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可以吃的软糖。”
裴蔺看着阮棠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听得有些想笑,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糖糖。”
可以吃的,软绵绵的糖糖。
阮棠被裴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捏了捏自己发烫的耳朵,呼出了一口气。
天气太热了。
裴蔺侧头,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突然伸出了手指,点了点阮棠唇角,“这里。”
他看着阮棠迷茫的样子,这才不紧不慢的接了下一句:
“有一圈奶胡子。” 400.我可是你的黑粉哦4
阮棠呆了呆,过了一会儿才是反应了过来,耳朵尖更是红通通的了,看起来震惊而又羞耻。
他刚才就是顶着这个模样和裴蔺说话的吗?
太丢脸了。
他急急忙忙的要去找卫生纸去擦嘴巴,然而把背包翻来覆去找了一遍,怎么也没有找到。
一旁的裴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下意识的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抿了抿唇,低声说道,“抬头。”
阮棠眨巴眨巴眼睛,下一刻,下颔就被轻轻捏住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到了他的面前,仔细的将他脸上的奶胡子全部擦干净了。
裴蔺的手有些微凉,像是夏日里的一瓶冰镇橘子汽水。
冰冰凉凉,一碰上去叫人忍不住舒服的眯起眼睛。
阮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在这么近的距离里,他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放在一旁的手指紧紧的攥紧了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他眼巴巴的看着裴蔺,糯糯的叫了一声,“哥哥。”
裴蔺很是自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将那一团卫生纸丢到了一旁的垃圾篓里,听到这句话骤然抬头,看向阮棠,目光发暗,“怎么了?”
阮棠脸色红得发烫,他胡乱把东西塞到了背包里头,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先走了。”
“下午,下午就轮到我,我要去准备了。”
他说完以后就背着自己的包跑开了,似乎是落荒而逃,回去的时候还差点跌了一跤。
傻乎乎的。
裴蔺看着他的背影,拧了拧眉头,一转头就看见了自己助理很是微妙的神色。
“哥,你是看上了那小孩儿了吗?”
裴蔺一顿,看了助理一眼,眼底有几分异色和嫌弃,“或许,你该去看看脑袋了。”
“药费公司会给你报销的。”
助理一噎,他压低了声音急急忙忙开口,“哥,你刚刚还给人家擦嘴巴,你不觉得太亲密了吗?”
“这还是在片场,有多少人看着哥你呢,万一被狗仔拍到或者被人爆料,等明天你就上热搜了。”
裴蔺面上的表情滞了几分,他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眸色沉了几分。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刚才神使鬼差的伸出手去给小孩儿擦嘴巴了。
这会儿他回过神,他察觉到这动作太过于亲密。
他眼睑垂了垂,想起了刚才小孩儿落荒而逃的背影,罕见的有几分懊恼。
小孩儿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轻浮?
助理没得到裴蔺的回应,又是开口叫了一声,“哥?”
裴蔺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薄唇轻抿,神色淡漠,“不用担心。”
“那还是个小孩儿呢。”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看上比自己小的小孩儿的。
助理看着裴蔺,心痛不已,就像是看见了被小妖精勾走了魂的昏庸君主。
他还想说什么,裴蔺冷漠的扫了助理一眼,浑身的气势都冷了下来,“如果出什么事,我会解决的。”
他这么发话了,助理自然是不说了。
下午继续开拍,也终于到了阮棠的戏份了。
化妆师给阮棠化了妆,又给他做了造型,换了一身衣服。
阮棠饰演的是傅离星的暗卫贺觅,当初是他将傅离星趁乱从战场上救了出来的,在傅离星濒死的时候,也是他忍受刁难、替傅离星三步一叩首求来了药,救了傅离星。
贺觅陪伴着傅离星度过了最初那段艰难而又黑暗的日子,在前期更是成了傅离星手底下最尖锐锋利的一柄刀,替他铲除异己,报仇雪恨。
他对傅离星忠心耿耿,最后为了保护傅离星,死在了敌人的刀下。
剧本里的贺觅生了一张温顺乖巧的脸,唇角微翘,天生一副笑模样,谁也料想不到这么一个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少年竟然拥有一身顶尖武功,杀人于无形。
如果不是阮棠的外形比较符合,估计他也进不来这个剧组。
这一回拍的是傅离星重伤不愈、性命垂危,贺觅找来的大夫都说傅离星命不久矣,贺觅寻医的时候,碰巧遇见了个疯道士。
那道士疯疯癫癫的,却三言两语道破了他的困境,并且让他明日前去钟离山,三步一叩首登上那石阶,到了钟离山上的道观,他就给一味草药给贺觅,救傅离星一命。
贺觅无法见死不救,咬咬牙去了。
这一场戏对于阮棠来说并不算太难,导演也只需要阮棠在山脚和山腰拍上几个镜头,然后到达道观上和疯道士对上一场戏就可以了。
裴蔺坐在一旁,一只手拿着剧本,却是没什么心情去看,他淡漠冰凉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阮棠,手指动了动,攥紧了一些。
“哥,我听说这个阮棠演技很差,没法入戏,一面对镜头就浑身僵硬,脸色也不自然,网上大家都说他是个花瓶。”
一旁的助理压低了声音开口,裴蔺没有理睬他。
这会儿已经开拍了,裴蔺远远看过去,只见少年单薄瘦削的身体挺得笔直,他三步一叩首,走上了石阶,每一步似乎都踩着无比的沉重和虔诚。
他像是一株青竹,明明看起来有几分柔弱,却是出乎意料的坚韧。
等到到了道观以后,贺觅的额头上已经磨破了,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眉骨滑落,滴到了他的眼睫毛上,他脸色苍白,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了,但那双看起来温润乖巧的眼睛里却是无比的坚定和执着。
他半跪在疯道士的面前,呼吸不稳,却依旧是抬高了双手,“道长,药,可以给我了吗?”
那道长轻叹了一声,递给了他一个木盒,“罢了罢了。”
贺觅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他打开药看了看,刚想说些什么,却又听得那道士说道,“你跟着那人,怕是不得善终,这么一来,你还是要跟在他身边吗?”
“自然。”
贺觅没有丝毫犹豫,他拿了药以后起身向山下走去,他的脚步有些蹒跚,腹部的伤口裂开了些许,所幸今天穿的是一件深色的衣服,叫人看不大出来。
护送着傅离星离开,他也受了伤。
这几场戏拍下来,阮棠表现得还不错,导演甚至还夸了他两句。
毕竟网上传的阮棠是个花瓶、压根就不会拍戏,在拍这场戏之前,导演简直是愁秃了头。
要是阮棠的演技可以这么保持下去,他这一头浓密的头发也不会掉光了。
裴蔺唇角勾了勾,脸上带了一抹浅浅的笑,看向助理的时候又多了一点嫌弃,“不要总听网上的传言,一个成年人了,要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
“以后不准再提了。”
助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疼。
这打脸来得太快了。
阮棠拍完以后今天就没他什么事儿了,他兴冲冲去找了裴蔺,目光带了一点兴奋,就连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哥哥!”
裴蔺点了点下颔,夸了他一句,“表现得还不错。”
阮棠弯了弯眉眼,他坐在了裴蔺的身边,两只手托着下颔,“刚才我超紧张,现在没出问题,我就放心了。”
他还没演过戏,这会儿倒是莫名有种成就感。
裴蔺翻了一下剧本,侧过头看了一眼阮棠,淡淡开口,“贺觅这个人并不复杂,甚至在某种方面很单纯,你把握得不错。”
“我只是觉得,傅离星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阮棠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被雨水打湿了翅膀的蝴蝶,眼底有几分坚定和温柔,“如果是我重要的人遇到了这种事情,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会尽我所能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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