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莫一顿,突然心里就有些底了。
“你爷爷同意帮忙了?”
“不然呢?又不是我主动犯的事。”江驰牵过一旁盛嘉楠的手,眼里没什么情绪地说,“他总不想看到他孙子为了维护正义去犯罪吧。”
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疯的话。
凌莫默了须臾,骂了一句:“……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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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凌莫在他们篮球队的群里,把江驰请客吃饭的这件事告诉了大家。最后集合所有人的意见,找了个全夏城最好的自助餐厅。
高档自助餐厅内,一群男生边吃边义愤填膺。
“吗的,那个人渣居然还有两次前科!气死了,还好都没给他得逞,这种人为什么不早点把他抓起来,真给我们男的丢脸。”
“听说他家里还算有点小钱。不过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对吧?这不,至少得关个几年吧。”
“几年太便宜他了,这种人出来只会害人?你指望这种疯子能改过自新?”
“我怎么指望没用,关键判只能判这么几年。”
静静听了好一会儿,凌莫才说:“放心吧,这一次他应该出不来了。”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他:“怎么说?”
“有前科,不是未成年。”凌莫眼皮一掀,往桌上环视一圈,“最重要的是,有人希望他这辈子都在里面好好忏悔。”
听到这,同学们都不禁愣了下。凌莫这才挥了挥手:“嗐,吃吧吃吧。放心就行了,盛嘉楠是他们两家的宝贝,你们生气,他们家里人肯定更生气。这一次他绝对会受到该有的惩罚的,谁让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时候等他去了该去的地方,里面自然会有人好好照应他,让他一辈子做阴沟里的臭老鼠。”
闻言几位同学面面相觑,有人好奇地问道:“江驰家的背景是不是很厉害?”
凌莫轻轻嗯哼了一声,似答非答。
“我靠,我就知道,还好我向来与人为乐,从来没得罪过江驰。”
“那岑晋岂不是要倒霉了?”
“不至于,谁都值得大动干戈?你们想太多了。”凌莫说,“只要他安分点,不去惹盛嘉楠,就什么事都没有。江驰比你们想象中的好说话,你骂他,他都未必放在心上。相处多了你们就知道,他这人挺随意的。”
“只要谨记一点,别惹盛嘉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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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驰不太喜欢跟太多人一起吃饭。一桌子人吃饭,必不可免要说说笑笑,插科打诨,最是浪费时间。有这么多时间,他宁可多看盛嘉楠两眼,多跟盛嘉楠说两句话。
因为盛嘉楠今天胃口不太好,回学校的路上,两人找了家清淡的养生粥馆。
江驰目标很明确,一上来就给盛嘉楠点了一碗补气血肾虚的粥,弄得服务员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
盛嘉楠垂着眼睛,第一次感受到了连连的社死。
点完粥,江驰习惯性地牵起盛嘉楠垂在腿上的手,放到自己腿上。他也不说话,像是纯粹的下意识动作。
没多久,粥就被端了上来。
闻起来味道还不错,盛嘉楠拿勺子舀了舀,里面的食材也很丰富。他舀起一勺吹了吹,送进嘴里,味道出乎意料地不错。
今天起床后他就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胃口突然被打开,一连吃了小半碗。
等抬起头就见江驰一只手拖着半边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面上没什么表情,眼里也没什么情绪,不像平常那种略带坏坏的笑意的目光,只是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像是时时刻刻需要确认他的存在。
盛嘉楠看了看他面前的粥,过了小半晌,问:“你怎么不吃啊?不好吃吗?”
江驰轻轻嗯了一声。
盛嘉楠敛下眼皮,吃了两口粥,思忖须臾,舀起一勺递过去:“要尝尝我的吗?”
江驰这才终于舍得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往下垂一眼,看送到唇边的粥,低头吃一口。
确实不错,味道很香。
江驰淡淡勾唇,评价:“不错。”
“嗯。”盛嘉楠又给他喂了一口,在江驰正要张嘴之际,就听他说,“补肾的,多吃点,对身体好。”
江驰挑了下眉,闭上了嘴,掀起眼皮看盛嘉楠,很难怀疑他不是故意的。
盛嘉楠就是故意的,他想转移一些江驰的注意力。虽然他跟往常的表情看起来一样,但盛嘉楠就是能看出他情绪寡淡,然而他平常并不是一个情绪很淡的人。
“补肾?”江驰勾起唇,语气略带威胁,“盛楠楠,你再说一遍,谁要补肾?”
“……你不补补吗?”盛嘉楠收回勺子,自己吃了那口粥,“你昨晚在浴室里呆了很久。”
说完就低下头喝粥。
他这么好的身体,也没乱吃药,居然被说要补肾,还是被盛嘉楠说,江驰都快气笑了,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十分想在盛嘉楠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与雄风。
盛嘉楠喝了一会儿粥,还在想江驰怎么这么能忍,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听见一声很浅的笑。紧接着江驰就凑了过来,炙热的手掌握住他单薄的腰身,嘴唇贴到他耳廓:“那你说说,昨晚我在浴室里干了些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盛嘉楠冷不丁地又想起了浴室里汗涔涔的一幕。
逼仄的空间,逐渐攀升的高温。江驰满身是汗,垂着眼,表情很认真。
盛嘉楠凌乱间垂下眼,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收入江驰底下一抹明显隆起的弧度。
江驰自己却不管不顾,只抵着他额头笑,说:“盛嘉楠,我手好酸,两只手都要废了。”
“在想什么?”江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想,还故意轻飘飘在他耳边吐息,“你不会是在想,我昨晚偷偷在浴室里做的事吧?”
他故意把话说得下流又不堪。
盛嘉楠微微一顿。
大概是昨晚的事情打通了江驰的任督二脉,他突然发觉江驰好像不要脸了点,也好像不那么介意男生之间那方面的事了。
毕竟这种行为之前对他来说是堪称恶心的程度,现在居然能跟他开带颜色的玩笑了。
盛嘉楠侧过眼,对上江驰的目光,明知故问:“你昨晚在浴室做什么?”
江驰微默,挑眉反问:“我在浴室做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
放在之前,江驰绝对不会舍得跟盛嘉楠开这种玩笑。虽然他洗澡的时候,也会有一些必要需求需要解决,但他从不会跟盛嘉楠探讨。
因为盛嘉楠在他心里是纯白的,是至高无上的纯洁,是绝对不容一丝遐想的存在。大概是邵斌的阴影太深,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玷污盛嘉楠,包括自己。
可就在昨晚,他亲手为他这朵最纯洁的小白花滴上了一抹颜色。绯红的,湿润的,艳丽的,夺人心魄的颜色。
他这才知道,原来情动也可以那么美好、纯洁,和想象中的污垢完全不同。
以至于江驰突然改变了很久以来的想法。不是所有的欲望都是肮脏的,也有很多人可以是纯洁而绮丽的。
“我怎么会知道。”盛嘉楠撇开眼,耳根稍微有点红了。
他就知道他不能跟江驰比不要脸,因为江驰一定可以比他更不要脸。
见他耳朵尖泛起可爱的小血珠,江驰没舍得再欺负他,抬手轻轻捏一下那小小的耳尖:“盛楠楠,我的手以后握不了篮球了,你要怎么赔偿我?”
盛嘉楠:“……”
好像一次不纯洁后,他的脑子就没法再纯洁了。江驰说什么他都能很快理解,立马想到那幅画面。
江驰看着他,笑了笑,决定稍微收敛一点,不能一下子把人欺负得太过分。
他们坐在养生粥馆的包间,一顿饭吃了很久,久到凌莫吃完还来得及过来遛个弯。
本来凌莫是想来安抚一下两位好友的情绪,不过一进门他就看到江驰勾着盛嘉楠,两人面色平静,有说有笑,他看了一会儿,很识趣地没提起那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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