,不能和平离婚的话,要么他跟秦煜城要一起走一趟法院的,要么就得秦煜城自己等一年上法院公告老婆跑路婚姻结束。
哪个选项都很让人窒息。
不能和平离婚,就不管怎样都很难绕开法院,这并不是跑一趟民政局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而Z市作为省会,法院开庭的排期那必然是比离婚冷静期要长得多。
妈的。
牧沐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一句。
他深吸口气,将目光从易安宁身上移开,却发现柳高明此时也加入了战场。
柳高明那颗橙红色的脑袋晃来晃去的,为他哥和他嫂……呃,和他哥的老公……呃……
草,总而言之,就是为了捍卫秦煜城和牧沐的爱情而冲锋陷阵!
他想明白了。
比起“牧沐是男的”这件事,果然还是被孤立这事更让他心碎。
因为牧沐是男的这一点又不会改变牧沐是个美女的事实!
但被孤立真的会让狗勾非常难过!
牧沐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打嘴炮,激烈谴责易安宁挖墙脚的行为极其缺乏素质和道德,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天真,你们以为秦煜城就不缺德了吗?!
秦煜城跟易安宁都是狗东西,不过是大型犬和小型犬的区别罢了!
陈黎发现自己根本就拦不住段瑜,疲惫不堪的坐下了。
他一坐下,就听到牧沐那一声冷哼。
陈老师瞬间警觉起来。
他推了推眼镜,冷静说道:“你看起来兴致不高。”
牧沐吸了口饮料,咬着吸管含混道:“这种情况,只有男明星会兴致高昂吧?”
陈黎噎住。
那确实。
陈黎看了看易安宁,心里其实觉得有些奇怪。
在段瑜告诉他之前,他从未怀疑过牧沐的性别。
因为这人从头到尾都一直保持着女性的模样,而且有意隐瞒。
就连被牧沐钓过的那些鱼,也从来没有表露过“牧沐是个男的”这一线索。
陈黎看着沉默喝饮料的牧沐,片刻,艰难地承认了自己其实也相当八卦这一事实。
“易安宁是怎么知道的?柳高明看着都不知道呢。”陈黎问,“你跟易安宁不熟的吧?”
“我哪知道?”牧沐蔫哒哒的应声,“我跟他就见过几次面,他想约我都被我拒绝了。”
牧沐说到这里,想起了段瑜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摸骨技术,回忆了一下,又补充:“我跟易安宁连肢体接触都没有。”
牧沐说着就感觉这可真他妈够离谱的。
男明星好歹是见面握了个手掉的马,易安宁这人凭啥啊?
凭他是原文作者唯一指定绿帽吗?
牧沐不可思议:“对啊,他怎么知道的?”
陈黎:“……”
陈老师推了推眼镜。
他本来以为柳高明已经够状况外了,万万没想到,当事人竟比柳高明还呆逼。
“想不通就别想了。”陈老师拿了两个青口贝,放到牧沐的碟子里,“让他们吵,我们吃,不要浪费粮食。”
牧沐看着自己面前的青口贝,片刻,拿起了筷子。
“你说得对。”
阿宅屏蔽了那边的动静,开始哼哧哼哧埋头苦吃。
逃避社死并不可耻,但浪费粮食会遭报应。
与浪费粮食的负罪感相比,区区社会性死亡又算得上个什么呢?
牧沐内心一片祥和。
他和陈黎两个人在一片枪林弹雨之中,与世无争的干起了饭。
易安宁脸红了又绿绿了又紫紫了又黑。
他死死瞪着秦煜城,最终扭头离开了这里。
秦煜城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收回视线,扭头看向一旁的人。
牧沐这个时候的表情应当相当精彩才是——可惜他要专心跟易安宁对线,没法一直盯着牧沐。
秦煜城这样想着,目光落在了牧沐身上,却发现牧沐正啃着一串烤牛油,盘子里放着一份海胆蒸蛋,面前吃掉的海鲜尸骸已经堆成了小山。
一看干饭就没停过。
秦煜城:?
见秦煜城的战争落了幕,牧沐面无表情地抓了两串掌中宝递给秦煜城:“掌中宝吃不吃?”
秦煜城下意识接过,愣住。
这跟他想象中的可差太多了。
他原本以为,牧沐在生气和害怕中间至少要占一个——更可能的是又气又怕。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怎么解释。
但牧沐看起来既不气也不怕,反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一切照常。
好像根本不在意这件事一样。
秦煜城低头看看手里的两串掌中宝,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秦煜城本身其实有很多种避开易安宁那个问题的方法。
比如不正面回答,比如干脆后发制人,踩易安宁痛脚,激怒他,让他忽略掉这件事情。
能够引导他人的话术有那么多,但秦煜城还是选择了顺势接了下来。
他未尝没有抱着刺激牧沐的心思。
人有的时候总是会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有的人会故意在别人的雷区蹦迪,看着他人歇斯底里的尖叫愤怒,会感到满足。
有的人会刻意的在重视他的人面前伤害自己,以博取想要的关注和怜悯,并为此感到幸福。
秦煜城承认,他就是非常沉迷于牧沐因为他的一举一动而做出激烈反应的感觉。
就好像牧沐这鲜活明亮的喜怒哀乐,都是被他所牵引、都是因他而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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