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高中时跟家里出柜,这种淡漠则变成了厌恶。
不过他也不在乎,毕竟从小就没有得到过的爱,长大了就更不会奢求。
这个家他只在乎一个人,就是他哥哥邱澄。
他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哥哥在照顾他。一个大一点的孩子拉着一个小不点跌跌撞撞地去幼儿园,再一个人去旁边的小学。那是邱白记忆里仅剩的关于家人的温馨画面。
哥哥比他大了八岁,稳重、优秀,从小学到大学,成绩都是名列前茅,是被父母寄予厚望的继承人。而他则永远是班里的吊车尾,不学无术,吊儿郎当。总是在父母欣赏哥哥的奖状时,拿出一张零分试卷让他们签字,把他们气个半死,换来一顿严厉的训斥。
那时候邱白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以为这样能得到父母的关注。直到哥哥对他说:“小白,爸爸妈妈不爱你,哥哥爱你,哥哥希望你不要做这样的事伤害自己。”
从那时起,邱白就彻底放下了对于父爱和母爱的渴望,他有哥哥就够了。
一阵铃声打断了邱白的思绪,是邱澄的视频电话。
“小白,在干什么?”邱澄温润的嗓音从电话里传出。
邱白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往衣柜里面挂衣服。
“我刚回家,在收拾房间。”
邱澄说:“放假了吧,明天回来一起跨年。”
邱白摇头,“你知道我不回去的。”
邱澄无奈地说:“不是回老宅,来哥哥这里,就我们两个。啊不,是三个,哥哥的一个朋友没地方去,一起过元旦。”
“什么朋友啊?”邱白来了精神,好奇地问道:“难道是女朋友?”
邱澄更无奈了,“什么女朋友,是男的。”
“哦!那就是男朋友!”
“你别贫了,想吃什么?哥哥亲手做。”
邱白犹豫了一下,抿抿唇,“哥哥,我就不去了,我、我约了朋友一起跨年的。”
邱澄皱了下眉,“谁啊?是上回那个一起吃饭的朋友吗?”
“嗯,是的…”
好不容易把邱澄糊弄过去,邱白松了口气,仰倒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愣神。
那天在车里…
“我是dom,你能接受吗?”
周远说完这句话,邱白就呆住了,他听过这个词的。
这个单词在邱白嘴里打了好几个转,几次想要脱口而出,再问一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可周远淡淡地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BDSM四个字母分别代表了三种关系中的六种角色,而dom就是D/S中的D,表示支配者,与之相对应的sub,则表示臣服者。
换言之,周远是个喜欢性虐的变态。
这个认知让邱白一下子接受无能,他根本想象不出来周远手拿鞭子虐打别人的画面。周远看起来是那么的沉稳、平静,就像没有什么能激起他情绪起伏一样,他怎么会做出那种暴力、极端的事?
周远像是看出邱白在想什么,他摸了摸烟盒,又收回手。最后打开车窗,轻吸了一口气,注视着外面漆黑的天空,眸色愈发晦暗幽深。
“因为我是变态,只有克制,才不会疯。”
看着这样的周远,邱白心里没来由地刺痛。他猜测周远应该有很多秘密,就像武侠小说里背负着血海深仇的侠客,沉默地在这苍白的世间禹禹独行。
这个想法一冒出,邱白觉得自己犯了中二病,可他又不可抑制地发散思维。这个男人的外壳是冰冷的,淡漠的,但邱白固执地认为他的内里该是火热的,炽烈的。
只要有人能打破他的外壳,那他就能得到周远的满腔赤忱。
这样强烈的反差对邱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以至于他想也不想地说出一句,“我可以。”
周远回过头盯着邱白。
邱白被他的眼神看得结巴,“我是说,我可、可以接受你是、是dom。”他咬了咬牙,捏紧拳头,“我能做你的sub吗?”
周远似乎有点惊讶,他挑着眉,嘴角勾了下,上下打量着邱白。然后猛地逼近,抬起邱白的下巴,玩味道:“小孩儿,你知道sub要做些什么吗?”
距离太近了,邱白能闻到男人指尖上未散去的烟气,还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木调男香。
这两者混在一起,让邱白有点眩晕。他咽了咽口水,后背上霎时起了一层汗。
周远手指缓动,摩挲着少年的下巴尖,随即抬眸盯住邱白琥珀色的瞳仁,属于上位者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压过去。
“你现在应该跪着和我说话。”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啦,今年的不开心就都止于此吧,明年都更好~
第36章
周远下手太狠的后果就是邱白第二天下不来炕。
天刚刚亮,周远便醒来准备穿衣服,谁料邱白也迷迷糊糊跟着醒了,他往周远怀里一滚,眼睛也不睁地哼唧:“干啥去?”
周远亲亲他额头,轻声说:“我去省城,昨天我把收音机卖给那边黑市上一个管事的了,他那里收货,我跟他说好,把剩下的几台都卖给他。”
“那你能拿了吗?好重的。”
周远说:“能,我只带三台,剩下的慢慢来。”
邱白懵懵地点头,又爬去自己的背包那里掏出个手表,往周远手上戴,“戴上看看时间,早点回来。”
是邱白没卖出去的那块女士手表,棕色的皮质表带很细,戴在周远的手腕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但邱白的眼睛显然是装了情人滤镜。
他眯缝着一只眼,低头在周远手上亲了一下,咧开嘴傻笑,“好看。”
周远的心顿时化成了一滩水,捧起邱白的脸就吻上去,将本就微肿的嘴唇吸吮得又红又亮。
“宝贝儿,想要什么?哥回来给你买。”
邱白搂着周远的腰,把脸埋进胸肌里吸气,闻言想了一下,“我想吃糖,家里的糖吃没了。”
周远答应了,把邱白塞进被窝掖好被子,穿好衣服去厨房忙活了一阵,又回来拍拍邱白,在他耳边说:“饭在锅里热着,醒来记得吃,我走了。”
邱白“嗯”了一声,没睁眼,但撅起了嘴巴。周远了然地在上面亲了口,又仔细掖了掖被角,才转身离去。
完全睡醒已经是大中午了,邱白揉着眼睛从被子里爬起来,看见炕边的板凳上放着半盆清水和一条毛巾,还有一个灌满热水的暖水瓶。
他弯起眼睛笑笑,拿起暖水瓶兑了点热水进去,把毛巾浸透擦了把脸。
门外传来周奶奶的声音,“小白醒了?奶奶进来了呦。”
“啊,我起来了,奶奶进来吧。”
周奶奶端着饭菜进屋,“远哥儿走得早,我一猜你就没吃饭。”
邱白赶紧把炕桌拽过来摆上,一不小心抻到了腰,疼得倒抽一口气,脸都皱到一起。
“哎呦,哎呦,你快趴下吧,我来弄。”周奶奶急忙说。
邱白挠了挠头,特别不好意思,“这怎么还能让您伺候我呢?”
“这有什么的。”周奶奶嗔了一句,揶揄着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身子好,不知道节制!”
周奶奶这阵子喝了灵泉水,身体越来也硬朗,精气神也足。
她盘着腿往炕边一坐,压低了声音,又补充一句,“奶奶是过来人,都懂。”
邱白瞪大了眼,差点惊掉下巴,我去!这小老太太怎么什么都知道!
“快吃吧。”周奶奶剥了个鸡蛋放进红薯粥里,又把碗放到邱白面前,炕桌还是有点高,邱白趴着够不着,只能在炕上吃。
邱白舀了一勺粥喝,又伸手去夹咸菜。咸菜是周奶奶腌的萝卜条,红红的看着很有食欲,吃起来也很下饭。
咸菜却被周奶奶一下抽走,“这个太辣了,你不能吃。”她意有所指,“过两天身子好点再吃。”
邱白愣住,顿时从脸红到了脖子根,看上去比萝卜条还要红。臊得眼泪都要下来了,火急火燎地扒拉几口饭,都吃光后一抹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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