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彧一眼望过去,如同被一只手抓住了心脏狠狠地往外扽了一把,扽的他呼吸骤停,脑袋也跟着嗡了一瞬,浑身的血都跟着烧起来,满脑袋只剩下了一片白。
这时候顾戚已经动作很快的把裤子也给扒下来了,他就只穿了一个贴身的衣服,然后倒在床上,顺手用手背拍了拍还在一旁的江彧。
“这次去实验基地里找博士肯定会有很多麻烦,我想破阶,大概十分钟到半个小时,你看着我一会儿,我身上出现纹路就是要堕魔的征兆,你可以试图叫醒我,如果我身上的纹路遍布全身,并且开始出现非人征兆——”
顾戚正好躺下,捏着手里的晶核,自下而上的看着江彧的下颌线说:“一定要亲手解决我。”
顾戚用最随意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江彧一颗滚热的心瞬间被一盆冷水浇透,骨头缝儿里都跟着冷刺刺的僵,他木在原地,过了两秒才明白过来,顾戚叫他进来是又要破阶。
上一次顾戚破阶是在洗手间里,瘫软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自从上次江彧强行破阶之后,才算是知道破阶的难处,顾戚从二级破到三级,肯定会更难。
而最难的是,江彧根本回答不了顾戚。
他的唇线颤了颤,一个“好”字在里面打了几个滚儿又被他吞回去,他做不到。
顾戚变成什么样,他都没办法解决掉顾戚。
“江彧?”没听到回答,顾戚原本都闭上了的眼睛又睁开,棕褐色的瞳孔里带着几分疑惑。
“嗯。”
在顾戚的视线里,江彧像是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样艰难的点下了头,然后从他的手心里亮起了一丝丝银焰。
“放心吧。”他说:“我会保护好你的。”
顾戚就放心的闭上了眼。
每一次破阶都如同破茧重生,血肉被撕裂,又组成一个新的人,哪怕顾戚早有准备,却还是在半昏迷时发出了一声闷哼似得痛呼。
一阵阵痛呼从帐篷里传来,吸引了其他人的视线,正在偷喝江彧煮的粥的陈戒回过头来,昂着脑袋喊:“顾戚哥,怎么了啊?”
他这一喊,把在帐篷里的白鹤归给喊了出来。
白鹤归本来就到了换班的时间,听见动静就走出来看,正好看见陈戒去扒顾戚的帐篷帘,又被江彧给挡了出去。
“顾戚在忙。”江彧语气平淡,但握住陈戒的手的力道很大:“你等等再进去。”
陈戒“噢”了一声,他心眼直好糊弄,当即退后了一步,但是他才刚退开,白鹤归的手就摁上了帐篷。
“他在忙。”江彧的手挡住了帐篷帘上方。
“我知道。”白鹤归抬眸看过来:“让开。”
第27章 捂上眼睛,做个瞎子 实验基地……
顾七从帐篷内走出来的时候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他抬眸看过去,正看见顾戚的帐篷,白鹤归跟江彧两个人互相面对而立, 彼此目光对视间,火光与电光相互碰撞,连一贯最活泼的陈戒都缩了脖子。
顾七走得近了些,听见了帐篷里面有隐约的痛呼闷哼声,他揪着陈戒的胳膊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就听陈戒捧着粥小声叭叭:“白队要进帐篷里,但江彧不让。”
陈戒也搞不懂为什么,他觉得挺简单的事儿, 既然白队要进,那就让他进嘛,既然江彧不让,那就不要进嘛, 但偏偏白队跟江彧谁都不肯向后退一步,连空气里好像都弥漫着一丝硝烟味儿。
“帐篷里有人在叫哎,是队员受伤了么?”顾七挑了个时机插进去一句话, 明面上不偏不倚, 实则暗戳戳的站在了白鹤归的旁边:“江彧, 你让开让队长看看吧,万一队员有什么事, 队长是要负责的。”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听起来让人无法拒绝。
“不需要你来负责。”江彧的手摁着帐篷,银色火焰在他的手腕上蜿蜒跳动:“顾戚说过,要我守着他,其余人谁都不能进来。”
话音落下时, 江彧的眉眼突然柔了几分,像是在结块的冰水加了一些热水,连眼底里的阴鸷都被冲淡了:“他需要你,自然会去找你,白、队、长。”
白鹤归只觉得他心口处的那根刺狠狠地扎了他一下,短暂的疼痛之后就是被挑衅的怒意,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以冷静自律为座右铭的男人第一次被冲昏头脑,等白鹤归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劈下了一团电光,四散的电弧闪烁,将四周的地面都劈的坑坑洼洼的。
顾七跟李峰泽、陈戒一起嗷嗷叫着躲开,罗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江彧身后,手里捏着两个金属飞镖,他一贯粗狂恣意的脸上此刻带着几分慎重,烟蒂不知道被他吐到哪儿去了,他吐出最后一点烟雾,没什么诚意的劝解:“求求你们别打啦,这儿也没有练舞室。”
而处于被攻击最中心的人面色都没变一下,一团火光挡在他身前,江彧脸上还噙着一种淡淡的餍足的笑,被雷劈了一遍反而像是被滋润过一遍似得,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讥诮。
他没说话,但脸上明晃晃的写着六个大字:就这点儿本事?
电弧在白鹤归的手臂上噼啪作响,眼见着要落到江彧身上,他的袖子却被轻轻地扯了一下。
对方显然没料到白鹤归身上的电是会电人的,他一伸手就被电了个抖,指尖飞速收回去,眼见着立刻起了两个大血泡,还有点糊味儿。
“白队长。”顾七疼的脸色有点发白:“明天就要去实验室里接博士了。”
今天还是不要起内讧的好——白鹤归的心里闪过了下一句。
这个道理他自然懂,可是那股说不清的情绪就在心里碰撞,从他的心窍一路撞进四肢百骸里,将他的血管撞的生疼,让他的手指都发颤。
恰好在此时,帐篷里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顾戚脸上缀着热汗,从帐篷内爬了出来。
他这次晋级晋的很顺利,身体里都澎湃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看起来个头像是比原先更高了些,站起身来时都已经能跟江彧的下巴处齐平。
这个个头,起码该近一米八了。
“怎么了?”顾戚出来时就察觉到这里刚经过一场小型战争,他的目光狐疑的转了两圈,最后落到江彧的身上。
他让江彧守着他,醒来没见到人时就猜到出事了,只是他爬出来后也不知道江彧为什么出来跟白鹤归争执。
见顾戚看过来,江彧温顺的对上他的视线,脸上的讥诮笑意已经散了,他收拢了浑身的爪牙安安静静的站着,跟顾戚对视的时候脸上竟然有几分“无辜”的模样。
顾戚再看向白鹤归,白鹤归在顾戚出来和江彧对视时就已经甩手走了,顾戚只好将目光投向全场最后一个人。
罗枭正蹲在地上找他刚才丢掉的烟头,都没空搭理顾戚,倒是陈戒屁颠屁颠凑过来,端着剩下的粥要跟顾戚分享,就连一直躲着的眉姐都跑出来,柔声温语的问顾戚身体那里不舒服。
才是片刻功夫,刚才还针锋相对的空间此时被一片热气腾腾的喧嚣铺满了,烟火气儿就这么窜起来了,明明他们一群人各做各的事,可是往哪儿打眼一看,就觉得他们那儿处处都是暖和的。
脚底下磕碰到了块石子,顾七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了走在前面的白鹤归。
白鹤归的脊背绷的笔直,从侧后面看还能看到他高高昂起的下颌弧线,他走的又快又决绝,像是个狠心绝情的离去者,不给身后的人任何追上来的机会一样,但是顾七却从他的背影里品出了几分孤寂来。
顾七没由来的冒出来一股“同病相怜”的寂寥来,他挤不进去身后那片地方,白鹤归也挤不进去,他加快步伐跟上去,人才刚站到白鹤归旁边,突然间听见白鹤归问了一句:“你知道顾戚跟江彧——”
顾七被白鹤归问的后脊梁一麻。
他跟顾戚的那些渊源从来没拿到白鹤归面前来说过,白鹤归也不知道他曾经在顾家生活过,白鹤归一直以为他跟顾戚名字相似是巧合,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问了他这么一句。
他下意识地出声反驳:“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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