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事情的发展就开始诡异起来了。
一直到易芒坐在中钟总管府的椅子上时,都还处于一种略带茫然的状态。
看着底下捆着的一堆贪官污吏以及发国难财的富商们,易芒勉强勾起了一抹笑来。
他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到底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的。
云南青演讲后不久,就开始解释起了这场雨到底是怎么下下来的,他的同伴把小型发射器给搬了过来,看到这钢铁做的玩意,显然是把在场的那些狗官吓得不轻,他们本来的嚣张早就在下雨的时候消失了,之后更是在看到灾民越发亢奋时,就打起了偷跑的主意,结果还没来得及跑,这大玩意就被推了出来。
把他们腿都吓软了。
特别是在云南青的同伴演示了一下向天开炮,这群人那是有的直接吓尿裤子了。
灾民们发现原来这些官绅富豪也只是纸老虎,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加上其中一个人的动作,就牵动了其他人,他们一拥而上,眼看着事情无法收拾了。
刘副将小声询问易芒该怎么办。
易芒只能让他别伤害这些灾民,然后让刘副将带人把这群准备逃跑,已经狼狈不堪的狗官们抓了起来。
本来是打算在军营里审问这些人的,但是考虑到灾民们也不能一直淋雨,军营里只有军帐,实在是盛不下那么多人,还是带着他们进了中钟,然后进了中钟总督的宅子里。
于是现在就变成这么一个样子了。
“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这些狗官啊?”云南青用极其温柔而平和的声音询问。
易芒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这可不是本王擅长的事情,还是云大人来解决吧。”易芒如此道。
他可是草包,怎么可能真的做什么。
云南青来就好了,人心、势力全给他,让他之后给太子带去。
云南青明白,先生还需要隐瞒着,解决后面的大事,不能提早暴露了。
现在是要依着按照对太子好的架势来做事情。
于是他点点头道:“王爷若是信任在下,在下自然是要为王爷分忧的。”
等他开始做事情了,那手段就足够狠辣了。
这群人也值得如此。
云南青按照法律把这些人判为死刑,然后又把他们贪污的所有粮食和钱财平分给灾民。
而有些灾民原本被吞占的房产地产,只要有证明就可以全部退还,不占据分配额度。
这下子那外面真是锣鼓整天,歌颂无限了。
之后便是稳定中钟的情况,以及把这边的事情拦下来,别传到岳安城里去。
礼闲听说了,偷偷联系了他。
“你这做法太大胆了,等你们回去,皇帝一定会追责的。”礼闲有些担忧,“一个搞不好,你们平乱军要担上造反的罪责。”
“不必担心,到不了那个时候了。”云南青很淡定,也很笃定。
“什么意思?”礼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先生的计划很周全,就好比这次的人工降雨,他把制作发射器的笔记给了我们,又靠着另外的人弄到了蕴含铁矿物的陨石,前几日天上突然出现雨云,显然不太正常,绝对也是先生计划搞出来的。先生这般周全,他手底下的势力绝对不止我们而已,镇北侯是现在局势的关键所在,这颗关键的棋子,先生不可能不提前布置,所以这次镇北侯可到不了岳安城了。”
“你的意思是,镇北侯是王爷的人,在王爷的安排下,会和我们一样成为太子的人。”
“没错。镇北侯成了太子的人,太子就算是不想反也得反,镇北侯既是机会也是隐患。他若是再像以前一样想斗倒二皇子再等着皇帝死去再继位,那镇北侯就是个隐患,一个极大的隐患,一个只要被皇帝知道,可能永无翻身之日的隐患。太子不是傻子,他既然已经打定注意保下镇北侯,要拿下镇北侯的军队,又培养了你的这支叛军,就已经想好了最后要如何走。”
“我懂了,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等着对吧。”礼闲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
“是。我们只需要等着,等着镇北侯失踪的消息传来,等着太子的命令传来便是了,再这之前,我们做做样子,继续僵持便好了,很快朝廷可就顾不上我们了。”云南青说完,又顿了顿,“也不对,倒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虽然这场雨让大旱消失了,但是我还得解决中钟灾后的问题,你也可以乘着这个机会,朝着四周发展一下。大邕皇室已经不得人心了,有了第一个起义的,就会有别的响应的。”
“我明白。”
之后,平乱军一边解决中钟的灾后重建问题,一边和叛军僵持着。
……
岳安城里。
从皇上请来能人异士求雨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了。
当时天空中风云忽变,明媚的天空突然就暗了下来,无数的雨云遮蔽的天空,却直到半炷香过去了都没有一滴雨落下。
皇帝当场大怒,将这徒有其表的家伙关入大牢之中。
空知倒是并不意外这件事的发生,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在大牢里的日子过得并不差,也依靠送来的饭菜里的纸条联络到了皇后和丽妃。
做好了完全之策,准备在皇帝处死他的前一日夜里被替换出去逃离大牢。
结果没想到,半月过去后,外界却传来了传言,中钟等灾区在那日求雨当天,真的下起了雨,而且下了连绵三日有余的大雨,气温也逐渐降了下去。
不过平乱军和叛军却暂时僵持住了。
因为叛军那边在灾民缓和起来之后,居然慢慢的壮大了起来。
皇帝听了是大怒,派人去调查情况,同时给平乱军送了更多的物资过去。
旱灾结束,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但是平乱军久久无法解决叛军,到底是让皇帝气得不轻,而且这坏事情,向来都不是一桩就结束的,而是一桩接着一桩。
紧接着传来的消息,镇北侯在归来的途中却突然遭遇了刺杀,现在生死不明,暂时滞留当地,无法到岳安城了。
可以说是一件事都不如皇帝的意了。
不过倒是如了易越之的意了。
因为镇北侯这个所谓的被刺杀,不过是对外宣称的,其实镇北侯根本就没有事情。
镇北侯之前给了易越之回信,和易越之正式达成了协议。
他现在是易越之这派的人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易越之确实如云南青所想,打算让镇北侯和叛军打进岳安城,他要谋夺皇位。
平乱军能一起,自然是最好,但是他也没有完全相信云南青一个文人能拿下军队,所以这两支军队才是他的依仗。
皇帝给平乱军送物资也如了他的意,如果云南青没有拿下平乱军,他可以让云南青帮忙把物资转手弄到叛军手里去。
现在他要给镇北侯和叛军一个大旗,一个可以朝着岳安城进攻的大旗。
所以他给皇后送了信,让皇后来他宫里见他。
皇后一来,易越之先给他行了个礼。
“母后。”
“越之有何事啊?”皇后眉毛紧锁,略显紧张。
最近她的事情也不少,易越之为镇北侯说好话,可不是他一个人受到影响,最近皇帝也没给皇后好脸色看,还消减了她的月例。
她得想办法把空知先生弄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没之前简单,稍微一个不慎,被察觉了一二,就更麻烦了。
但是空知先生几次三番为他们做事,这次也是为了破除丽妃那女人的奸计这才被迫进入了这圈套,她不能不救啊。
“母后同空知先生,应该还有联系吧。”易越之开口道。
“这……皇儿啊,空知先生帮了我们诸多,这怎么能不救啊。”皇后以为易越之是不想让自己救空知。
“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是想让母后帮儿臣一件事,给空知先生传个消息。”
皇后松了口气,问:“这自然是没问题。”
“母后不必太过担心,既然已经知道求雨后中钟下了三天有余的大雨,那空知先生的求雨是成功了的,父皇之后自然会放了他,指不定还会将他捧上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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