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三个多时辰之后两人才忙完,熊孟身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完毕,然而情况并不乐观,他失血太多,加上伤口感染,很快就发了烧,整个人的脸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甄恬红着眼守在他床前,一步都不肯挪,倒不是哭的眼红,纯属熬夜熬的。
熊小柔也拄着拐包着头走了进来,过了一会儿老夫人也出现了,老太太精神也不太好,虽然冲锋陷阵她没有在最前面,但也多多少少受了些伤,最后陈经达和陈亢奏也出现了,熊家人算是齐了。
大家看见甄恬都很吃惊,不过谁也没有去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所有人都默默坐在床前不远的地方,提心吊胆地都是为同一事情。
熊孟的脉象很弱,完全不似他平日里的生猛健壮,熊槿儿按着他的脉搏担忧地说:“哥哥失血太多了,现在又高烧,对身体的消耗实在太大,他现在一滴水都喝不进去,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所有人的心立刻就揪了起来,围到熊孟身边,老夫人颤颤巍巍摸着儿子的手问:“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能把我的血给他就好了!”
甄恬一下子抬起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用我的血!”
所有人看向他,甄恬则看着熊槿儿坚定地说:“我知道我的血里有血海紫灵芝,你们那天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一年来我每天都给孟孟的菜里加一点我的血,他应该已经适应了,不会出问题的。”
熊槿儿震惊地拉住甄恬说:“你说什么?哥哥喝了一年你的血?”
甄恬伸出手,给她看手指上的小伤口:“就算是这些日子也没有断过。”
熊小柔拉着甄恬的手看了又看,喃喃到:“难怪这些日子二弟心态如此平和,我们还以为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时间久了,谁能想到你这小东西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是苦了你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摸摸甄恬的头发说:“好孩子,你能有这个心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只是这人喝下的血并不会变成自己的血,就算喝了你的血,熊孟的血也不会增多,这你可知道?”
“那怎么办?”甄恬急得团团转,这里又没有点滴,不能输血,那要怎么才能增加熊孟的血量啊!
这时候熊槿儿沉吟片刻,说:“稍等。”
她取来一些熊孟的血液,这对于满身是伤的熊孟来说一点都不难。
她从药箱里翻出一个小小的纸包,里面有一些透明的晶体,她倒出一些晶体融入水中,那水就变成了湛蓝色。
“这是从哥哥体内弄到的贪狼巫毒”,熊槿儿说:“如果哥哥血液里能提出血海紫灵芝的成分,那么就说明之前小甜喂到哥哥肚子里的血可以进入他的体内。”
她把熊孟的血滴了一点在碗里,碗里蓝色的水瞬间淡去颜色,血液量少不足以把水染成红色,碗里的水带上了极浅的可以忽略的粉。
“有效!”熊槿儿激动地说:“娘亲说的对,喝到肚子里的血确实不会变成人体的血液,但是血海紫灵芝就不同,血海紫灵芝的效用可不仅仅是解毒,还包含了生血消肿清火之类的,也就是说,虽然小甜的血液不能进入到哥哥体内,但是血海紫灵芝却能,只要血海紫灵芝的量够多,哥哥就能自己生出更多的血。”
“说是这么说,可是小甜....”熊小柔瞟了一眼甄恬,立刻大叫起来:“小甜你在干嘛!”
大家赶紧看向甄恬,这傻孩子听完熊槿儿的话立刻就割了手脖子,瞬间鲜血横流,滴滴答答满地都是。
老夫人急得不行,揽住甄恬说:“你这傻孩子你干什么这是,槿儿,赶紧给他止血!”
熊槿儿刚要动,甄恬赶紧说:“别啊,别浪费了,我割都割了,赶紧接着,不然不白流了吗?”
他声音带上哭腔:“反正孟孟要是没了,我也就跟着没了,你们救我干嘛!”
熊家人心中泛起酸软和暖意,无奈只能依着他的意思,赶紧取来干净的碗接了一碗血,熊槿儿立刻就给他包扎上了,甄恬不肯,熊槿儿红着眼睛凶他:“你老实听话,再放多了你和我哥还不定谁能熬过谁!”
甄恬本就疲惫,放了这些血更加虚弱,也没怎么反抗就晕了过去,被扶到熊孟床上,就睡在熊孟身边。
老夫人端着那一碗鲜血,哽咽地晃动熊孟,说:“儿子快张张嘴吧,小甜为了你放了好多血,人都晕过去了,你赶紧张开嘴,别浪费他的一番心意,别让他白白流血啊!”
如此重复了好多遍,昏迷不醒的熊孟似乎心有感应,牙齿稍微一松,立刻被眼疾手快的熊小柔一手扣住,裂开一条小缝,熊槿儿扶着他的头小心翼翼抬起他伤痕累累的上半身,老夫人热泪盈眶,一点一点把那碗尚且温热的血液喂入熊孟口中。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守候,熊槿儿恨不能时时刻刻把手指搭在熊孟的手腕上,在全家人的焦灼等待下,天明时分,熊槿儿激动呼出声:“脉象稳了!稳了!”
老夫人赶紧把手腕搭上去,但是她又摸不懂,就一个劲抹着眼泪问:“槿丫头啊,你可摸准了?”
熊槿儿也抹了把泪:“娘,我的医术你还不放心吗,现在就等着哥哥退烧醒来,至少血量是在增加了,我不敢把话说满,但……但真的有希望!”
熊家人抱头痛哭,老夫人哭天抢地,喊着:“等他们都好起来,我豁出去这个脸,亲自去找陛下给他俩赐婚,咱们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办一场全京都最大的婚礼!”
所有人都笑,吵吵嚷嚷地把甄恬吵醒了,甄恬迷迷糊糊坐起来,他的头还有点晕,眼还没睁开,第一句话就是:“孟孟……”
熊家人正要说什么,就听见躺在床上的熊孟,模模糊糊发出了声音。老夫人赶紧按住所有人,屏住呼吸小声翼翼的说:“儿子,是你在说话吗?”熊孟没有反应,老夫人给了甄恬一个眼色。
早已清醒的甄恬端坐在床上,紧张兮兮的对着熊孟的脸又喊了一句:“孟孟……”然后在寂静可闻落针声的房间里,所有人都听见了熊孟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嗯”。
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而后就是沸腾般的欢呼。所有人又哭又笑,抱成一团。甄恬笑着抹掉眼泪,趴在熊孟身上,一遍一遍轻柔的呼唤“孟孟…孟孟…”
就这样,等到中午时分,熊孟终于不紧不慢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神情尚且有些恍惚,嘴唇翕动,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他诧异地看着甄恬,哑着嗓子扯出一句细弱的呼唤:“甜甜?”
甄恬流着眼泪,笑着疯狂点头,他喉头哽咽,这会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接着就听见老夫人笑骂到:“臭小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熊孟艰难的转动眼球,这才看清了所有人,最后目光又回到了甄恬脸上,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今天是几号?”
熊家人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异口同声的告诉他:“大年三十!”
熊槿儿又哭又笑,轻声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哥,生辰快乐,恭喜你,三十岁了。”
三十岁,意味着熊孟大劫已过,成了熊家男丁中第一个活过三十岁的人,也意味着他以后的寿命自由了,压在熊家人心头的阴云彻底消散。
熊孟闭上眼睛,深深出了一口气,眼角有泪光闪过,不过他突然发应过来,睁开眼睛瞪着甄恬,问:“你怎么在这里?还留起了胡子?”
甄恬:“……”
这个问题谁也没有回答他,一直等到过了年,熊孟能活动自如的时候,大家才敢把真相告诉他。
熊家人心中都是一样的感慨,高人所说的缘分原来竟是如此,如果熊孟没有去乡下,就不会遇到甄恬,也不会被粗心大意的外婆定了亲,如果甄恬没有熊家的钱养着想,或许根本活不到长大,更不会有机会逃婚误打误撞进了熊家的门……
这一切说是巧合,倒不如说是上天垂怜,给了两人不可思议的缘分。
这一仗取得大捷,北方草原一蹶不振,数十年恢复不了元气,熊孟没有对剩余的老弱妇孺赶尽杀绝,他们在春天的时候开拔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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