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做了决定,众人开始着手准备动身。除了仲伯外所有人都去,宋易凡和秋晚燃去镇子里雇了两辆马车,第二天一早乘马车启程。
平原郡离野云山有段距离,第三天下午众人才到达目的地。在车上坐了一天一夜,浑身颠的快要散架,众人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狠狠抻了几个懒腰。
“咱们先找地方住下,”宋易凡说,“把行李放下,然后出来逛逛。”
众人都没有异议,很快找了家客栈。由于炼器师大会开办在即,平原郡近几日涌入了许多像他们一般的外地人,客栈房间也紧张了不少,只能两个人住一间。
“房间这样分一下——”宋易凡点着在场人头,“我和阮软,小雨和小玉,晚燃和星宇,沈渡和小昀——没意见吧?”
“我想和沈大哥/沈哥/渡渡一间!”
宋易凡刚说完分房安排,李星宇秋晚燃和阮软就异口同声的提出了意见。
李星宇恨不得和他沈大哥彻夜长谈,秋晚燃想向沈大佬讨取炼器经验,阮软则是觉得沈不渡讲的睡前故事最好听。
三人俱是一愣,个个大眼瞪小眼,聂薇玉和顾烟雨霎时笑作一团,打趣道:“哎呦,香饽饽呀!”
宋易凡也笑了:“一个个的,毛病还挺多!不换了,就这样!”
他主要是为谢昀考虑。这孩子来真善宗时间也不短了,但性格寡言内敛,和谁走的都不近,唯独对沈渡格外关注些。让他们住一起,也能互相照应照应。
沈不渡也笑道:“有问题随时来找我就好。”
他都这样说了,秋晚燃他们也不好意思再争,于是纷纷按安排回房放下行李,然后重新在客栈外集合,准备一起去逛逛平原郡。
北荒的地域划分和其他地方差不多,最大的区域单位是城,城中包含若干郡,郡里又有许多镇子和村落等等。严格说来,野云山那一片,就是隶属平原郡的一处偏远小镇。
而平原郡则是湖州城里最大最繁华的一个郡。
这里街道宽阔,容两辆马车并排行走还有余,街上也远比野云山的小镇热闹拥挤的多。受炼器师大会的影响,许多店面都临时改卖各式各样的宝器,别说宋易凡他们这些“乡下来的”,就连平原郡本地人都没见过这么多新鲜稀罕的玩意儿。
阮软被宋易凡抱在怀里,啃着一串糖葫芦,黑溜溜的大眼睛一直转,突然兴奋的伸出胖指头问:“那里在卖什么呀?挤了好多人!”
沈不渡看了一眼,回头告诉他:“是留影石。”
这一回头正好看见了阮软手里拿着的鲜红的糖葫芦,霎时牙根一酸,嘶的一声蹙起了眉。
偏偏阮软热情的很,伸出小胖手把糖葫芦递过来:“渡渡,你要不要尝一尝,可好吃了……哎呦!”
或许是周围太过拥挤,宋易凡突然被身后的谢昀撞了一下,连带着阮软也没拿稳手里的糖葫芦,“啪嗒”一下掉在地上,瞬间就被几只脚丫子踩扁了。
“抱歉,没站稳。”谢昀淡淡说,把手里刚买的一根棉花糖递给阮软。
“吃这个吧。”
只要有好吃的,阮软才不挑嘴,立刻欢天喜地的接过棉花糖,甜滋滋的说了声谢谢小昀哥。
秋晚燃看着店铺前拥挤的人潮,纳闷道:“留影石比起其他新鲜玩意儿,也不算太罕见啊,怎么这么多人围着看?”
这倒是。留影石不算贵,寻常人都买的起,有人拿它复盘功法招式,有人拿它记录日常吃喝拉撒,还有人拿它玩跟踪偷拍……咳,总之干什么的都有,也就没什么稀罕的了。
旁边一个正拼命往前挤的大汉听见笑了,回头道:“兄弟,那你也得看是记录谁的留影石啊!”
秋晚燃:“谁的?”
“谢见欢!”那大汉一脸兴奋的高声道,“天榜十三谢见欢你总该知道吧?就是沈不渡的那个大徒弟!”
沈不渡和谢昀同时抬起了头。
“真的是他?”李星宇因为崇拜沈不渡,对他周围的人也了解一些,“这里居然有谢见欢的留影石?”
越是这种大人物的影像越难见到,他幼时见到的沈不渡的关山一战,也是随仲伯出远门时机缘巧合看到的。后来这么多年都没再见到过第二块了。
“嗯嗯,听说是其他地方来的炼器师带过来的,记录的还是一场经典战役——千里擒祝欢!”
聂薇玉好奇:“祝欢是谁?”
“你这小娃娃,这都没听过?”大汉明显是谢见欢的拥趸者,立刻眉飞色舞的开始解释,“祝欢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采花贼,轻功出神入化,虽然修为不算高,但拼速度,嘿,就连天榜高手也奈何不了他!正因为谁都抓不着他,祝欢这厮的胆子越来越大,不仅敢招惹大家闺秀、世家公子,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沈掌门头上!”
聂薇玉大惊失色:“他把沈掌门给采了!?”
沈不渡:“……”
谢昀:“……”
“这倒没有。”大汉说,“沈不渡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让那等宵小占便宜?不过那祝欢也确实有点本事,他在天涯沧海门附近潜伏许久,虽没碰着沈不渡的人,却从他那里盗走了一样东西。”
周围没听过这故事的人此时都已经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抻长脖子问:“什么东西?”
“具体是什么东西嘛,其实我也不知道……”大汉在一片嘘声中清了清嗓子,“但一定是了不得的宝贝!因为据说谢见欢就是被这事儿给激怒了,硬是追着祝欢跑了几千里,不眠不休七八天,把那个浪荡了十几年的祸害给抓住杀了!”
“哇!”
群众就爱听这种正义惩罚邪恶的故事,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叫好声,正好前一批看留影石的人看完散开了,他们这一伙人就顺势拥到了前面。
于是,留影石上谢见欢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映入了沈不渡的眼睛。
他恍惚了一瞬,这才清楚的意识到,他的确已经三个多月没见过这个人了,但那张面容却没有分毫的模糊,只消一眼就能在记忆深处完全唤醒。
包括耳廓上的一点小痣,和右掌心的一道白色浅疤。
出神间,留影石上的影像已经放映到了尾声,谢见欢干脆利落的用长剑抹了祝欢的脖子,溅出的鲜血有一点沾上了他的下颌,被他不以为意的用拇指抹去。
风雪荒原中,黑衣男人英俊深刻的五官上一丝情绪也无,他收剑回鞘,转身消失在漫漫黑夜中。
许多人看完后意犹未尽,男人在惊叹谢见欢的剑法,女子在含羞带怯的讨论影像里那人超乎寻常的年轻和俊美,还有许多人在兴致勃勃的猜测那祝欢究竟是偷走了什么稀世珍宝,才招来此等杀身之祸。
“宝器,秘籍,神药……都有可能吧。”秋晚燃说,“那可是沈掌门,有什么绝世好东西都不奇怪。”
沈不渡却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在场人中大概只有他知道,祝欢当日盗走的根本不是什么稀世珍宝,只是一块他贴身带着的帕子而已。
“回来了?”
他坐在海棠树下的藤椅上,翻着话本饮茶,听见动静抬头一看,立刻忍不住抬手扶额:“我的天……你这是追到哪儿去了?”
谢见欢:“大昭雪原。”
沈不渡“嘶”了一声,放下话本坐直身子冲他招了招手。谢见欢走过来,似乎怕满身的沙尘染脏他的衣角,于是隔了一小段距离顿住了。
沈不渡横了他一眼。
谢见欢犹豫一瞬,还是靠近过来,然后单膝跪在了沈不渡身边。
“早和你说了,一块帕子而已,至于追出这么远?瞧你这狼狈的。”沈不渡伸手拔了拔他的头发,从里面摘下了几根草丝。
谢见欢抿唇,神色似乎有点不自然,但还是闷声说:“至于。”
沈不渡:“嗯?”
谢见欢硬邦邦的:“师父的东西,就算是一根头发,旁人也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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