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五秒钟之内告诉我刘谨给你发的是什么。”
柏生:“。”
方圆:“……你这不是不记得吗!!”
他好悲愤,悲愤中带着一点惶恐,惶恐中带着一点恼怒,恼怒中带着一点不知所措,像极了叉着腰站在自家田亩边看着一头飞奔的野猪正在狂拱自己的白菜,却鞭长莫及,连个土块铲子都丢不过去。
柏生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又理直气壮起来了:“别老是想那么多好不好。”
方圆悲愤交加:“你让我……你让我如何不想多!”
苍天怜见!这让他怎么不想多!!
柏生:“我是直的。”
方圆:“我不信,除非你让我看看。”
柏生:“爱信不信!”
虽然自己并没有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柏生看过那么多资料小说,里面都写着,喜欢上一个人,心脏会时不时“漏一拍”、“加速跳动”、“咯噔咯噔”……总之,就是会出现各种异常。
所以,他的确没有对闻鹤有过任何心动的感觉,这他确定。
他不喜欢闻鹤的。
柏生不想和方圆车轱辘,又嘟嘟囔囔拱到后座的毯子里去取暖了,管家伸手把他露出的一点屁股扯扯被角盖好,瘫着脸对方圆道:“你不必在意这么多。”
方圆真的好受伤,“你也不帮忙劝劝……”
管家:“有用?”
方圆:“……没有。”
管家扯了扯嘴角,笑容极快地在他沉寂的脸上一闪而过,“而且,小少爷早就是个大人了。”
就这么0.1s的微笑,方圆竟然久违地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属于长辈的慈祥。
方圆:“。”
……明明这个人只有27岁,为什么却在此刻显得如此爹啊!
进入十二月底,早就过了大雪,A省进入了彻底的严冬,车窗外白雪皑皑,暖阳映着道路上的水痕,车内响着大丫和二丫的斗嘴声,还有车载音响细微的古典乐。
柏生把脑袋埋在毯子里,刚想睡觉,就听到方圆小声地问:“你想好约会找谁了吗?”
难道还是周忆宁?或者是给小可怜刘谨一个机会?再不济去免费抽打一下薄瑜?
柏生揉眼睛的手顿了顿,含糊道:“再说吧。”
嗯……
他把脑海里浮现的人影下意识抹去,只是想着,也没确定是谁呢。
再说吧,再说吧,反正时间还来得及。
……
柏生到拍摄现场时,发现整个节目组的氛围都怪怪的。
最近薄瑜和刘谨这两个平时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反倒关系好了起来,天天凑在一起讲小话,但柏生到的时候,这两个平日里最活泼的人也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眉头紧锁。
好像谁逼他们来拍了一样。
柏生:“?”
这是又怎么了,难道节目组又在作妖?
他漫不经心地这样想着,然后一转头,发现节目组竟然也都是同款表情。
好像谁逼节目组来拍了一样。
柏生:“…………”
果然,他转过头去,那低气压发散的源头正中他的猜测——
闻鹤。
他正背对着柏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鹅毛大雪,这样的景色节目组自然不能错过——于是尽管大家都冻得哆哆嗦嗦恨不得立马上炕,导演也安排了一个偶像剧的常用套路。
那就是堆雪人。
堆雪人,多么具有粉红泡泡和具象意义的活动,你堆一个我,我堆一个你,两个雪人相依相偎,像极了我和你;时不时再打情骂俏,在茫茫大雪中你追我赶,用雪球互相撒娇似的丢对方,手不自觉地碰触到对方冰凉的锁骨,最好的画面就是某人一不小心脚下一滑,直接将另一个人扑到了雪上。
隔着松软的厚雪,和厚重的衣衫,二人明明没有多少直接的肢体接触,但呼吸着清冷的空气,看着对方在雪色下透出淡粉的脸颊,那瞬间,即是永恒——
但节目组早就知道,呵呵,这种事情在他们剧组不可能发生了啦。
比如现在。
薄瑜:“看打!啊哒!”
刘谨:“不要学柏生讲话了啦……”
周忆宁:“真的要和我玩吗?你确定?”
封安国:“韬,脸色怎么这么差?你是不是瘦了?难道是因为那个人……”
刘韬:“谢谢,昨天上称才胖了五斤。”
刘谨:“姐,柏生他那个电影……”
周忆宁:“看打!啊哒!”
薄瑜:“嘎啊!!!”
节目组:“…………”
已经,习惯了。
也已经,无所谓了……
而这边,只有柏生在和闻鹤按照规定乖乖堆雪人。
倒也不是乖,柏生就是单纯太冷了不想动所以蹲在一边,闻鹤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去玩闹的人,于是两个人在角落,闻鹤伸手堆雪人,柏生看。
两人之间很安静,没有一句交谈。
闻鹤被看着,显然有点紧张,他的手工技能也在那棵圣诞树上初见端倪了,堆了半天,柏生才张口懒懒道:“挺像人的。”
“……”闻鹤没说话,半晌后,才闷闷道:“可我堆的是水獭。”
柏生:“?”
闻鹤继续堆,开始搓雪球当耳朵,柏生觉得有点太安静了,突然问:“你家傲天最近怎么样?”
刘韬应该是和他分手了吧?
闻鹤没应。
柏生没察觉,又开始道:“今天好冷哦。”
闻鹤没应。
柏生:“……?”
他转过头去看闻鹤,发现闻鹤缓慢却不着痕迹地别开了脸。
看天,看地,看花草,就是不看他。
柏生:“闻鹤。”
闻鹤:“。”
柏生:“我在跟你说话呢。”
闻鹤:“。”
柏生:“…………”
柏生差点笑出来,他倒也不觉得恼火,只是觉得,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生气的份儿,现在还有人敢对他生气了,“喂,喂喂——”
闻鹤还是别着脸,柏生索性屈尊纡贵把两只冰凉的手从兜兜里抽出来,贴上了闻鹤的脸,然后微微用力,把闻鹤的脑袋正了回来。
闻鹤还是和往常别无二致的表情,冷冰冰的,好像没什么情绪。
柏生笑眯眯的:“你生气了?”
闻鹤照样冻着脸沉默:“。”
柏生若有所思:“就因为我没有给你发短信?”
他说完,闻鹤终于抬眼直视他,纤长的睫毛顿了顿,“……你发给谁了。”
柏生眼尖地观察到,他的嘴角又不着痕迹地往下撇了撇。
“不是要保密吗?”柏生微微蹙眉,不明白闻鹤到底想干什么,“你摆这么张脸干什么?把节目组都吓到了。”
看把人家吓得,一个个小鸡崽似的,就差哆嗦了。
看柏生不想回答,闻鹤又默默把脑袋别开了。
缓慢,却坚定,好像在传达一种无声的抗议。
柏生哪是能看着别人在自己面前摆臭脸的人,手指一用力,又把闻鹤的脸颊摆正。
两人暗中对视。
“不许摆脸,我不想看。”柏生超级霸道地指挥他,完全不讲道理,“现在笑一个。”
闻鹤:“?”
柏生:“快点,马上。”
闻鹤:“…………”
他浓密的睫毛抖了三抖,好像在进行剧烈的天人交战,但最后还是忍辱负重似的,对柏生缓缓牵起了嘴角。
柏生这才发现闻鹤原来有一个奇异的本领,那就是他笑的时候,是可以做到上半张脸完全不动,还是皱着眉的生气状态,下半张脸的嘴角却微微向上挪移了几个像素,这让整个人看起来相当诙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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