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垂霖按照沐心说的,大长腿迈着小姑娘大抵都不屑的碎步,以乌龟的速度往客厅的沙发上挪。
玄关处, 被勒令站在原地的六子:“......”
他哥咋了,鞋硌脚?
还有,小蛋糕什么时候回来的......倒还记得老徐告诫过自己的,关于沐心和舒垂霖之间的事,要是有什么不懂处千万不要问出来,否则会坏事。
憋了几秒钟,实在受不了那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慢动作,循着香味儿去厨房觅食去了,心道一会儿老徐回来,晚上高低得跟人整两杯,顺道儿再问几句。
这天晚上,几个人的晚饭在客厅吃的。
沐心的意思。
他看舒垂霖之前从客房到客厅沙发都走的分外艰难,心道万一走多了再累着神经肌肉之类的,岂不是得不偿失。
慢慢来,不着急。
晚上,在上楼睡觉前,舒垂霖照例要来两杯。
两杯酒和喝两杯白水没什么区别,也不是馋,已经是个习惯,话一说,看在旁边扒松子儿的沐心直起腰板,按住小孩儿的手:“老徐,你去。”
老徐看看沐心:“老板,我......我想去洗手间,您......您稍等......”
六子放下瓜子盘起身,还得哥上的豪情油然而生,骄傲的看一眼老徐:“几步路的事,瞧你那点出息!”
老徐:“......”这大傻子!
直接起身拉着六子,说是有点事要参谋,就要给人拽上楼。
他眉目端正身量适中,比高大健壮的六子还矮大半个头,照理说拖不动六子这老大个身板,不过六子平常被拉习惯了,频频回头看舒垂霖,见没叫自己回去,就任由老徐把自己拽走了。
沐心这里,看着老徐和六子拉拉扯扯的离开,像不能看什么有碍观瞻的事儿一样,原本理直气壮的心绪有些不稳。
再看舒垂霖正看着他,眉目昳丽身量颀长,明明只坐着,但某种无声但沉凝的气场拥过来,无端让人不自在。
不自觉绷着后背,面上更板正更端肃,努力严厉的道:“酒我没收了,身体恢复期,不准再喝!嗯......等完全好了的,好不好?”
以前没禁过,主要是怕舒垂霖的复健没什么希望,那酒像安慰剂一样,又没喝多少,轻易不敢提。
现在,当然是健康的站起来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毛毛雨。
舒垂霖没说话,只看着眼前仰着下颌,像个骄傲小孔雀的青年,看上去可厉害了,实际瞳仁都微微颤着。
颤的他......
他垂了下眼睑,颔首:“听你的。”
沐心高兴了:“那就好。”
又见舒垂霖抬眸看他:“只是要循序渐进,半杯好不好,绥绥,求你了,嗯?”说话间修长的眉尾动了动,像挑在人心上。
沐心呆住,手心里的松子掉地上好几个。
舒垂霖牵着沐心的手到小几上方,抚开他的手指,沐心掌心里的松子哗啦掉了一桌子,横七竖八的乱。
拇指指腹捏了捏对方的掌心,又抚了抚,似讨好似安慰:“都听你的,只是酒......以前养父喜欢晚上喝两杯,我作陪,这么多年,习惯了。”
沐心:“养父?”
他知道舒垂霖长成少年后才回的舒家,好像是丢过,似乎还牵扯到舒家上一代的恩怨,但具体怎么样,倒不太清楚。
舒垂霖视线落在虚空之中,像透过空气看到了另外的地方,那是一种过去从未出现过的,温暖到近乎馨然的目光:“嗯,养父......以后有空,带你去看他们。”
虽然没有像爹妈希望的那样娶妻生子,但伴侣万中无一的好,带去了,他们泉下有知,应当......不,是一定会很欢喜。
沐心就妥协了,跑到楼上自己的卧室,从衣柜的角落里将舒垂霖喝到剩半瓶的酒拿出来,给人倒了半杯。
一边儿问:“小叔叔,过去......”
挺好奇的,不是满足八卦心的那种好奇,只是想知道过去的舒垂霖。
舒垂霖端着酒杯,慢吞吞的喝了,原本就绯。红的唇沾了酒水,森冷的气质半散不散,却又平添了几分色。气,像深林中长出一株极艳极魅。惑的花,连空气都跟着升温。
喝完了还捻着酒杯左右的转,目光却落在沐心的脸上,视线沉沉,仿佛能透过皮肤肌肉经络,直接描摹到人骨头上:“过去的事很长也很深,只能告诉我将来的媳妇儿。”
沐心认真的开松子壳,没抬眼,恍然大悟似的点头:“......啊,那我还是不问了。”
紧跟着,脑袋被按了一下,揉了揉。 。
元旦的前一天,沐心和舒垂霖回沐宅住。
最高兴的莫过于沐爸爸,以前他视舒垂霖为沐家最有力的竞争者,怎么看怎么觉得人城府深沉又冷心冷肺,恨不能将防备舒垂霖写进族谱里。
不得不防。
当初舒垂霖雷霆之势控制舒氏,对其他舒氏族人近乎赶尽杀绝的风格,着实让看客忌惮。
不过现在,进能陪他看古偶剧,退能厨房里剥蒜煮粥的舒垂霖,俨然是又多了一个儿子,且顺眼着呢。
不过这种顺眼,只持续到晚饭后,
盖因饭毕,吴妈说客房已经收拾好了时,小儿子一边打游戏一边闲散散的说:“不用了,小叔叔和我睡一间就好。”
沐爸爸:“......什么?”
虽然也早想过小儿子在外面逛荡,不逛荡的时候就在人家家里猫着,很难全须全尾,但在家里直面这个问题,还是有说不出的塞心。
要不先结个婚?
坐在沐爸爸旁边的沐逾衡:“......”
舒垂霖一只手掌搭上突然沉迷游戏不可自拔的,小男友的腿,感知到对方绷紧的肌肉,和缓提醒他:“绥绥,叔叔在问你话。”
沐心不想说话,甚至还想赶紧快进到大家都就寝的时候。
不过满桌人都等他,逃是逃不掉的,便又重复了一遍:“我和小叔叔睡一间就好。”
沐爸爸好声好气的提建议:“你的床又不大,两个人睡不舒服吧?”
沐心:“够用。”
沐逾衡:“听说垂霖喜欢睡硬床,绥绥,你的床太软了,想必垂霖睡着不习惯。”
他比谁都更知道一切内幕,看得出沐心和舒垂霖还没到揭破真正窗户纸的那一步,虽不知舒垂霖又怎么诓人了,但看是看不下去的。
家里有个小傻子,真是太操心了。
舒垂霖搭在沐心腿上的那只手,握上沐心的手:“大哥放心,绥绥的一切我都会很习惯。”
沐逾衡:“.......”
这件事就在无比诡异但又平静的气氛中再无更改。
沐心耳根子发红。
和舒垂霖到卧室后还有些缓不过来,将舒垂霖推到床边之后,火急火燎的就要去忙活:“小叔叔,我去找吴妈,你的洗漱用品什么的得从客房搬过来......”
手腕被握住,舒垂霖:“绥绥,辛苦你了。”
沐心摇头:“不辛苦,帮忙呢,我可乐意了。再说了,要不是要陪我回家,你在家锻炼更好。”
他理解舒垂霖在完全好之前,不想已经能够站立的消息外泄,免得诸多议论。
可是医生说每天都要走几步,独处练习万一摔倒了都没人扶,隐秘不说,和他住一个房间,也有个人照看。
睡觉前,沐心让舒垂霖先去洗漱。
睡衣、内。裤之类的私人物品,都是六子当着他的面整理的,找起来很容易,就是拿着感觉......烫手似的捧着飞快的放到了浴。室的架子上。
又将人扶到浴室门口:“小叔叔,你挨着墙走,有事就叫我。”
二十来分钟后,
沐心听得浴室“砰”的一声,想也不想就冲进去。
朦胧水雾中,舒垂霖一手扶墙站着,一手拿着睡衣。
他已经洗完了,穿着宽松的睡裤,两条腿能隐。约窥见其修长笔直,脚边沐。浴。露的瓶子横着。
想来是拿睡衣的时候带倒了沐。浴。露。
沐心站在那里,傻傻的想,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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