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脸对于脸盲非常不友好,就跟他那些面容模糊的备胎一样,看了就忘,看了就忘。
啊,顾长衣心里一咯噔,这人不是就是跟他游湖的备胎孟舒笙吧!
白衣服,黑靴子,同款发型,对上了!
沈磡看着大咧咧赤着脚踝的顾长衣,移开目光,冷冷道:“近日有媒人上门提亲——”不要答应。
沈磡顿了下,心想这样没头没尾的,是不是得编个借口。
他想到自己的那些“克妻”传闻,真真假假,似乎不用编借口了,是个姑娘都怕。
承平侯二公子沈璠的婚期将近,按照承平侯的行事风格,必然会给哥哥沈磡再次说亲,长幼有序,免得被人指点偏心。这个关头承平侯突然救了顾长衣,这个人选很有可能就是她。
若真成了对顾长衣不是幸事。退一步,承平侯这次真心想给沈磡说亲,那更糟糕了。
顾长衣瞪大眼睛,他确定这人就是游湖的孟舒笙了,因为原主落水之前,孟舒笙就支支吾吾地说大丈夫先成家后立业,原主当然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于是假装没听见站起来,谁知一阵风来,直接掉水里了。
好你个孟舒笙,我掉水里你眼睁睁看着干嚎,我一被人救起,你就过来提亲,想屁吃呢。
心里冷笑的顾长衣一时没注意沈磡根本不是提亲的语气,截断他的话:“提亲?”
他刚想说“后面排队去”,突然想到原主在孟舒笙面前的人设——温柔善良可人,会把其他备胎给的钱资助孟舒笙考科举。
还没在这架空时代立稳脚跟,顾长衣不想马上打破平衡,万一孟舒笙看出点什么,闹出事情,引起其他备胎的连锁反应,那可就炸了。
先冷处理,冷处理,顾长衣默念。古代女子被家里严加管教是平常的事,他接下来不出门也不会被人怀疑。
湿润的乌发贴在脸颊和脖颈,更加衬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顾长衣浑然不觉,他温柔地垂下眼睫:“我还没有意中人。”
听见了没,孟舒笙,老子没有意中人,包括你。
沈磡:??
他身边都是暗卫,几乎没有跟女子打交道,一时不知道顾长衣这话的意思,该怎么接。
顾长衣垂眼,他方才脱了靴子拧干,坐着时裤腿稍稍上提。余光一瞥,突然看见脚腕处露出几缕黑色毛发。
这什么?
唔!顾长衣微微睁大眼睛,心里大喜,难道这就是……毒死整个鱼塘的必杀技?
他想到了让孟舒笙看见他就萎的方法。
顾长衣憋着笑看了孟舒笙一眼,两手绞着裤腿,假意要去拧干,嘴角一勾,飞快把裤腿撩了起来!
快来看我!
沈磡猝不及防,看见了顾长衣赤裸裸的小腿,脚踝纤细,肤白赛雪,骨肉匀称,在红裙的半遮掩中,勾魂夺魄。
操。远处围观的欧阳轩和暗卫也惊呆了,究竟是顾长衣的风流犯了错,还是沈磡的英俊哪怕易容也遮不住?
顾长衣眯起眼睛:兄弟,满意你所见到的么?
“孟舒笙”表情从空白震惊不知所措到逐渐厌恶。
顾长衣挑了挑眉,目光渐渐得意。
他不经意地垂眸,猛地对上自己光洁白皙的小腿,笑容霎时僵住。
???
等等,我的腿毛呢?
那么粗,那么长,刚才还在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久等了!
第2章
顾长衣想让孟舒笙看他真实糙汉的一面,萌生阴影和退意。
毕竟孟舒笙喜欢的顾长衣温柔解意,是个跟腿毛沾不上边的千金小姐。要是看见了遮天蔽日的腿毛,会怀疑人生吧。
结果……顾长衣不死心地又往大腿卷了卷,依然没有浓密粗长的腿毛!
沈磡看着他越来越放肆的动作,匆忙地转开视线。
顾长衣竟然当街对他……这样!
轻浮!
沈磡感到冒犯,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脚尖一点,轻功比来时精进了三倍。
顾长衣瞥到罪魁祸首——一圈套在脚踝上的黑色皮草,三指宽,上面还缀着精致的银质小元宝和小珍珠,看起来是一种脚腕保暖型装饰品,被水打湿了之后,黑色兽毛顺贴在腿上,露出的几缕乍一看就跟自己的腿毛似的。
深红的裙摆,白皙光裸的双腿,脚腕上的镶金错银兽毛圈……加起来就是个大写的风情。
这上哪说理去?
顾长衣抬头想解释,去发现孟舒笙已经不在了。
孟舒笙一介书生,可不会轻功。而且,那人样貌普通,眉宇间却有股不可直视的气势。
他眉心一跳,认错人的预感越发强烈。
他复盘了下刚才的表现——当着陌生男子的面,他说自己没有意中人,然后面带羞涩地撩起裙子勾引,把人吓走了?
顾长衣闭了闭眼。
想喝孟婆汤。
他疯狂给自己洗脑,陌生人总比孟舒笙好吧,不然真是扯不清了。
不过,对方真的是陌生人吗?谁会无缘无故提醒他有媒人提亲……不能细想,纯正直男的自尊都要裂开了。
想到孟舒笙,顾长衣一骨碌套上靴子,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回家。
穿过杨柳林,进入京城大街,繁华的气息扑面而来。
顾长衣观察四周,将景物和记忆一一对上号,以免以后再出现脑子转得太快,记忆没跟上的事故。
原主的记忆里当然是知道自己身体原貌,跟顾长衣前世九成像。但是顾长衣看见几根毛,没有调取记忆,脑子里下意识以为换具身体腿毛浓密。
消失的腿毛将是他一生之耻!
以后那人出现的地方,他绝对绕着走。
但是……顾长衣有点绝望,一面之缘的人,脸盲真的能记住并提前发现精准避开吗?
啊啊啊。
……
沈磡一言不发地回来,脸色极差。
欧阳轩见他这样子,暗道一声你也有今天。
暗五小心观察主子,他主子神色冷峻,垂眸摩挲剑柄上的凿刻——纹路里浸透了血液,还未来得及清洗,颇令人嫌弃。
暗五顿时贴心地关上窗户,将水光春色一并隔绝。
嗐,在主子眼里,女人哪有剑柄好看,那腿再直,能有剑直吗?
……
顾长衣在水里时,感觉自己手心被恶鱼啃了一口,抬起手却没有看见伤口,只是一片红痕,像胎记一样。他挠了挠手心,没太在意,快速穿越大街,从顾家后门溜了进去。
等在那儿的林姨看见顾长衣的样子就急了:“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林姨,我没事,不小心掉进水里了。”
林姨当初接生,一起瞒下了顾长衣的真实性别。
原主风流潇洒,从不攒钱,今朝有酒今朝醉,但跟富二代备胎一起吃饭,会打包回来给林姨。
刚来就空手而归,饥肠辘辘,顾长衣有点不好意思:“林姨,有中饭吗?”
“有,有,二小姐快来。”
他的小院子里只有林姨一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添置过。
顾长衣坐在摇摇晃晃的椅子上,对着两盘青菜一叠米饭噎住。
无肉不欢的顾长衣食不知味,他去里屋换了套衣服,往顾家主院走去。
这个点罗风英和她两个女儿应当也在吃饭。
还未踏入主院,里头的交谈声清晰地传出来。
“爹呢?不是说今天休沐,在家里用饭?”这是他大姐顾长容的声音。
“你爹被同僚叫去赴宴,我们自己吃。”罗风英慢条斯理道。
“谁叫的?”
“承平侯!”三妹顾长颜抢着道,“护城营有个小将今日成婚,承平侯亲自来邀请咱爹一去赴宴。”
承平侯近年颇得圣上信任,将护城营的指挥权交给了他,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权力,谁不羡慕?
顾韦昌一直苦于没机会结交权臣,只能在文人圈子里打转,谁知承平侯竟然主动邀请顾韦昌一同喝他下属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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