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尘良:“……我谢谢你。”
虽然云方在言语上打击了他,但是却很细致地帮他规划好了复习计划,易尘良看着一直到晚上十二点的补习列表,斟酌道:“你不是故意的吧?”
云方微微一笑,“怎么可能。”
男朋友精力过于旺盛,学习就好了。
易尘良就这样开始了自己水深火热的高三生活。
——
官司是在易尘良回来一个星期之后开始立案受理的。
苏盛文接到法院的传票的时候才知道易尘良回到了芜城,他看着桌上的传票,冷笑出声。
周昂站在一旁,“先生,需要把小少爷接回来吗?”
“不用。”苏盛文坐在椅子上,拿起传票来看了一眼,“这回闹出来的动静不小,都看着我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老爷子为这事给我打了三通电话。”
“那……”周昂小心地问:“接下来需要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苏盛文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算他们拿捏住这个把柄又能怎么样?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承认他就是当年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一出生就死了,现在当然也不会活过来。”
周昂懂了他的意思,“那我就吩咐律师按收养来办?”
“他不会认我和楚夏,强留着以后只会给我惹出更大的事情来。”苏盛文敲了敲桌子,“随他去吧。”
因为这件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短时间内,起码这两年,他是没办法再往上走了,但只要老爷子那边稳得住,谁也动不了他,只是需要他再耐心等一等的问题。
虽然是这么说,但苏盛文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倒是小看了他,自己能从瑞士跑回来。”
多少有点本事。
周昂只在一旁恭恭敬敬地听着。
“青柏今年高三了吧?”苏盛文问。
“是的。”周昂答道:“少爷在学校的成绩一直很不错。”
苏盛文点了点头,“青柏一直很懂事。”
“夫人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周昂道:“是让夫人回少爷那边还是回老宅?”
“青柏正是关键时候,别让夏夏去打扰他了。”苏盛文道:“送她回老宅吧。”
“可这样楚家那边——”周昂提醒他,“楚老爷子之前来了好几个电话。”
“我亲自过去解释。”苏盛文道:“这次如果不是她沉不住气胡闹,我现在也不用这么被动。”
“是。”周昂点了点头。
苏盛文的目光从传票上扫过,只觉得有些刺眼,但是理智还是让他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尽快把官司打完,既然他不想认就别认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
苏盛文推门进去的时候,楚夏正脸色苍白地蜷缩在沙发上,手腕上包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纱布——那是她试图自杀留下来的伤口,苏盛文示意旁边的小护士出去,在沙发前蹲了下来。
楚夏沉默着没有动静。
“夏夏。”苏盛文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孩子要和我们打官司,解除子女关系,因为我们当初是把他领养回来的,他手里还有很多不利于我们的证据,这场官司我们打不赢……就算打赢了,他也会恨我们一辈子。”
楚夏眼神空洞地看着他,“那当初为什么不把他认回来呢?”
“情况不允许。”苏盛文道:“虽然现在结果依旧很糟糕,但那是我能想到的最妥善的解决方法。”
“苏盛文,我就问你这一次。”楚夏目光悲伤地看着他,问出了十几年都不敢问的问题:“当初你爸把良良送走的时候,是不是经过了你的同意?”
苏盛文沉默了很久,缓缓开口:“是。”
楚夏又问他:“那你知不知道良良被送去了哪里?”
“不知道。”苏盛文艰难地开口,“我爸想告诉我,但是被我拒绝了。”
“我害怕我会告诉你,也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找他。”
楚夏终于流下眼泪来。
她像是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深爱着的这个男人到底看重的是什么,混沌了十几年的脑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苏盛文,你就是个懦夫。”
苏盛文爱她,但是比起爱她,他更爱自己。
这样一个人,从功名利禄套在他身上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会在权势的漩涡中无法抽身。
她想起他们在大学校园里的初遇,俊朗帅气的青年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帮她扶起地上的自行车,冲她露出一个阳光又灿烂的笑来。
她以为自己是童话里的公主,最终会和心爱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哪怕这个人不是王子。
可她忘了生活不是童话故事,不是所有人都像她一样把爱情放在第一位。
也许她执意要把自己的良良找回来,只是想证明苏盛文爱她胜过他追求的权势,只是哪怕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他第一件做的事情还是去保全自己。
她闹了十几年,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却把自己变得狼狈不堪。
哪怕当年她为了这个人跟自己的父亲决裂,骄傲又固执地挽着他的胳膊,相信他爱自己胜过一切。
“苏盛文。”楚夏对面前一脸深情和愧疚的男人缓缓道:“我们离婚。”
苏盛文愕然地看着她,“夏夏?”
楚夏闭上眼睛不再去看他,“趁着我还清醒。”
“夏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盛文罕见地失去了冷静和沉稳,他抓住楚夏的手,“你要跟我离婚!?”
“早该离了。”楚夏喃喃道:“早该在你不同意让青柏姓楚的时候,就应该跟你离。”
他们是彼此相爱,但同样也互相折磨。
“苏盛文,祝你高升。”楚夏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清醒,她送给了这个男人最想要的祝福。
然后她拨通了十几年都没拨过的电话,对面传来了一道有些陌生而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是夏夏吗?”
“爸,我想回家。”
第101章 书店
开庭的那天是周四, 已入深秋,天上飘着细雨,窗外的榆树黄了叶子, 在雨里飘落。
云方去早市买回来豆浆和油条, 然后进卧室叫易尘良起床。
易尘良这段时间补课补得太狠, 根本睡不够,整个人横在床上抱着被子, 卫衣被他蹭了上去,露着肚子也不嫌凉。
“小易, 起来吃早饭。”云方没忍住, 拍了他肚子一下。
易尘良翻了个身,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云方戳了戳他的腰窝, “起来了。”
易尘良又万般不情愿地滚了一圈, 艰难地睁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我做了一晚上理综……靠, 一道题都没做对。”
云方笑了一声, 把人从床上拽起来,“赶紧去洗漱。”
易尘良打了个哈欠, 趿拉着拖鞋走进卫生间, 刷牙刷了一半突然探出头来问:“今天是不是开庭?”
“是。”云方正把豆浆倒进碗里,“你忘了昨天去办公室跟老何请假了?”
“啊——”易尘良还真忘了, 把牙膏沫子吐进洗手台里冲走, 漱了漱口,“咱们几点去?”
“九点开庭。”云方看了看表,“现在七点半。”
易尘良坐在沙发上吃油条, 看云方吃了三根油条就停下不吃了,皱眉道:“你得多吃点。”
“吃饱了。”云方饭量比易尘良小不少,虽然两个人口味一致,但每次他都吃不了多少。
“我算知道你为什么练不出腹肌来了。”易尘良拿着油条指他,“打我回来我就没见过你动弹几下。”
他好歹还喜欢打篮球,如果有时间的话还会去操场上跑两圈,云方天天除了窝在座位上做题就是看着他跑步打篮球,懒洋洋的根本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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