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王昭云跑去国外后,宋姨头发一天天的变白,人也愈发憔悴,在糟老头之前,就撑不住离开俗世。
大姐年过三十依旧不婚,糟老头子十分不满,硬是逼着王琦嫣各种相亲,终于在大姐三十二岁时,把她嫁了出去。
可惜所托非人。
对方也是苏城有名的富贵人家,和王氏一直保持合作关系,直到有一天,王琦嫣突然结束冷战,找到自己,莫名送了王昭谋一条钻石项链,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
第二天王昭谋就接到她的死讯,才知道昨天那一见,是告别。
自己原本瞒着糟老头子,但为了断开和人渣的合作项目,糟老头子最后还是知道了女儿的事情,整个人一夜白发,到死都在后悔,为什么要逼女儿嫁人,还嫁了那么个畜牲。
王昭谋后来再看那串钻石项链,才知道这是王琦嫣自己设计的珠宝,还曾经参加过大赛,那是她第一次获奖的作品。
也就是最近王琦嫣在忙的事情。
王昭谋看着自己的家人,忽然发觉,似乎这个家中所有的人,包括自己,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就是那本玛丽苏小说,安排出的炮灰命运?
王昭谋缓缓摘下眼镜,从桌上抽出张纸巾,垂眸轻轻擦了擦镜片。
“昭谋,来我书房。”晚餐结束,王父还想维持严父的形象,把二儿子叫进书房。
“这件事,你想怎么解决。”书房门一关,没了其他人,王父直奔主题,语气也缓了不少。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王昭谋坐上沙发,扶了扶眼镜。
“让昭云继续在公司上班,给他一个闲职,并且关停塑料厂。”
王父嘴唇动了动,面对自己羽翼渐丰的儿子,坐在对面,提起桌上的茶壶,沏了杯茶,推到王昭谋面前。
“我现在已经没法左右你的想法,但我还是想说一说。”
王父端起茶杯,眼神复杂。
“其实关停塑料厂这件事,我在很早以前就想过,毕竟它的盈利已经越来越少,甚至有些拖王氏的步伐。”
王昭谋略一抬眸,明显没有想到,糟老头子也有过这种念头。
“但是昭谋啊。”王父叹了口气,“你看看厂子里的那些人,都曾经是我们的邻里乡亲。吴副厂长小时候抱过你,还偷偷给你塞过压岁钱;厂里的车间赵主任和你母亲,是曾经一起嗑瓜子聊天的好朋友;管理仓库的老刘,老婆去世不久,他的妮子刚考上大学……”
“我们曾经都是一个公社的人,塑料厂办起来后,我告诉他们,咱们要一起赚钱。我有幸上过几年学,遇上好时候,所以能把王氏越办越大。
但是他们呢?
他们中很多人都是农民出身,大字不识几个,也没有什么职业技能,现在很多工厂都在裁员,你觉得他们离开塑料厂,能去哪啊?”
王昭谋沉默许久,抬手端起眼前的茶盏,轻抿一口。
王父叹了口气,摸上自己鬓间花白的头发。
“你在桌上说的对,我们家三个孩子,只有你能扛起王氏,但我也知道,按你的性子,即便没有王氏,你也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王氏能有你,是王氏集团的运气。”
王昭谋抬眼掠过糟老头子的白发,目光微沉。
“还有昭云,如果你放心,就让我来安排他。”王父面色稍缓,“我知道他嘴巴欠,说话不计后果,我会给他一个教训。”
“你随意。”王昭谋放下茶盏,起身走向书房门。
“最后一件事。”王父突然想起什么,看着儿子修长直挺的背影,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你在别墅里养人,小苏知道吗?”
王昭谋站在原地,回忆片刻,才想起糟老头口中的“小苏”是谁。
苏云温,儿时的玩伴,长大后的密友。
大学毕业后,他留校读研,现在是苏大的校草,偶尔几次来别墅找自己,都是一起打游戏或者聊天。
两人的友情维持了很久,王昭谋还资助过他读博的费用。直到二十年后,自己破产走投无路找到苏云温,他却嚅嗫的说,他不敢招惹冷家。
长时间的优质教育,已经把他教成了一个不敢冒半点风险的懦夫。
“我养什么人,和他没有关系。”王昭谋面色淡然,侧脸看向父亲,“我和苏云温的关系,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儿子突然的低气压,让王父有些疑惑,最近没有听到两人闹翻的小道消息,为什么儿子会对小苏突然变了态度?
没等王父想明白,王昭谋走出书房,下楼取下衣帽架上的外套,准备离开。
“昭谋,天有些晚了,我已经收拾好你的房间,在这留一晚吧。”宋姨看王昭谋要走,连忙上前,关切看着继子。
“不用了。”王昭谋疏离开口,走出房门。
院子里,王昭云还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兴高采烈在冻结的锦鲤池上打呲溜滑,王琦嫣站在池边,一边嗑瓜子一边笑话小弟。
王昭谋远远看了一眼,将臂弯里的大衣理了理,转身走出院门。
×××
夜幕降临,季大宝睁开眼睛,放轻自己的动作,微一抬头,就看到趴在书桌上睡着的小叔。
小叔一直在等王昭谋回来,到现在为止,是等了个寂寞。
季大宝小心翼翼翻了个身,一点点的,试图从床上趴下来。
自己想了又想,越发觉得用电脑炒股可行,小叔现在每个月不仅有一千块的零花钱,他手里还有曾外祖父留下的遗产。
把那些钱放在银行,简直就是浪费,如果能投入股市,季大宝有信心不到一两个月,就给他翻一番。
但前提是,书房里那台电脑可以用来炒股。
季大宝趴到床边缘,小心翼翼的探出一条腿,往下够地板,努力绷着脚尖,虚空晃了几下,还是离地板有点远。
季大宝突然就开始怀念,自己上一世那一米二的大长腿。
还有自己的八块腹肌,结实的臂膀,但凡有一样,自己也不至于现在连个床都下不了。
以前都是自己,嘴炮让别人下不了床,难道这就是因果报应?
季大宝皱起小眉头深思,小手却开始抓不住床单,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下滑。
失重感让季大宝瞪圆眼睛,两手不停的试图抓住什么东西,下一秒,季大宝屁股首先落地,“吧唧”一声,季大宝瞬间摔出了痛苦面具。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季大宝不敢出声,瘪着嘴翻过身,四肢并用,朝房间门爬去。
季连霍为了第一时间迎接回来的人,门没有完全锁,留着一条窄缝,刚好方便季大宝拉大缝隙,然后爬出去。
别墅里一片寂静,程嫂已经去休息,走廊里一片黑暗,只有身后的门缝里透出许些光亮。
季大宝看着眼前的黑暗,咽了口唾沫,为了钱,只能勇往直前!
按照记忆里的方位,季大宝四肢飞快的爬,眼前是愈浓的黑暗,已经看不到五指。
不知哪里传来一阵风声,“呜呜”直响,季大宝咬牙,用了吃奶的力气,往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爬去。
“哐”的一下,季大宝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
季大宝试着盲摸眼前的东西,摸到了光滑的釉面,还闻到了土的气息。
别墅二楼走廊里有棵富贵树盆栽,盆栽旁边是一个木制储纳柜,在木制储纳柜往前再走两扇门,就是书房!
季大宝强忍激动,黑暗中仿佛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努力站起身,季大宝摸着发财树花盆,顺着木柜前走,在一次随意的迈步过程中,季大宝脚踢上了木柜,顿时疼的呲牙咧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坐下时,季大宝明显感觉自己衣服挂住了什么,顺着自己坐下的劲,木柜动了两下,季大宝下意识远离木柜,却感觉随着自己的动作,木柜又动了一下。
黑暗中,什么东西从木柜上晃了下来,伴随身侧“咔擦”几声瓷器破碎的声响,季大宝呆坐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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