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系统紧急提供的礼仪教程,他照着一步步地做倒没出什么岔子……毕竟按照文学影视作品里的惯例,御前失仪可是要杀头的大罪,他自己倒没什么所谓,但是连累了谢靖洋就不好了。
按照剧情里的说法,楚帝还是个很讲人情味的皇帝的,宁可枝也没在对方身上感受到什么帝王威仪——但是更多的可能是对方这会儿正用怀柔政策收拢人心。
宁可枝被叫过去之后,就近距离地听了好几句勉励夸奖,听语气好像把这次的功劳分给了他大半。
看表情……还特别、尤为真诚……
反正以宁可枝的水平,没在这张和蔼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对来。
宁可枝:“……”
他不由的想起了顾镜,觉得这要是演出来的、这舅甥俩的演技可真是一脉相承……
至于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演”?
那这要不是演出来的、难不成还是真“谢谢他”啊?
想也知道不可能。
说到底,他在这件事里面干了什么?
基本约等于什么都没干。
——“计划”是顾镜通宵想出来的,最危险的“潜入皇宫”的活儿是顾镜干的,最后“带兵救人”是谢靖洋,他全程除了一开始说了个大boss名,之后就一直跟着混在里面打酱油,这要是“按劳分配”,他有个“参与奖金”就不错了。
楚帝这一副“爱卿当居首功”的语气……对、没听错,他都已经开始“爱卿”了。
宁可枝强忍住自己往侧边看谢靖洋表情的冲动,一边却不由想这到底是不是楚帝“挑拨”的策略——要是真这样,这皇帝当的也够不容易的,这刚刚就被救出来、站还没站稳呢,就开始防备着功臣功高震主了。
#大哥你放心,他当小弟是不会背叛的#
毕竟当着皇帝的面,宁可枝也不好做得太明显,只能寄希望于两人的默契让谢靖洋明白,他的一片衷心绝对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馅饼歪了屁.股。
宁可枝正凭借着数月前为了应付顾镜而特训出来的演技和楚帝打着官腔,一旁的谢靖洋却突然有了动作,只听到“锵——”的一声,紧接着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宁可枝顺着声响低头看去,只见一只镞带倒刺的箭矢落在地面。
他立刻想起了剧情中对大boss的一句描述。
——“正擅射”。
石正赶回来了?!!
第34章 将军34
宁可枝能通过这箭意识到“石正回来了”, 其他人只会比他更快。
甚至于楚帝脱口而出“镜儿”。
宁可枝:?
这跟顾镜有什么关系?
但是宁可枝也很快就反应过来。
照理说,他们都已经救到楚帝、应该跟顾镜会合了才对,这会儿顾镜却不见踪影——他应该是发现什么不对, 暗中前去调查了。
也怪不得宁可枝觉得刚才谢靖洋这边的人全都紧绷着, 他本来以为是因为面见皇帝(领导检查在所难免), 也想过或许是楚帝的挑拨离间奏效了、他们在替谢靖洋鸣不平……
现在再想想,这分明是主角攻受之间的心有灵犀!!
谢靖洋应该给属下下过“暗中戒备”的指令,只是他不属于属下的范围、没有看懂而已。
宁可枝很快就没有功夫再接着分析感慨了。
那一道冷箭本意是直取楚帝的性命,被谢靖洋拦下之后, 暗处的人索性不再掩藏、铺天盖地的箭雨呼啸而来。
宁可枝着实紧张了一下,但是既然谢靖洋早有防备,自然不会被他们得逞。
外围的将士立刻持盾列阵、防御得滴水不漏,而他们现如今暂时停驻的位置显然也不是随便选的, 虽然看似空旷,但是避让数步、很快就找到了掩体。
除了几支夹杂在箭雨之中, 目标直指楚帝、劲力过人的箭,几乎再没有其他构成威胁的事物。
不过待退避到安全位置以后,宁可枝看着谢靖洋已然被那拦下数箭的余力震得微微颤抖的手, 才发现刚才的事并不如他所见的那般轻而易举。
起码谢靖洋但凡有一次失手, 这次事情就全完了。
这种完全没有容错率的任务, 也只有谢靖洋和顾镜两个敢担着了——归根到底,不是敌军太无能,而是我方太强大。
他们避让的地方既然能遮住箭雨、那视野也必然受阻,众人暂时都没有出去的意思, 而是侧耳听外面厮杀的动静, 后者应当是顾镜的布局。
宁可枝不太记得现在发生的事到底写没写在计划里了。
计划太长, 他又只听过一遍, 想也知道不可能全都记下来。
#学神自己做答案,而学渣连照着抄答案都背不全#
宁可枝再次感受到人世参差。
他唏嘘感慨着,却突然听到一声不该出现在冬日的清丽鸟鸣。
一长一短。
这个宁可枝倒是知道,是事前约定的暗号,代表现在的情况已经安全。
果然,等他们出去,除了早有准备等在那里的顾镜,还有两个身着最低等的绿色内侍衣饰的小太监一左一右压着一个形容狼狈的人跪在地上,虽然这人外表也确实凄惨,身上不少地方都带着伤、御赐的大红织金飞鱼补罗血污泥土混杂,又被压着跪在地上,但如此穷途末路,这人的神情却相当镇定。
宁可枝在心底暗道“不愧是大boss逼格”,又以一种相当稀奇的心情(竟然看见真的活的厂花),尽量不引人注意的悄悄看了对方几眼。
果然是和书里描述的一样,虽然风格不同、但单就颜值来说、简直和主角攻受不相上下、能力也是……
#颜值和能力成正比吗#
……
宁可枝这边还想些有的没的,而另一边的楚帝已经走到了石正跟前。
他身旁的侍者本想要拦,却被楚帝抬手挥退,后者只能警惕地侍立皇帝身侧,防止石正暴起伤人,原本压着石正的两个小太监也手上使力,生生把人按矮下去一截。
石正却没什么反抗的意思,甚至顺着这个力道半行了一礼,口中道:“臣见过陛下。”
楚帝沉默许久,问:“朕可有何处薄待于你?”
石正似乎短促地笑了一下,“蒙陛下信重,自殿前擢升司礼……不曾。”
楚帝脸上的肌肉似乎抽动了一下。
毕竟是曾经的亲信,石正对楚帝的了解或许比顾镜还要来的深刻,要不然也弄不出那个以假乱真的替身。是以,虽然楚帝并未出声,但是他还是回答了,“陛下生而尊贵,自然看不见那些宫中污泥浊淖,然臣不同……”
他是从那些烂泥沟里爬出来的。
他进宫时尚且年少,又有这张男生女相、看起来就十分好欺的脸,早年的经历可想而知。
“忠义、知恩图报……”他喉间发出点嘶哑的笑,“那非是对臣这等人讲的。”
他得不择手段、得忘恩负义,才能活下去。
那时他就想,如果他活下去、能从这里活下去,他一定要做那掌控生死的人。
如何掌控生死?自然是“权势”。
无上的权势。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等真的到了这一步。
他又想,为何要做那“一人之下”呢?
为何又要把自己的生死交到另一个人手里?
……
…………
楚帝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答案,他脚步发虚得往后退了一步,被身后的顾镜扶了一把才站稳。
他似累极地使劲闭了闭眼,又无力地抬手挥了一下,示意把人压下去。
而那边被拖着踉跄后退的石正却抬着头,他的目光在顾镜和谢靖洋身上来回转了一圈,最后看向了宁可枝。
宁可枝:???
他忍不住对系统:[我怎么觉得我被记仇了?]
没有得到回应。
宁可枝看了眼站在楚帝身侧的顾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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