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很忙?”
迟阮凡的声音不大,但还是顺着风传到了锦竹耳里。
锦竹抬头望着暖光笼罩中的迟阮凡,半月来紧绷的神经悄然放松,冷硬的眉眼逐渐软化。
这段时间他要处理的事务确实很多,都是他自己给自己的任务。
他要处理好一切,寻一个出色的接班者,才能放心把责任交出去,才能去人鱼帝国和夫人一起生活。
为了这个目标,他片刻不敢松懈。
“还好,不算忙。”锦竹道。
迟阮凡不信这话,不忙能深夜还待在军部?
但他并不反驳锦竹,只道:“你还打算在下面站多久?我都洗完澡了。”
说话间,迟阮凡虚拢了拢半开的睡袍领口。
纯白的睡袍配上冷白的皮肤,美得晃人眼。
——我都洗完澡了,为什么你还不来抱我?
锦竹从迟阮凡平淡的语气中听出亲近的意思,他头脑一热,走门,直接印入黑雾,突破阻碍,出现在主卧中。
待黑雾散去,锦竹看到近在咫尺的迟阮凡,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的异能可能会吓到夫人。
不过夫人完全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反而双眼放光地看着他。
夫人举杯饮下一口红酒,就倾身向前贴上了他。
锦竹揽住迟阮凡,顺从地饮下每一滴夫人给予的甘甜。
迟阮凡爱极了锦竹这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包容他的模样,他尾巴一转,将锦竹抵在窗户上,问:
“元帅,半月不见,你想我吗?”
他就很想锦竹。
人鱼对伴侣本能的依恋太强烈了,即使他忙于政务,也会在不经意间想起锦竹。
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本能,还有他确实思念锦竹。
不然怎么刚一看到锦竹,他的身体就热了起来,明明并不处于发热期。
锦竹吮去迟阮凡嘴角的酒液,低叹道:
“想……”
每时每刻都在想。
得到满意的回答,迟阮凡笑了起来,他低头扯动了几下睡袍,似真似假地抱怨道:
“很久没穿过人类的衣服,这么穿着真不习惯。”
说着,迟阮凡抬眸看了眼锦竹。
锦竹呼吸微顿,试探地道:“我帮夫人脱下来?”
“嗯哼。”迟阮凡微微点头。
·
迟阮凡做了个梦。
他站在冷白的飞船舱房中,旁边的休息舱上放着锦竹的军装外套,另一边的浴室里有唰唰的水声。
水声渐停,一段时间后,穿着灰色睡衣的锦竹走了出来。
迟阮凡下意识想露出个笑,可他的面部肌肉却仿佛不受他的控制,嘴角怎么也扬不起来。
他看到面前的锦竹脚步一顿,蹙眉盯着他,冷凝的眼底有惊疑也有警惕。
迟阮凡太久没看到过这么冷硬的锦竹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锦竹对其他人其实一直是冷冰冰的,只是在面对他时,总会不自觉柔化。
就算是面无表情时,眼底的爱意也浓得能将人溺死。
迟阮凡正不知该怎么做,就感觉自己动了起来,骤然掠向锦竹,将其重重抵在墙上。
身体撞击在墙上的声音,听得迟阮凡心脏一缩,匆忙想查看锦竹有没有伤着。
但也只是“想”而已,他的身体一动不动,任凭迟阮凡急得团团转,他这具身体也不受他控制,只强硬地压制着锦竹。
迟阮凡发现了,他在自己的身体里,能看到感受到自己周身的一切,但他只是这个梦的旁观者,无法影响梦的进程。
他听到了尖锐的警报声,是锦竹的终端检测到强大的异能能量,自动示警。
舱房外也有一道道警报声随之响起,迟阮凡突然发现这个场景很熟悉,尤其是他感觉到自己正低下头,在锦竹的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灼热的呼吸四散开。
这一幕似乎什么时候发生过。
“空间传送,原来你的异能是这个。”
迟阮凡还没想明白,就听锦竹清冷的声音响起,
“从人鱼帝国传送到这,想必你已经消耗了不少能量,绝不是这一飞船异能者军队的对手,你……”
迟阮凡微睁大了眼。
空间传送,飞船,还有现在这个场景……
他想起了来,这一幕确实发生过,不过是在前世。
那时他受到发热期影响,头脑不清之下建立空间通道,闯入了锦竹的飞船。
这个梦是他的回忆。
迟阮凡抬起头,看向锦竹。
这个动作他做成功了,迟阮凡以为自己能影响这具身体了,却见自己突然凑近锦竹,封住了锦竹的唇。
迟阮凡:“……”
好吧,他当年确实干过这事。
发热期情绪上头,如果不是警报声惊动了飞船上的军队,他大概会直接办了锦竹。
迟阮凡能感受到这身体的一切感受,比如紊乱的信息素,又急又乱的呼吸,又比如锦竹嘴唇的触感,和攀上他鱼尾的黑雾。
记忆中短暂的接触,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极为漫长。
迟阮凡发现锦竹反扣住他的手逐渐泄力,身体有往他身上倚靠的趋势。
整齐快速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是飞船里的军士正往这边赶来。
他也终于放过了锦竹,微退开些许,迟阮凡记得这时的自己是很不甘的。
发热期的影响让他想得到锦竹,可再停留下去,他没有把握脱身。
“你为什么会……”锦竹平复呼吸,竭力保持镇定看向他,猜测道:“是发热期吗?”
迟阮凡想点头,想告诉锦竹自己清醒的时候没这么混账的,但他什么都表达不了。
他只能看着自己再次凑上前,在锦竹嘴角咬了一口,像瘾君子贪婪地吸食着最后一口违禁物。
凑近的那一瞬,迟阮凡发现锦竹的眼尾泛着浅淡的红色,那是锦竹忄青动的表现。
他贴近时,锦竹甚至微起了薄唇,不知是在配合他,还是过于不设防。
不过锦竹显然没想到他等来的是一个啃咬,眼里的情绪凝固成错愕。
迟阮凡想多看会锦竹的脸,当初的他根本没注意到那些细微的表情动作,被发热期影响的他,只记住了锦竹的气味和他嘴唇的触感。
但他的身体已经放开了锦竹,往后退去,空间通道在他身后开启。
蛰伏的黑雾骤然涌了上来,像是想将他困住,又像是在挽留他。
“你……”锦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而他根本没准备听,迅速挣脱开黑雾,一头扎进空间通道中。
·
迟阮凡骤然睁开眼,面前是眉眼间透着餍足、正闭目熟睡的锦竹。
有那么一瞬间,迟阮凡想把锦竹叫醒,问问他那时是想说什么。
可他随即反应过来那只是他前世的回忆,又或者说是一个梦,锦竹哪里能回答他。
大概因为注定得不到答案,迟阮凡心里突然有些空落。
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锦竹的眼皮微动了动,睁开了眼。
“夫人。”
锦竹醒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拥住迟阮凡,埋头在他颈间吸了一大口。
迟阮凡疑惑。
他吸锦竹,是锦竹身上的信息素让他很舒服。
人类又接受不到信息素,锦竹怎么也爱吸他?
想不明白。
迟阮凡把下巴抵在锦竹肩膀让,任凭锦竹动作。
锦竹却没吸多久,很快就抬起头,手轻抚过他的背脊,柔声问:
“怎么就醒了?是做噩梦了吗?”
锦竹很熟悉迟阮凡的作息,这不是他正常情况下会醒来的时间。
“……也不算是噩梦。”
或许更像是春.梦?就是太刺激了点。
迟阮凡还能回想起那被黑雾缠住的感觉,他差一点就真被锦竹给留住。
最后一刻,好像是黑雾自己松开了?
也就是说,其实是锦竹放他离开的?
可锦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迟阮凡想起自己把锦竹抵在墙上时,锦竹那仿若忄青动的情态,他忽然想问锦竹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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