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越提着啤酒,迈着坚定的步伐回到家,整个人都很严肃,好像要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坐到客厅的餐桌前,顶灯的光线柔和明亮,桌上摆好了纸和笔,还有一排冒着冷汗的啤酒。
陶知越深吸了一口气,拽开拉环,举起啤酒罐一饮而尽。
希望能重现成功。
墙上的时针滴滴答答地走着,室内一片寂静。
轻轻回荡着他不太平静的呼吸声。
不久后,手机里传来熟悉的消息提示音。
盯着空白的纸张发了半天呆的陶知越,机械地扭头,满脸通红地拿起手机。
[“HR”拍了拍我。]
[HR:明天过来吗?还是后天?]
[HR:/可爱]
[陶:mingtianl]
[陶:明天来!是双休!]
[HR:好哦,买票了吗?]
[陶:我忘了!今天内存满了!对不起!]
[HR:!]
[HR:今天的陶医生好像很激动。]
[HR:蛋蛋发呆.jpg]
[陶:没有激动!]
[陶:我现在就买票!?]
[HR:我是不是应该跟着一起用感叹号,这是什么新的流行吗?]
[HR:你晕机吗?不晕的话,把身份证号报给我,我来安排,明天你准备好了随时告诉我,我派车来接你去机场。]
[陶:不晕!我要自己买!]
[陶:自己买自己买!]
[HR:那买下午的票吧,还可以睡个懒觉,我会把到达以后的行程安排好的,我们在燕平机场见。]
[HR: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喝酒了!]
[陶:我没有!]
[HR:你肯定喝酒了!为什么又喝酒!]
[陶:我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HR:没有就没有!]
[HR:但是!这是文字聊天,明天你会看到聊天记录的……]
[HR:猫猫傻笑.jpg]
[陶:!!看到又怎么样!]
[HR: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陶:你说!]
[HR:明天看到聊天记录以后,不可以突然反悔不来!]
[陶:哦!]
[陶:来就来!我才不怕!]
[HR:好哦!!]
[HR:狗勾打滚.gif]
[HR:反正明天起来你肯定会害羞,所以我就一起说了。]
[HR:这样的你也很可爱!]
[HR: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喝酒了!]
[陶:你才可爱!!!]
[陶:你才喝酒!!!]
[陶:我要出门了!]
[HR:等一下!]
[HR:喝醉了不能出门!你要去干嘛?]
[陶:不告诉你!]
[陶:我没有喝醉!!]
[HR:我给你打电话!]
[陶:我不接!]
[HR:!]
[HR:那每五分钟给我发一条消息,要停下来站在安全的地方发,直到回家为止,不然我马上过来找你!]
[陶:!!!。?!]
[陶:你会飞吗!我不信!]
……
第二天醒来,拿起手机看了三十秒的陶知越,当机立断把自己捂在枕头里埋了整整半小时,恨不得人生重新开始。
怎么会这样.jpg
这次是真的完了。
他觉得自己完全丧失了面对生活的勇气。
而且霍燃竟然准确地预判了他的逃避。
一想起自己无所畏惧的“来就来!我才不怕!”,陶知越就很想穿越到十二个小时前啪啪啪打醒那个突发奇想的自己。
顺带着,从小到大经历过的所有尴尬场面都不受控制地浮现上来,在脑海里反复轮播,根本停不下来。
陶知越绝望地躲在被子里抠出了一座城堡。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重活一次。
消息音连响四声,不用看也知道是霍燃,例行发来晨间问候。
陶知越皱起脸,自欺欺人地捂住大半视线,才敢看向手机。
[HR:早上好,睡醒了吗?]
[HR:昨天你买了下午三点半的机票,晋北机场离市区很远,十二点左右出发比较好。]
[HR:不过误机了也没关系,有什么意外情况就跟我说。]
[HR:头痛吗?要是不舒服的话就在家休息吧,身体重要^-^]
陶知越其实很想借机逃掉,但是看着这个笑脸,违心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在床上来来回回翻腾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动手回复。
[陶:可不可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陶:不要笑我……]
[陶:流泪猫猫头.jpg]
霍燃非常上道。
[HR:什么事?]
[HR:今天吃了很多种早餐,好撑。]
[HR:等见面了给你看照片,看你喜欢哪些,明天早上吃。]
[HR:小熊转圈.gif]
陶知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思绪混乱,尴尬里混着喜悦,既懊恼自己昨天的行为实在傻得过分,又忍不住期待这一场精心安排的见面。
纠结半天,他也学起了霍燃。
[陶:小熊转圈.gif]
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
放下手机,陶知越艰难地起床,心惊胆战地往外走去,生怕客厅里有什么不忍直视的东西。
他打开房门,猝不及防地跟墙上胖嘟嘟的丘比特四目相对。
……他上次明明把它收在柜子里了。
看来昨天晚上他不光是用完了这辈子的感叹号,还做了很多其他的事。
陶知越痛苦地捂住脸。
好残酷的新世界。
周一要去新公司上班,只能在燕平市过一夜,所以不用带什么行李,陶知越背上包就出门了。
一路上,他仿佛重温了很多年前去大学报到的心情,既忐忑又兴奋,沿途见到的一切都带上了别样的色彩,深深地刻入了记忆。
这种心情在飞机落地滑行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他明明很想见到霍燃,却硬是粘在座位上耗到了最后一个下飞机,被空姐们温柔的微笑包围着,陶知越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快步走出去。
走在廊桥上,他看着四周透明的玻璃,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照起镜子。
这身衣服合适吗?会不会太普通了?
宿醉之后,眼睛好像有一点点肿。
陶知越凑近了玻璃窗,试图在依稀的反光里辨认浮肿的程度。
然后他又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别人的视线。
站在行李搬运车旁的装卸工恰好抬头,正好奇地望着他。
……今天是羞耻日吗?
陶知越欲哭无泪,连忙停止自己的傻瓜行为,离开这条耻度爆表的廊桥。
沿着一路详细的指示标,陶知越很快找到了跟霍燃约定好的W2出口。
从他下机的地方出来,W2是最近的一道门,这是霍燃提前告诉他的。
临近见面,他的脚步悄悄地放缓了。
周围有很多旅客拉着行李箱,又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三三两两地向出口走去。
从里面望出去,可以看见很多接机的人挤在扶栏外,有人举着写有姓名的牌子,也有人朝陌生的人群急切地招手,寻找着那个特定的人。
到处都是笑声和说话声,空气里漂浮着重逢的气息。
陶知越被人流卷挟着,捏紧了背包带子,紧张地走出去。
霍燃见到他的第一眼,就露出了很明亮的笑容,简直在人群里闪闪发光。
不过他想到了什么,连忙敛起表情,只顾着朝他挥手。
陶知越被气氛感染,也跟着伸手回应,完全忘记两个人明明已经很近。
被人等待的感觉很好。
陶知越觉得自己会永远记住这个瞬间。
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已经等了他很久很久。
“在飞机上睡觉了吗?”
趁陶知越在发呆,霍燃很顺手地接过了他的背包。
陶知越回过神来,假装镇定:“没有睡,不困。”
何止不困,座椅储物袋里的机上杂志他翻了至少五遍,虽然什么也没看进去。
他们并肩往外走去,心跳落进同一频率。
“晚上想吃什么?”霍燃开始报菜名,“这个季节的海鲜很好吃,你想吃吗?有小龙虾,扇贝,海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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