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反驳时慢条斯理还会用上敬语的唐晏风不同,风格极为强势,几乎每句都是重重压下的陈述句,不断给对方增添压力。
“但你放心吧,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我没有做坏事,所以学校和同学们会一起帮我澄清。”
屋外唐晏风敲了敲窗,声音传进来:“好了没有?快上课了,你的成绩还能提一提。”
席之煜起身:“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太冷了,回去。”
唐晏风:“我有穿外套!”
席之煜:“那也不行!”
席之煜在经过那个男生的时候,没有看他,冷声说:“而你,当然也会承担应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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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余潼潼得知这次的席之煜居然可能会去做公务员,吓得笔都掉了。
第33章 学神的交易(15)
事情尘埃落定,席之煜和唐晏风在班里的人缘变得好了起来。
“唐同学,你现在有事吗?方便给我讲个题吗?”阮平乐苦着脸拿着一张物理卷子问。
阮平乐去医院检查之后,医生告诉他目前没有大问题,但是需要减少糖分摄入,从那之后他的饮食就被严格管控住了。
他自己也知道身体健康的重要性,那之后,他一想吃东西就翻出试卷写,久而久之,成绩居然还进步了。
只不过,阮平乐的物理怎么也学不会,时常徘徊在及格线上下。
阮平乐:“我是真的无法理解那些东西啊,我也不是没背公式,但是那些题我根本看不懂……”
柯少今一个抬头:“对吧!我也是!什么行星什么滑块,它们为什么要做运动啊!”
余潼潼翻个白眼:“你的情况跟阮平乐又不一样,先把基础知识弄清楚吧!”
唐晏风把柯少今的默写本扔回去,说:“平均默四错一,还有一个完全不会,正确率提高了二分之一。你这样不行,成绩提高得太慢了。”
柯少今抱头瘫在桌子上:“啊,真的学不进去,他们看起来太烦了!”
他看见一个个公式的时候心里总是忍不住地焦躁,就像吃到最讨厌的茄子一样恶心,那些公式都是压着耐性一点点死记硬背下的。
唐晏风说:“你先等一会儿。”
他探着身子拿过阮平乐手里的试卷,手里的笔转了两圈,转头对旁边正在整理错题的席之煜说:“你来看看,我觉得你可以讲。”
席之煜挑了挑眉:“我?”
唐晏风把试卷放在桌上,用两根手指推到席之煜的面前:“对。”
席之煜对上唐晏风的眼神,感觉他就像一个想要检验自己教学成果的导师。
席之煜看了两眼,居然真的拿起笔来。
“讲一下你的思路。”
“我,我的?我这题错了……”
“你讲。”
“好的,我是读题干,觉得应该用这个公式,然后又从这里……”
“停,之前的都没问题,这里错了。”
如果有人听过唐晏风讲题的话,会发现席之煜的讲题风格是完全复刻唐晏风的。简洁效率、少费口舌,还能避免完全没思考过的糊弄。
阮平乐满意地回去了,唐晏风勾起嘴角:“不错。”
席之煜:“当然不会让你失望。”
柯少今眯起眼睛。他跟余潼潼两人之间,表面上是柯少今显得更大大咧咧粗线条,但实际上,他因为自己过于敏感的母亲,非常擅长捕捉氛围,反而要比余潼潼敏锐得多。
他最近明显感觉到,这两个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高一下唐晏风出现在席之煜身边时,两人之间是有明显界线的。就算是同桌,两个人也不约而同地不去超过两张桌子中间的那条线,唐晏风对于席之煜上课睡觉、不写作业的行为视若无睹,而席之煜对于唐晏风各种奇怪的要求还会不耐烦地咂嘴。
他们两个人都是尖锐的性格,突然间放在一起,没有摩擦是不可能的。
“我希望你可以把校服领口最顶上的那颗扣子扣上。”唐晏风说。
席之煜一顿,三白眼凉凉地看过去:“为什么?”
唐晏风推了推眼镜:“你之前刚见面的时候就揪我领子,我认为这是想帮我整理领口。既然如此,你也要衣冠整齐。”
席之煜当然能听出弦外之音,他在表达不满。
他扣上自己领口的扣子之后,低头近唐晏风,伸手把唐晏风最顶上的扣子解开,露出底下白皙的锁骨脖颈皮肤,盯着他的眼睛说:“对,我就喜欢整理。”
唐晏风微微扬着头,笑:“我希望你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席之煜之前从没见过唐晏风这样的人,身体孱弱得像个瓷器,精神却高傲得像个国王。他不管面对什么事都是同一副静观其变的平和神情,仿佛没有能牵动情绪的东西。
对于别人的动作,比如之前席之煜揪他领子,现在解扣子,他都完全是一副听之任之,放弃抵抗的态度,总让人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又憋闷。
他那时还只以为唐晏风是单纯的身体不好,至于“找个人保护”这种说法完全是有钱人的游戏罢了。
席之煜知道,自己这种没有依靠宛如小可怜的人大概率对于他们可能是一种读作“观察”,实为“看戏”的玩具。
曾经小时候席奕还没染上赌博,却爱带着他往一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去,消费不起也要点杯水坐坐。席奕的脸算是他唯一的资本,偶尔有一些贵气逼人的丽人过来跟席奕调笑两句,席奕就可以得到一杯他口中“你小子以后长大打工一年也买不起”的酒。
可能是很少吃苦,那些女性也很爱笑,总喜欢轻笑着稍稍低下头问席之煜是什么人。
“他是亲戚家小孩,非缠着我要过来,根本拦不住。”席奕说。
“这样啊,真是个好奇心强的孩子,长得真可爱。”然后,她们会用一种看到了乐子的神情观察着席奕和席之煜,跟席奕攀谈起来。
她们身上总是充斥着各种高级香水味,跟母亲怀里轻柔的味道一点也不同,席之煜那时只觉得烦,现在却觉得厌。
而唐晏风,也是那种跟他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身上虽然不喷香水,但也总是香香的。
“我出去一趟。”席之煜说完,就起身出门了。
他不知道自己应下合同是不是正确的做法,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对上唐晏风的眼睛的时候,总会变得更有耐心一点。
他站在走廊,无意识地伸手去攥住左手手表下那一圈奇特的胎记,母亲曾经开玩笑一般地说过:“说不定是你上辈子认识的人给你打下的记号呢。”
他对这种说法不太在意,但是这圈胎记又让他感觉非常漂亮,思考的时候总会去碰一碰。
“席哥,怎么出来了?是不是想翘掉下一节课?”教室里又走出几个吊儿郎当的学生,他们同样很混,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封做席之煜的小弟,嘴上叫着拉近关系的称呼,看见席之煜就喜欢上去打个招呼。
席之煜没有理他们,他不需要这样的朋友,他们也并不是朋友。
那几个人毫不在意,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最近席哥很少逃课了吧?”
“对,总是跟那个转学生一起呆着,在做什么呢?”
“看着挺有钱的,是人傻钱多那种吗?”
“不是吧,我看他还挺喜欢使唤人的,看着那副拽样就让人不爽……”
席之煜:“滚。”
那几个人突然静了下来,面面相觑:“席哥,你刚刚是说……?”
“我说,给我滚,”席之煜面无表情,眸色凛冽,转过头的样子让那几个人情不自禁地扶了把墙,“吵死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席哥您自己忙哈。”
几个人头都不回地赶紧溜了,等到了楼下,咬着牙暗骂一声:“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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