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源其实已经想到了,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是我想岔了。”
谢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也不敢再说什么一家人一起吃火锅的事。灰溜溜地离开,让厨房煮好了一个院子送一份,就自己回了前院书房。
“哼,少爷你都说胃口不佳了,他还是什么表示也没有,至少回来陪您吃顿晚饭吧?我都打听过了,姑爷没有去老爷夫人院子里,不知道又去陪哪个小妖精了!”沈思从外面转了一圈回来,气哼哼地道。
沈安玥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沈思是他从沈家带出来的,虽然浑身毛病不少,但就冲着他心向自己这一点,他就不可能把人赶走。
而且沈思在谢源面前这么大胆,何尝不是他故意放任的结果……
沈安玥想到这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他一个被抄家流放的罪臣之子,敢在衣食父母面前摆架子,给脸色,又何尝不是谢源的放任?
想当初他一无所知,被谢源带回家,甚至明媒正娶,他差点就信了……可惜,他后来听到了真相。
沈安玥眸光微微泛冷,要是他当时没有突然折返,偷听到谢源跟他父母说的那番话就好了,那样他还能骗骗自己……
“罢了,我饿了,摆饭吧。”沈安玥摆摆手。
沈思答应一声,等再端着托盘回来,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少爷,少爷,这就是姑爷说得那个什么火锅吧?真是太香了!”
他端了一路就闻了一路,简直快把自己香晕过去了!
沈思一脸谗样,沈安玥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放下手里的书:“什么东西,端过来看看?”
萦绕在空气中的味道确实很香,并且带着一股子辛辣,让嘴里淡了好几天的他有了进食的欲望。
厨房配了蘸碟,沈安玥夹了一块裹满红油的笋片,在蘸碟里沾了沾,又夹了一小口白饭吃了。
“怎么样,少爷,好吃吗?”沈思吞咽了一口,有些眼巴巴地问。
沈安玥虽然早就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了,但还是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了,才文雅地点了点头,道:“味道很好。”
难怪谢源那么高兴呢,若是用这个叫火锅的食物开店,生意一定很好。
沈安玥初尝火锅,就喜欢上了,并且他还特别喜欢配饭吃。可惜白瓷盆里的食材好像没夹几筷子,不知不觉就见底了……
沈安玥有些意犹未尽,但看着空空荡荡的白瓷盆,筷子在空中顿了顿,失望地转向了另一盘小菜。
其实不能怪厨房给他分的太少,他的食量一向不大,他们大概也没想到他会一口气吃完吧?
“少爷……”不止厨房没想到,连沈思都没想到他家少爷能把一道菜吃完了。
他还想着他家少爷吃不完,自己捡点剩下的尝尝呢,现在就只剩下汤水了!
沈安玥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忘了还有你了……要不你再去厨房问问,找他们另要一份吧?”
他现在其实就有一种把剩下的汤底拌饭的冲动,只是碍于沈思站在面前,不好意思行动。
“我这就去!”沈思急急忙忙跑走了,此刻的他还不知道,厨房早就被其他院子的人搜刮完了,哪儿还有他的份儿。
并且让他更绝望的是,等他回来,他家少爷连汤底都拌饭了!
看着满眼写着不敢置信,仿若被雷劈过的小厮,某少爷讪讪地放下了筷子:“那个什么,你别这么看我,等姑爷的火锅店开业,少爷就第一时间带你去尝鲜……”
沈思:哇地一声哭出来!
第73章 什么,做土坯也能挣钱?
在沈安玥主仆差点为一碗火锅“翻脸”的时候, 谢家前院,尝过火锅美味的谢父嗅到商机,亲自过来找了儿子。
“你今天让厨房送来的这个叫火锅的吃食, 也是那程铎给你的?”谢父问。
“对, 我和程兄决定合伙开店, 专门做这个叫火锅的吃食。爹,这火锅用小火炉当场涮煮更美味,而且到了深秋寒冬, 约上三五好友吃上一顿热腾腾的美味,光卖酒都能卖出不少。”
谢父闻言瞪了他一眼:“既然当场涮煮更美味, 你为什么要让厨房煮好了给我们送来?”
“这不是怕大热天的点炉子,您和我娘受不了吗?”谢源眼珠一转,嬉皮笑脸地找了个借口。
谢父“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宁愿一个人窝在书房,也不肯去主院跟我们一起用饭,你还要护着他到什么时候!”
在谢父看来,自己的老妻没让沈安玥晨昏定省都是好的了,他竟然还逼得儿子跟他们一起吃饭都不敢。就因为沈安玥清高,不喜欢来伺候他们老两口!
一个落魄翰林之子,有什么好高傲的?
就算沈父曾经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看在沈安玥的份上, 愿意给他们谢家一点面子。但随着三年时间过去,沈家能给他们谢家的帮助已经少得可怜, 他儿子又何必这般委屈自己?
更让谢父觉得难以忍受的是,沈安玥身为哥儿难以受孕, 他还不让儿子去他的两个通房屋里。这样下去, 他和老妻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
“我告诉你谢源, 今年你屋里再没个动静, 你必须把那个搅家精给我休了!”
“爹,你说什么呢?没动静又不是安哥儿的错!娘给我挑的那两个不也什么动静都没有?”
“没动静不是他的错,难道还是你的问题了?”谢父气得不行,儿子为了他那宝贝夫郎也是没脸没皮了,连这种事都敢认下!
亏他们当初还听了他的鬼话,觉得他娶沈安玥是为了谢家的生意。可如今沈父最出息的学生,粟阳州州判陶衡已经调任到别的州府去了,他儿子还是不肯休了那沈安玥。
他这会儿也回过味儿来了,什么为了谢家找靠山,他就是自己中意那沈安玥!
“爹,咱们说生意呢,你扯那么远干什么?说正事,说正事……”谢源看他爹脸色不好,赶紧把话题拉回了生意上。
为了转移谢父的注意,他事无巨细地把自己跟程铎的协议说了,又提了一些他觉得程铎给的可行的建议,并且赞道:“程兄真是个奇人,他拿出的韶光酒让咱们谢记出了大把风头不说,如今武都县人提到好酒,谁不想到咱们谢记酒楼?”
“还有这火锅,这种绝顶美味也不知道哪个大师研究出来的,程兄二话不说就教给我了。除了这些建议,他说由我全权做主……”
谢父摸了摸胡子,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我之前就觉得他这人背景不简单,如今依你所说,他的见识恐怕不在你我之下。”
谢源也有同感,点了点头,谢父见状连忙提醒了一句:“他若是不肯说自己的来历,你可千万别去瞎打听。”
“爹,我是那么莽撞的人嘛?”谢源无奈,他是去交好的,又不是去得罪人的。
两人又商议一阵,谢父答应把谢家在琵琶街的店面挪出来,装潢一番,给谢源开火锅店用。
谢父走后,谢源松了口气:好在关键时刻,他把程兄拉了出来,不然他爹今天怕是没完了。
谢源是家中独子,倒不怕自己爹娘,他就是怕他们在自己这里使不上力,转头去为难安哥儿。
所以他娘把那两个通房送来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就收下了,并且为了表忠心,他这两年从来没有踏进过他们房里。
他娘能给他安排人,总不能还管他去不去睡吧?
谢源知道自己是商人之子,按理是配不上他家夫郎的。因此就算安哥儿不喜他,对他冷淡,他也不想放手。
谢源偶尔想想,也觉得自己挺卑鄙的。他知道安哥儿想要的是个才华横溢,能与他谈论诗词歌赋的相公。可他真的不是那块料,他一读书就打瞌睡,琴棋书画更是学得乱七八糟。
他最擅长的,偏偏是安哥儿最厌恶的……
谢源看到程铎和永哥儿相处之前,一直觉得再冷的心,他坚持去捂,总能捂热了。可是看到人家夫夫和鸣的模样,谢源又莫名有些不安,他这样,是不是在折磨安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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