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允苦笑了声:“我急需用钱……等不及了。”
买家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陆清允答应了买家,三天之内会把房子收拾出来,他已经提前在外面租了套小公寓,只要把东西搬过去就行。
接下来两天,陆清允和俞家阳都忙着往新家搬东西,终于等房子被收拾空的时候,陆清允准备叫俞家阳下楼,可一回头,却见俞家阳站在客厅的一面墙壁前,眼睛红红的。
陆清允走过去,只见墙壁上用刻刀画了一道一道的印痕,那印记已经有些年头了,在一旁还用笔写了日期时间。
这是俞知乐的父母,给两个儿子留下的身高记录线。
陆清允鼻子一酸:“阳阳……对不起……”
俞家阳转过身,笑了笑:“没事,就是不搬走,这里也要拆迁了,反正都是留不住的,好了好了,走吧,去新家喽!我要用新浴缸泡澡!”
他笑嘻嘻的推着陆清允往外走。
房子卖了一百五十万。
刚刚好可以付俞知乐和冯星娱乐的解约费。
康总见陆清允来势汹汹,说什么也要解约,借口去厕所的机会,给孟云谏打了个电话。
“他真的要解约?”
康总:“是啊,钱都带来了,怎么办?真的让他解约?”
孟云谏沉默了会儿,然后道:“想办法留住他。”
康总:“他说不解约就打官司,态度很坚决。”
孟云谏:“不是还有那个姚青吗?他舍得姚青因为自己被雪藏?”
康总:“姚青的合同是一年约,马上就满了。云谏,你何必和俞知乐杠上呢,他以前爬过多少人的床,你知道吗?”
“这小子啊,我刚签他的第二天,他就半夜三更来敲我房间的门,还就穿一条小裤衩,我就把他赶走了,谁知道第二天,公司就开始传我和他谈恋爱,我老婆差点和我离婚,没把我气死。”
孟云谏沉默了几秒,“他是这种人?”
康总:“你居然不知道?”
孟云谏:“只听说他名声不太好。”
“岂是不太好,简直是人尽可夫好吧?”
孟云谏想了想,最终说:“他要是想解约,那就让他解吧。”
反正,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还能飞出去不成。
只是他很在意康总的话,俞知乐居然那么会爬床,和自己在一起吃住那么久,他对自己怎么会一点念头都没有。
而且从他对俞知乐的观察来看,这小子并不像外界说的“人尽可夫”,反而是个很正经的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孟云谏的脑袋又隐隐的疼了起来。
……
赔了全部身家,陆清允终于在这一天和冯星正式解约了。
康总客套的和他握了握手,表示冯星永远是他的家,欢迎他随时来做客。
陆清允面上笑眯眯的,一出门就转过身对着冯星的大门比了个中指。
乖孙儿,你爸爸他再也不回来了。
考虑到自己得罪孟云谏,姚青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陆清允就给姚青打了个电话。
“我记得你的合同还有三个月就到期了。”陆清允声音沉沉:“你要是相信你陆……咳,你俞哥,到时候就来找我。”
姚青一口答应下来。
做完这一切,陆清允神清气爽,去他妈的孟云谏,都滚吧!
……
孟云谏今天在剧组发了很大的脾气,原因是和他对戏的小演员始终进不了状态,一见到他就面红耳赤,台词说的磕磕巴巴。
孟云谏发了火,一脚踢开了道具椅子,“你他妈要是不会演,就滚回去学两年。”
小演员那经过这些,当场就哭了。
孟云谏怒火冲天的回了自己的保姆车,丢下文靖和毕文峰处理烂摊子。
文靖:“抱歉,抱歉啊,孟哥今天心情不太好。”
秦讯导演叹气:“云谏这脾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但凡被有心人挂到网上去,就会落一个耍大牌,欺压新人的罪名。
毕文峰皱眉:“真不好意思,秦导,您也知道……中秋节要到了。”
这个日子对孟云谏来说,是一条深深的疤痕。
每次临近这一天,孟云谏总是如此,与其说孟云谏是对别人发火,还不如说说他是在对自己发火。
他总会在这一天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
秦讯:“我给他放几天假吧,中秋节过完再回来。”
“那谢谢秦导了。”
回到保姆车里,孟云谏就坐在窗边,面色绷的紧紧的,一双瞳孔冷冷的看着窗外。
文靖:“孟哥,秦导给您放了几天假,您好久没去看简简了吧,我送你回家?”
孟云谏喃喃:“家?我还有家吗……”
文靖面色苍白。
孟云谏苦笑了声:“开车吧。”
车子稳稳发动,开到一半,毕文峰忽然想起件事:“对了,孟哥,前两天,康总给了一个剧本,说是感觉还不错,题材也很新颖,问你有没有兴趣。”
孟云谏起先没说话,点了根烟抽完,才哑着声音开口:“什么题材?”
毕文峰:“好像是科幻悬疑类的,我看了一眼,男主角前世被坏人谋害,后来死而复生,重生到了别人身上,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发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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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带你去见陆清允
孟云谏心里想着别的事,心不在焉道:“再说吧。”
找到阿允才是关键,他哪有功夫一部戏一部戏的接着拍。
孟云谏不再说话,脑袋微微后仰,靠在座椅上,合上了眼睛。
又是一年中秋节了。
到这个月末,阿允就离开整整四年了。
四年,他从一开始的漠不关心,到现在一想到那个人的名字,心脏就隐隐作痛。简简也长高了,长大了。
阿允走后,简简和他的关系就变得以往那么亲密,也不再和以前一样,爱笑爱闹。
前段时间简简学校开家长会,老师还委婉的提醒过他,不要总是忙于工作,要多注意孩子的心理健康问题。
他仔细问下来才得知,简简在学校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不参加集体活动,也不和其他小朋友交流,大部分的时间总是一个人待在教室的角落里看书,在老师眼里,这个孩子太孤僻,不合群。
他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简简忽然晕在了客厅,他慌里慌张的把小孩抱起来,才发现他烧的和火球一样,送去医院,医生说孩子至少烧一天了,骂他怎么那么晚才把简简送医院,怎么当爸的。
可孟云谏真不知道简简生了病,他一边心疼,一边又生出几分恐慌,他不知道,为什么简简什么事都不愿意再和他说了。
就是身体不舒服,也宁愿一个人忍着。
孟云谏去问孟老爷子,孟老爷子那时候正在花园修剪阿允留下来的蔷薇花,闻言,冷笑了声:“你好意思问我?你去问问白灿阳那个小畜生,听听他是怎么和简简说的。”
老爷子眼神满是怒意:“他告诉简简,就是因为他不听话,他爹地才不要他的,你让那孩子心里怎么想?”
孟云谏当时就僵在了原地。
老爷子:“他还敢闹吗?还敢像其他小孩子一样吵着大人买玩具吗?他那么乖,那么听话,不就是希望阿允哪天能回来看看他吗?不就是怕你哪天也突然不要他了吗?”
回忆至此,孟云谏的心已经疼的让他难以再承受了一分一毫了。
他像被关在沉默和黑暗做成的牢笼里,五脏六腑都被人剁碎,却无法宣泄一点声音。
他忽然睁开眼睛,声音沙哑急促:“……给俞知乐打个电话,我要见他。”
文靖早就已经习惯了孟云谏提出的各种要求,立刻就给陆清允打了个电话。
文靖:“电话关机,我可能是被拉黑了。孟哥,要不您自己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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